第二十八章(1 / 2)
羲武带着苏既明一阵风似的回到了先前城郊的那个小屋,他将苏既明放下时,苏既明尚且惊魂未定。他混迹官场多年,不是没见过阴谋诡计和勾心斗角,但今日之事简直前所有人的令人作呕。如果他得罪了什么人,别人打他也好,暗杀他也好,他却从来没有想过,竟会有人用如此卑鄙肮脏龌龊的手段来对付他!
露出了担忧的神情,将他扶到床上,扒开给他披上的外袍检查他的身体。
苏既明的衣服被那几名苗人撕成了碎片,外袍一打开,他就春光乍泄,全然袒露在羲武面前了。他方才还在走神,被羲武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连忙扯过外袍挡住自己的重点。他知道羲武是要看他的伤情,神色闪躲道:“我没什么事。”
羲武却很坚持,几乎是强硬地掰开了他的手。那袍子连条要带也没有,什么都遮不住,两人几下拉扯,外袍便从苏既明肩头滑落,堪堪挂在他手臂上,一副欲拒还休的模样。虽说并不是没被看过,可现在到底不比从前,苏既明又羞又恼,脸色发红:“你这人……”
羲武见了令人遐想的这一幕,脸色也微微泛红,但他旋即看到苏既明身上的伤,绮念便立刻不见了。他双眉紧锁,仔仔细细打量苏既明赤|裸的身体。
覃春派来的几个人虽然没有下狠手揍苏既明,但是他被又摔又撞又推,挣扎反抗的过程中还是留下了不少伤,尤其是大腿和胳膊,因被人牢牢制着,此刻已经青得发紫了,羲武捏了捏拳头,周身往外散发着寒气,只恨自己刚才没能将那几人碎尸万段。苏既明感受到寒气,不由哆嗦了一下,羲武这才猛然惊醒,收敛了自己的能量。
“抱歉。”
苏既明茫然道:“你为什么要道歉。”
“我没有守护好你。”
苏既明愣了一会儿,突然觉得鼻子发酸。是他告诉羲武,他不需要被守护,是他告诉羲武,他有权有势有能力,可以过得风生水起,然而他却总是让羲武见到自己最狼狈的样子。如果今天不是羲武及时出现救了他,他会怎么样?他完全不敢想!
羲武见苏既明身上有一处伤口正在流血,便低下头毫不犹豫地吻住了。他仔细地检索着苏既明身上的每一处伤口,并为他“疗伤”。
这样暧昧的场面让苏既明十分尴尬,他只好磕磕巴巴地找些话来说:“你、你怎么会在这里,我先前不是让你回儋州去了吗?”
羲武轻轻揉着苏既明大腿内侧的乌青:“羲飘的婚事已办完了。”
“哦……上次忘了问,他娶的是豆子姑娘吗?”
“是。”
“啧,可惜了好姑娘。”
豆子是个又温柔又爱笑的姑娘,苏既明还在儋州的时候就很喜欢她,因她总是开开心心,不懂得这世间的任何烦恼,也能够将她的开心传染给别人。她很喜欢苏既明,常常来找苏既明玩,对于苏既明研究制作的美食极其感兴趣,学会了便反过头来做给苏既明吃,做得往往比苏既明自己做得还美味。苏既明在儋州一年多的时间,唯一一次见她生气便是因为羲飘想要让蛇咬死苏既明,那件事之后她好久没理羲飘,是羲飘每天早晚站在她门口守了整整一个月才终于让她重展笑颜的。
苏既明道:“替他办完婚事,你便立刻过来了?”
羲武抚摸着苏既明胸口那道疤。他原本留给苏既明用的血凝珍珠被苏既明拿去糊弄魏琼了,没有他的血,苏既明伤口恢复的速度慢了很多,这道伤结痂成了一道扭曲丑陋的肉虫,平常虽不大痛了,可下雨潮湿的日子里还是会隐隐作痛。
羲武轻声道:“我怕你疼。”
他说完这句话之后,继续为苏既明疗伤。然而苏既明心里酸酸的,望着他乌黑的长发沉默了很久,轻声道:“对不起。”他本该为羲武出手相助道谢,然而话到了嘴边,道谢的话却成了道歉。先前他不该那样对羲武的。
羲武抬起头认真地看着苏既明:“你,后悔了?”
苏既明哑然失笑。先前他是真的有一些后悔,为什么要离开与世无争的乌蛮族回到危险的地方,他也后悔他为什么要对羲武那么倔强。比起后悔,他更多的是遗憾。如果,羲武能够离开儋州该多少。可无论他究竟是什么心思,羲武竟能仅凭对不起三字便猜出他心中所想。他不由不感慨羲武对汉语的理解精进之飞速。
羲武双手撑在他身体两侧,平静地注视着苏既明的双眼。他看了很久,伊始苏既明还敢与他对视,可久了,便觉得这屋子里的空气热得炙人,让他喘不上气来,不由把目光转开了。羲武抬起手,轻轻摸了摸苏既明的下巴。
在方才的缠斗中,苏既明伤得最厉害的地方在脸上。那苗人重重一拳打在他下颌,颌骨处青了一大块,舌头也咬破了,满口血腥味不说,说起话来也显得大舌头。羲武的手指一碰到苏既明唇下的乌青,他便疼得吸了口冷气。羲武小心翼翼地令他张开嘴,才发现他的牙齿上亦有血迹,只是一直忍着痛不说罢了。
羲武责怪道:“你又骗了我。”
“什么?”苏既明无辜地茫然。他与羲武重逢至今,统共还没说上两句话,如何就骗了人?
“你说,你不需要我。可是方才,你叫了我的名字。”
苏既明沉默了片刻,微微苦笑,牵到脸上的伤口,笑得更苦了。他垂着眼,叹了口气,用极轻的声音道:“所以我说……对不起。”
再后面一句话,他连声音也没有发出了,只是用口型说,我需要你。
羲武的眼眸突然一暗,风云涌现。下一刻,他突然出手,一手托住苏既明的脖子,另一手搂住苏既明的背,将他引向自己,几乎是有些凶狠地吻住了苏既明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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