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雄(二)(444)(1 / 2)
伍进福说:“二弟,三弟,四弟,你们三个带着孩子们都走吧!我留下来陪着爹和娘,你们放心,我会照顾好二老的。”
以伍家四兄弟的和睦和互相尊重,是没有谁会处心积虑争夺一家之主这个权力的。由他将来继承伍家的掌门人,则是顺理成章的事,可是自从又赌又嫖事件暴光后,他无颜面对村民,在羞惭中没有了争权夺利之念,甚至是产生了轻生厌世的想法了!
伍进禄说:“既然爹执意不走,娘也不会走的。爹娘都不走,我们当儿子的岂能有抛下父母走的道理。大哥,我们三个都商量好了,谁都不走,要同生共死!”
“我不走。”
“我也不走。”
伍进祈和伍进禧也表态。
曹婉丽说:“我也不走!”
“我也是。”
“我也是。”
“我也是。”
田羽心、麦芽、滕妙倩也不肯走了。这妯娌四个的男人不走,她们也是不会走的,没想到女人也可以有此坚定的意志,毅然在生死之间果断做出了抉择。
“你们四个都是爹娘的好儿子好儿媳,就这么定了。”伍老太爷激动而自豪地说着,把大拇指上的那个碧绿的翡翠取了下来,递给了柳杏梅认真地说:
“这个你戴上,我的家人见到了它,就如同见到了我,今后他们都要对你的话唯命是从。”
“老人家,您这是什么意思?”柳杏梅忙问。
“就由你带着众人走吧,去找姬婕妤,去找抗联的队伍,这是由我们老哥儿几个商量过决定的,也是说好了的。”
“我是个女流之辈,怎能担当此重任。有大哥和二哥他们——”
“你就别推辞了,由你带领村民们,谁都会服的。都走吧,早走一时就比晚走一时要好。”
如果朱乐还活着,听见了他肯定会小声嘀咕了句:“骒马也上得了阵?!”
伍龙诚恳地说:“杏梅,大伙儿都相信你,你就听爷爷的吧!”
他说着,便在爷爷奶奶面前跪下磕头。
他是长孙,这一带头,其他人——同辈儿小辈儿的也跪下了磕头。
伍龙说:“爷爷,奶奶,爹,娘,二叔,三叔,四叔,二婶儿,三婶儿,四婶儿,这一走,也许不过团圆过中秋节了,你们多保重!”
“大孙子,节年年有,只要平安就好,求菩萨保佑!”苏氏老太太流下了眼泪,她手里在捻动一串儿佛珠。
柳杏梅在这种情况下,也手足无措了,她刚要跪下,却被伍老太爷拦住了说:“不必!都起来快走吧!”
孙子孙女重孙子重孙女跪在地上给太爷爷太奶奶、爷爷奶奶磕头,同时都哭了。妮婷、妮姽、妮婳起身扑向各自的娘,哭着不忍分离。
田羽心流着泪说:“你们走了,也不知将来会啥样!我的娇儿呢,也不知她——”
伍进禄说:“妮娇嫁给了城里富贵人家, 自然是吃穿不用愁的!”
伍龙说:“娇妹她——她很好,听说她怀孕了。”
“真的吗?你咋不早说,这是高兴的事。”
“我——还没来得及说。”伍龙像是有难言之隐。
等来到了外面,伍老太爷当众宣布道:“从今日起,柳杏梅就是你们的头领,由她带着要走的人去寻找抗联的队伍。我再问一次,你们愿意不?”
“愿意!”
“愿意!”
“愿意!”
“愿意!”
很多人都在一致同意,没人站出来反对,这就是众望所归了。
伍老太爷捊着胡须呵呵笑了,感慨地说:“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新人换旧人。走吧!”
“老人家,我看不如你们就到山里暂避一时吧?”
“哪儿也不去了,死也要死在自己的家里,就别管我们了,还是年轻人和孩子们重要!”
柳杏梅无奈,只好对众人说:“我们撤离这里,是迫不得已。现在危急关头,也没有什么好办法躲过此劫!如果有别的办法的,现在说出来也可以,比如在外面有亲的投亲,有友的奔友,八仙过海,各显神通?”
她抬头看了下空中流云浮荡,似要下雨的样子。这么多人要走了,却要遇上了下雨的天,真够糟心的了!
人愁天也愁!
“就是投亲奔友,路上也不安全,俗话说‘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哪儿也不是常法,还是一起走吧,等待将来好回来!”罗亘哽咽着说,他是一脸的哭相。
人们也一致打消了投亲奔友的念头。
“那好,不过都要听我和伍龙大哥的话,如有不听者,当违反纪律论处。”
“杏梅婶儿,你现在就是大元帅穆桂英,都听你的!”常发喊。
这也算是鼓舞士气。
“没有什么争议,我们现在就走!”柳杏梅挥了下手。
人们惊奇地发现在她大拇指上戴着个翡翠扳指,都知道那是一中权力的象征,同时有细心的人也会愕然地看见了她齐肩短发上隐约间有不少白头发了。
憔悴红颜!
一夜白头!
“诸位留下的,请多保重,我们会和你们保持联系的。”
“命由天定,人生无常!进禧,去把那个望远镜取来交给杏梅,路上也许用得着了。”伍老太爷吩咐四儿子。
伍进禧就惠安屋那一个望无镜取来交到了柳杏梅手上。
柳杏梅看着这个望远镜,泪水就要夺眶而出,它是由陶振坤在那个日本人犬养三郎身上缴获的,如今却是物在人没了!她把望着远镜挂在了脖子上,所有的悲哀在此时只有强忍着将其掩藏。
伍老太你解下了他的那块金怀表也递给了柳杏梅。
“老人家,您这是——?”
“路上也用得着,拿着吧!”
柳杏梅只好接过。
伍老太爷摆了摆手,脸上带有大义凛然的微笑。
人们都清楚的知道,伍家的人完全是可以抛下村民弃之不顾躲避这场不知道会不会来临的灾难,可是却没有这么做。
柳杏梅带头往外走去,边说道:“走的人别落下。”
辛东方忍不住问:“刚才那两声枪响是——?”
“我打了一个该死的东西!”
“是什么?”
“都火燎眉毛了,你还有心顾得上问这个!”
辛东方对这个女首领不敢多问了,他理解陶振坤的死对柳杏格的打击实在是太大了,若不是为了村民们的撤离,恐惧痛不欲生的她真的要精神崩溃了。他不敢冒犯她的威严,只有在心里对其致以崇高敬意。
陶振宗没敢说实话。
“除了不肯走的人,却没见到朱乐。要说最该走的人就是他,没有家人,无牵无挂,灶王爷绑在腿肚子上——人走家搬!”冯勉说。
柳杏梅怒声愠色地说:“多他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不少!”
别人不敢搭言了。
柳杏梅对伍龙商量着说:“大哥,你分派一下骑马带枪的人,要在队伍的前面中间后面,来保护村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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