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一节 背道而驰(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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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凤微微笑道:“席小姐我们的性子是合不来的。”她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在拒绝席夜阑的友善吗?

冷傲到极点的席夜阑倒第一次吃了冷羹。

子凤并不顾及席夜阑的感受,目光深远道:“我最想促膝长谈的人是李玄观。”

席夜阑问道:“那易寒呢?”

子凤笑道:“和易元帅谈正经事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这不一样,若是想愉快开怀,自然是找易元帅聊天的好。”席夜阑道:“那孤龙呢?”

“孤龙,孤龙也是很好。”语气却淡的让人感觉完全可以忽略。

席夜阑却打破沙锅问到底,“那孤龙比起李玄观呢?”

子凤道:“他们是同一类型的,一个就够了。”

席夜阑已经知道答案了。

席夜阑带着子凤走到堆积有许多水桶的空地上停了下来,向人索要了一条毛巾,先清洗干净,然后在桶里荡了荡,拧干递给子凤,淡道:“擦把脸吧。”

子凤这几天被当做俘虏关押,并没有洗漱,席夜阑念她是个女子,所以比较照顾。

子凤并未言谢,接过毛巾,掀起脸上白布,轻轻擦拭脸颊。

席夜阑看着她的轻柔的动作,只感觉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子。

子凤将毛巾递给席夜阑,这才道了一声谢谢,却问道:“这通水可以让我用吗?”

席夜阑道:“我知道你久未沐浴很难受,但是这是军营,条件有限。”

子凤道:“我想洗一下脚。”

席夜阑低头,这才发现她一直**着双脚,沾满灰土的双脚依稀可辨小巧的轮廓,“我一会给你拿双鞋履吧,你将就着穿。”

子凤看着席夜阑问道:“可以吗?”

席夜阑淡淡点了点头,反正这些水一会都要倒掉,总不能带着装满水的桶迁营吧。

子凤撩起自己的长袍下摆,露出一条白色的长裤,弯下腰来,一手捉住下摆,一手挽起自己的白色长裤,露出洁白柔美的一双小腿来。

席夜阑身为女子,也被她优美动人的姿态给迷住了,只感觉她真该是一个动人的美女,却不是一个指挥千军万马的统帅。

子凤提着桶弦,将桶慢慢倾斜,水从桶内流出,慢慢的倾洒在她的一双赤足之上。

灰土洗去,露出赤足白玉般的本色,娇俏的脚尖,那脚甲儿呈现出鲜艳的红,席夜阑实难想象,女子的脚也可以如此美丽撩人。

子凤将双脚洗的白白净净的,又踏足于尘土之上,刚洗干净的双脚,脚底立即又沾染上尘土。

席夜阑问道:“你洗净了双脚,又污了双脚是何道理,不是跟没洗一样。”

子凤应道:“可我洗了。”见席夜阑露出疑惑,笑道:“无论喜怒哀乐都不会永远停留,刚才我享受了我双脚洁白的一刻愉悦。”

有些事情并无需解释太多,席夜阑并不是一个愚拙之人,她能够领悟到子凤的话中含意。

两人似在巡视营地一般,走过大营的每一处,看着镇南军将士忙碌的身影,这种景象并不少见,两女都不知道见过多少次了。

只是眼前看到的一幕却让她们不约而同的停了下来,只见每一个士兵正与他们的恋人正在道别,大多数女子的表情充满黯然担忧,有的甚至眼眶已经发红了,这一些大多是照顾这些伤兵而日久生情的南疆少女,镇南军要去跟紫荆大军决战,这一次可能九死一生,这些少女和南疆百姓却不能再跟随大军了,打仗是他们的责任,他们所能做的就是跟自己心爱的人做一次最后的道别,也许这一别就是永别了。

将领的吆喝声,士兵毅然离开的身影,呆呆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盯着自己爱人渐渐走远的少女,这一幕幕竟让人看了有些伤感,虽然平凡无声,其背后却隐藏着一段又一段的故事。

人生就是有这么多的无奈,你不愿意和恋人分离,可又不得不这么做。

席夜阑紧绷俏脸,心中的感触要更深一点,这个时候她才感觉易寒是对的,与其打一场胜仗,却不如让战争结束,因为战争终究是要死人了,有人看到爱人归来兴奋不已,可那些等不到自己爱人的人又该怎么办呢?易寒说他要停止这场战争,所以他不惜牺牲自己,从这一点看,他才是一个真正为将士着想的元帅。

子凤没有言语,她的目光淡然,似丝毫不受眼前伤感一幕的影响,见席夜阑久久不语,默站原地,这才出声道:“席小姐,你不必担心,我向你保证,这场大战是打不起来的。”

席夜阑应道:“你并不是你的父亲,你并不能够做的了他的主,就像你原本以为他会因为你而退兵,可他却没有退兵,反而大举进犯。”

子凤淡道:“是的,虽然他是我的父亲,但是我还是无法准确的拿捏他敏感而又复杂的内心,他率大军大举进犯是我的意料之中也是我的意料之外。”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李不才朝席夜阑走来,“席小姐,已经收拾好了,就由你来代替易元帅下令吧。”

席夜阑沉声道:“好,全军支援南王府阵线,与敌人决一死战!”

李不才看着蒙面的子凤,问道:“她”

席夜阑淡道:“子凤由我看守就好,李将军你还是全心专注大军吧。”

三万镇南军浩浩荡荡的朝南王府大军的阵线前进,三万人比起敌人的二十万人却是兵力悬殊,可是积少成多,三军联合边有与敌人大军正面交锋的资本了。

军队已经走远,还留在原地的就只是那些南疆的普通百姓了,他们看着镇南军将士的背影,感受到一种赴死的悲壮,这一次已经无须用言语来表达彼此了,却就有种血脉相连的亲密感。

英睿军全军撤退,子凤的命令如山,英睿军的将领接到子凤的命令,对主帅的绝对信任让他们没有一丝的疑惑。

英睿军全军撤退,近卫营也随着迁离原来的地方,但是依然和大军营地保持一定的距离,有其独立性又不失去联系。

梅里已经早就归来,早些时候忙着指挥近卫营全营迁离,这会安顿下来,才来到关押易寒的帐篷。

易寒已经获悉了英睿军的动向,对于子凤的命令真的起到了作用,总算暂时安心下来,他清楚局势,倘若程铁风真的率领二十万大军攻打南王府阵线,他完全可以猜测到后续的结果,可如今便不同了,子凤的英睿军后撤,程铁风就变成孤军作战了,且别说程铁风敢不敢与大东国三军联手决战,就是英睿军的举动对程铁风大军就是一种士气的打击。

一方赴死一战,一方却是士气受到打击,对于原本胜券在握的程铁风来说,他不会冒险打这一仗,就算他真的有把握取胜,这绝对也是一场惨胜。

事情因为双方主帅被俘虏已经变得更加的复杂了,而原本已经说服了子凤见到程铁风就能让战争结束也变得扑朔迷离,易寒目前还没有主意,他所要做的就是尽量阻止大战的爆发,一切等见到了子凤再说。

敌我双方要交换俘虏,程铁风必然要见他,或许见不到子凤也可以从程铁风身上下手,是否能够说服三十多年前为了爱人而背叛大东国的这个男人,一切都要等到见到程铁风才知道。

梅里走了进来,“英睿军已经遵照元帅的命令,全军撤离战场。”说着看着易寒,现在就该谈谈交换俘虏的事情了,元帅已经表示了她的诚意,现在该易寒表示他诚意的时候了。

易寒道:“我决定见紫荆元帅。”其实这个决定他早就考虑好了,骤然说出口并不突然。

梅里道:“我们应该捉紧时间,待大战爆发,交换俘虏的事情就会变得更加的困难。”因为一旦大战爆发,敌我双方的仇恨就变得更深了。

易寒淡道:“你去安排吧,将我被你俘虏的消息放出去。”

这早就是计划好的事情,却无需再商量。

梅里走出帐外,向近卫营的女子宣称,这个奸细终于招了,而他的真实身份却十分的惊人,便是镇南军新任主帅麒麟,她们可以用麒麟把元帅给换回来。

麒麟之名早已远传,这两个人没有人不认识,近卫营全营听到这个消息兴奋不已,只想到了被敌人俘虏的元帅终于可以回来了,却没有深思身为镇南军主帅的麒麟为何会孤身一人深陷我军营地,最好被俘虏,或许有人想过这个问题,却也是同一念头,怕是麒麟胆色过人,敢为常人所不敢为,这也是为什么他往往能够出奇制胜的原因,可这一次他却阴沟里翻船了。

程铁风面带紫荆面具坐在原本该是子凤所坐的帅位上,而其实这个位置大多数时候都是空置的,子凤并不似寻常的主帅一样坐在大帐内与众多将领面对面,调兵遣将,指挥战斗,子凤的神秘还表现在她极少在人前露面,就算见不到她的人,英睿军也能够感受到她的存在,她的用兵如神。

而此刻这个位置上做的却是一个两鬓发白的老人,眼前的这个人一生只是两次挂帅,但是却没有人怀疑他的能力,因为他是七大名将之一,因为他是紫荆国的军神,他是紫荆国荣耀威武的象征,是所有将士心中必胜的信仰。

他只是静静的坐在帅位上沉默着,所有人便噤若寒蝉,只感觉严肃到空气都要凝固了,英睿军的将领一声不吭,有人垂下头,有人时不时偷偷的打量这个脸带面具的老人,希望能看穿这面具下他的真面目,解开心中多年的疑惑,虽然紫荆元帅近在眼前,却所有人依然感觉他还是如此的神秘,因为极少有人和他有过交集,三十年后他再次披上帅袍,而当中大部分的将领三十多年前还只是一个不懂世事的小孩,甚至一些年轻的都还没有出生。

过了许久,程铁风才出声道:“英睿军全军撤离战场前线,我不相信你们没有看到我大军的动向,我要与敌人交战,你们却撤离战场,让我孤军作战,不知是何用意?莫非你们忌讳凤元帅的安危?”

英睿军副帅刚烈出列道:“回紫荆元帅话,这是凤元帅的命令。”说着拿出子凤的亲笔书信。

程铁风“哦”的一声假装很意外,“拿来我看看。”

程铁风匆匆扫了一眼之后,淡道:“这确实是凤元帅的笔迹。”沉吟片刻之后却道:“我深知凤元帅的为人,她这么决定一定有她的道理,不过,可能她并不能够与我交接,所以不知我的用意,所以她的决定才会与我大军的举动背道而驰,怕是这会后悔不已。”

众将闻言一脸疑惑,刚烈出声问道:“紫荆元帅,不知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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