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来袭(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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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魔法被世人所畏惧并非是没有理由的,它们大多数都是会令人恐惧到恶心的恶咒,危险且致命。特拉斐尔通过墨菲学到的那些法术,能够对这些兽类一击致命,又快又准。

可当特拉斐尔想到自己将会施展那些咒语的时候,他的喉咙仿佛被什么东西紧紧地掐住了,他无法呼吸但同时又感到恶心。仿佛当他丢出那些恶咒,他内心的某种东西就会和作为目标的兽类一起被侵蚀得一干二净。

那是一道枷锁,也是一道防线,它守住了特拉斐尔心里所有的阴暗。当那道防线被击溃的时候,他就会失去他现有的一切,变成那个披着黑袍,在荒野的明珠之上使用恶咒,无情地收割那些貌似无辜的生命的魔鬼。

就像雅度尼斯曾向他诉说的那样,就像所有人恐惧与唾弃的那样。

他怎么会变成那样,他怎么敢变成那样?

特拉斐尔曾经从不去碰触那道线,直到他几乎被自己逼上绝路。不止一次地,他为自己召唤出恶魔的莽撞感到遗憾。失控感从来没有从他的感觉中剥离,有时他觉得自己就像在一道钢索上走路,当他走过去,等着他的将是会在历史长河中也不会被湮灭的伟大成就。但稍一失足,他就将跌入万劫不复。

他曾以为他所需要小心的,就只有墨菲的敏感的身份。但当他研究越来越深入之后,他才发现力量对生命有着多么大的诱/惑。而那些强大得令人发抖的力量,就在他触手可及之处。可当他真的去碰触,去接纳,他就再也无法回头了。

他的身体里一直住着一只恶灵,雅度尼斯救赎了他,治愈了他,但曾经的伤害并不会完全从他心中抹去——尤其是,他如今获得的越多,就越是能感受到世人敬畏他,不过是因为他的力量或是有求于他。他也深刻地了解着,在社会光鲜的表面之下流淌着多少肮脏。所以他只是将它们,将他所有的愤恨与怨怼牢牢地禁锢起来,放在绝对不会去碰触的角落里,等待它随着自己的生命一同消逝。

所以,他怎么能将它释放出来。他将雅度尼斯的名字与自己牢牢地系在了一起,怎么能够让他因为自己被染上一点点脏污。只要他在世人眼里是干净的,是伟大的,雅度尼斯就将同样是光辉而又伟大。

特拉斐尔抬起头,用已经有些发软的双腿撑住愈发沉重的身体,他将插入土中的法杖拔起,斜指向前,蓦地念出一串咒语。就在他所指的方向,一排正撞向空气墙的野兽突然被拦腰斩断。

法师使用的并不是黑魔法,他只是将空气压缩,向前推进,就像风刃一样收割着来袭野兽的生命。

这个方法效率还算高,但对付这源源不断的兽潮却仍是不够的。尤其是,那堵空气墙已经越来越薄弱,而法师已经没有余力再加固它了。

就在空气墙即将碎裂,特拉斐尔忍受着精神力透支而带来的头疼准备再使用一次这个法术,尽量争取更多时间的时候,墨菲终于睁开了他的眼睛。

当看清眼前的形式之后,恶魔从地上跃起,抽出那柄长枪,只不过站在原地向着四周横扫,冲在最前端的兽类就瞬间断成了两截,从鲜活的生命变成了血淋淋的肉块,重重落在地上。

墨菲只进行了一波攻击,就将长枪收了起来,浑身的气息也全都收敛了。

这如同噩梦的修罗场瞬间被定格,发狂的兽类渐渐收起了獠牙,眼中的红光也消弭无形。即便有一些仍旧向前冲的肉食性兽类,也开始忌惮起法师最初抛出的护符,止步不前。

就在兽潮渐渐退去的时候,意识到已经安全了的法师终于支撑不住,向一边倒去。站在他身边的恶魔,下意识地伸出手去接住了他。

法师已经没有力气挣扎了,他瞥了眼恶魔的伤口,此时已经不可思议地愈合了,只留下了一道长长的伤疤。

而墨菲,全部的注意力都被特拉斐尔被汗水沾湿在前额的发丝吸引了过去,法师配合地半躺在他怀中仿佛是某种许可,他忍不住伸出手,将那几缕发丝拂开。

在这次旅行的重点,他终于碰到了特拉斐尔那令他心心念念的头发。

和想象中的一样软,墨菲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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