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龙凤针(下)(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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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觉也不知睡了多久,祝童被急促的敲门声惊醒,睁眼看去,窗外已经黑透了。

叶儿和陈依颐正坐在办公桌两端低声说话,看到祝童醒来,陈依颐轻笑道:“这可不怪我,苏小姐把电话拔了,我们的手机也都关机,谁知道人家会找上门来?”

“是谁?”祝童坐起来,很奇怪,谁会如此急着见他?就是王觉非也不会不给陈依颐面子。

叶儿送过一杯水,脸带薄嗔:“是池田先生,他要回国,非要当面表示感谢。也不想想,你都累成这样了,那样的感谢有什么意义?”

“别怪池田先生,人家是不想失礼啊。苏小姐,也许是个财神爷来送礼呢?”陈依颐点点祝童:“收拾好了吗?领带,把脸擦一下,我先让他们在外面等。”开门出去了。

叶儿有点不好意思,为祝童整理着仪表,低声道:“他已经来过三个电话了。”

“真麻烦。”祝童嘟囔一声。

门响,池田一雄随着陈依颐走进来,冲着祝童深深鞠躬:“谢谢李先生,您是我见过的最好的医生;我已经向中华慈善总会捐款一千万。李先生,按照您的意思,是匿名。”

双手恭敬的递上一只礼品盒:“对不起,希望您能原谅我的冒昧。飞机马上要起飞,我要回去和家人一起过春节,所以才会这样不礼貌,耽误您休息了。小小礼物,不成敬意。”

说完,池田一雄又是一个九十度鞠躬。

祝童很不习惯这样的客套,只好接过礼品盒,池田马上站直身体,露出真诚的微笑。

“池田先生完全不必客气,对于您的受伤,我们也有责任;作为医生,为病人解除病痛是我们应该做的,您太客气了。”

换下病号服后,笔挺的西装使身材壮硕的池田一雄绅士风度十足;叶儿随在祝童身边,不好意思的说:“刚才是我不好,池田先生请坐。”

“不必了,我知道李医生中午才下手术台,因为要赶飞机;所以才贸然打扰。在我们家乡,春节也是一件很隆重的事情,我的太太准备了最好松枝,需要我回去和儿子、女儿一起把房子装饰的象宫殿一样。李医生,如果可能,我希望能在我的家乡招待您。您一定会喜欢名古屋的夕阳。”

池田一雄说话时,一直直视着祝童,里面有热切的期盼,看不出一丝虚伪:“我希望能为您安排一次学术交流,只要您愿意,我会请帝国大学向您发出邀请;您可以作为访问学者。他们都很好奇,说我能如此快痊愈,是个了不起的奇迹。”

这么客气,祝童真的不好意思了,拉着池田一雄的手在沙发上坐下:“我不过是个中医师,在我们国家,像我这样的医生很多。况且我还在学习阶段,访问学者我是做不来的。池田先生,您如果再来中国,我在上海最好的餐厅招待您。”

“真的吗?您太客气了。三月份,我会到上海;麻烦李先生了。”池田又站起来鞠躬。

祝童不过是随便说说,没想到对方当真了。

池田一雄要赶飞机,没坐几分钟就告辞了;他走后,陈依颐都笑着对祝童说:“人家可当真了,李医生,在上海最好的餐厅吃顿饭要您两个月薪水啊。”

看到爱人被病人如此敬重,叶儿很高兴,听陈依颐说吃顿饭要花费那么多钱却不在意:“男人说话要算话的,咦!这是什么?”

祝童也在发呆,拆开礼品盒后,里面是一只精致的深棕色皮匣,打开银质拌扣,纯白的天鹅绒上,躺着两枚黑针。

两枚黑针一长一短,长的有七寸,短的那枚也有五寸;神奇的是,两枚黑针粗细一样,中部都镶嵌一枚深黑色无名晶石。

长针一端是龙头,短针一端是凤凰。

祝童拿起长针,入手异常沉重,比他这一段用的金针重了不只一倍;仔细端详才看出,晶石原本不是黑色,也不是镶嵌在黑针上,黑针穿晶石而过,把本来晶莹无色的晶石染成深黑。

什么材料会如此沉重?他以针尖刺入掌心劳宫穴,头脑立即清爽安宁;一股冷流从黑针顺手少阳脉,蔓延的到全身各处,身体各处残留的倦怠一扫而空。

祝童把黑针在手里旋转,由衷的喜欢这个礼物,寒铁针,只有那种传说中的宝贝磨制成的针才具有如此的神效。但是,他惯于以金钱和利益衡量一切,这样一对针,加上两颗神秘的晶石,价值……。

“李先生:六十年前,家父在北平收集到这对龙凤针;日本针灸大师回禾吉曾点评说,能用这对龙凤针的人也许再不会出现了。日前亲身体会到先生的神奇医术,池田敬佩万分,特意让人把它们带来。请李先生务必笑纳。宝物不应该被收藏,先生是最有资格拥有它们的人。”

陈依颐从礼品盒内取出一张信笺,念完后笑道:“这顿饭请的不亏,李主任得到宝针了。”

“我不能要。”祝童合上皮匣。

“别想那么多,池田先生是好意啊,它们在寻常人手里,只代表一笔财富;您如果用它们多救几个人,才是对池田先生最好的尊重。”陈依颐劝解的话也颇有道理。

池田送的这份礼物几乎是不可抗拒的,但是小骗子从来就不相信世界上有免费的午餐,也不相信池田会如此大方;礼物越珍贵,将要付出的代价也会越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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