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惊秘辛(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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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都西北处,有一处占地极广,巍峨肃静的道宫,正是全真教在大都的首要据点——三清宫。一日,手捏莲花指,双腿盘坐的玄机子,正在抱元守一,气如云,其丹田之中,一条金色小龙,做吟叫之态,围着一颗浮浮沉沉的金丹盘旋不已。这条金色小龙,正是玄机子当日在庐山纯阳洞府中得到的黄龙剑。如今,已被玄机子炼化至丹田之中温养。平日里,化作金龙,与其金丹相互呼应,时刻守护;若是对敌,玄机子只需将金丹转动,便可驱使黄龙剑,凭空暴起,或剑或龙,伤人于措手不及之间。

忽然,一声轻响,一面淡黄古朴的八卦镜从玄机子须弥戒中自动飞出,停在半空,从镜面散发出一阵似雾非雾的气流。玄机子收功,睁开双眼,静静地望着这团不停翻滚的气流。不一会儿,便有一个模模糊糊的道人模样的面孔出现,发声道“龙虎山已经联系上了朱元璋一部,那朱元璋乃是自花莲妙法宗的还俗之人,当日法号如净,也即现在喇嘛教中法号为慧明之人的师弟。”玄机子,问道,“那朱元璋不是打着小明王的旗号么?麾下也是多为白莲教弟子。为何会与我道门扯上关系?”那张面孔,神情漠然,嘴唇微动,冷冷地说道,“朱元璋本人,在白莲教地位不高。自立门户之后,几番拜谒拉拢白莲内宗——花莲妙法宗,却是吃了闭门羹。”玄机子点点头,“原来如此。有劳道兄了。”那张面孔随即消失,玄机子伸手将八卦镜收回须弥戒,站起身来,喃喃自语道,“朱元璋,嘿嘿,想不到龙虎山正一教竟然如此惊慌失措饥不择食,找了那盐贩子海贼张士诚方国珍等人不说,如今又搭上了花莲妙法宗的弃徒朱元璋。”

随后,玄机子走出密室,昂首阔步,来到道宫中前面的真武大厅。但见里面坐着的上百新收门徒,一个个身穿灰色道袍,正聚精会神地听着上首一名白花老道讲解道教经典。那些新进弟子们,见玄机子进来,便纷纷稽首行礼。玄机子先是对着那名传法的老道,微微示意,旋即朝着这些新人们稽首回礼。之后又走到那名老道身边,“玄华师弟,我观这些弟子,个个天庭饱满,精气十足,不知道这段日子,他们修炼得如何?”那道号玄华的老道,微眯着双眼,用右手抚了抚长须,笑道,“这批弟子,绝大多数,家世甚好,不但身强体壮,而且知书达理,于道法学习修行上,都是好苗子。我这几日细细察看,有一两名悟性颇高的弟子,进展可谓日益精进,怕是数月之后,便可以感悟气机,正式踏入修行之列。”

玄机子听得玄华子如此说道,当即默运灵力,将场中所有弟子暗暗探查了一下,见果然有几人,体内气息连绵,丹田微震,顿时眉开眼笑,说道,“果然如此,如此下去,本教必将更加兴盛。玄华师弟,多亏了你的一番栽培啊。”玄华子,笑道,“些许小事,何劳挂齿。倒是玄机师兄,你一番经营,得到元庭的同意,又从豪门乡绅之中,接引来如此多的可造之材,实在是大功一件啊。”玄机子,一挥道袍,“师弟言重了,你我都是为了本教兴盛,各出己力。若是有功,也是我等同心协力之功。”

两人又低声说了几句,玄机子方才起身,在众弟子的注目礼之下,飘然而去。那玄华子,一脸笑容地将玄机子目送离去,复又回过神来,板着脸,朝众弟子环顾一圈,又接着讲起道法来。

玄机子回到休息之处,想了想,将方才大厅中新进弟子的修习情况,以及龙虎山与朱元璋暗中勾连之事,一并写在一张纸鹤之上,面朝西,施法送出。待金乌西沉,随意用过晚膳之后,便缓缓在月下散步。兴致所至,一抬脚,走出了三清宫,穿过几个街道,来到一处人声鼎沸的酒楼。要了一个雅间,点了酒菜若干。不一会儿,玄机子一身夜行衣,戴着黑罩,推开窗户,两只眼睛从黑罩上的两个小洞向外看了看,随即腾空而去。

玄机子刚飞走,雅间窗户处便飞来一道身影,同样也是一身夜行装束。此人望着玄机子飞走的方向,低声自语道,“师兄,你自恃修为高深术法精妙,我等难以跟踪。哪知师弟我得了这龙虎山天师府的如意神行飘渺符箓,今夜便看看师兄你到底藏着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说罢,身形一闪,消失得无影无踪,气息全无。此人正是白日在三清宫真武大厅传授新人道法,与玄机子笑语连连的玄华子。

这玄华子,仗着龙虎山天师府的如意神行飘渺符箓,远远地吊在玄机子后面,随其飞了几十里。便见得玄机子方才缓缓降落在一个都城之外的山坳处,对着一个微微凸起的山包,施展法诀,打开禁制,然后一个闪身往缓缓浮现出来的入口掠去。那入口在玄机子进入没多久,随即又缓缓隐去。那龙虎山天师府的符箓确实神妙异常,玄华字凭借此如意神行飘渺符箓,隐去全身气息,也在入口隐去之前,翩然进入。

却说玄机子入了这洞口之后,又向下飞了数里,方才落在实地上,又走了几百米,轻车熟路般走进一个漆黑阴森的石洞。只听嗖嗖几声,玄机子弹出几颗夜明珠,将其定在半空之中,照得石洞一片光明。便有一个老迈无力却又充满怨恨的声音响起,“玄机子,你这个欺师灭祖的卑鄙小人!”只见,一个披头散发的老头子,身着紫色道袍,惨白面色带着十分狰狞,瘫倒在地上。玄机子,似乎听惯了这名老道士的恶语相向,一脸微笑的走了过去,蹲下身,轻声说道,“老不死的,全真教与你们庐山纯阳教,虽说同为道门一脉,但是各自行事,并无多少往来,更谈不上你为我授业解惑,何来欺师灭祖一说?”那名老道,似乎和玄机子多次这般言说,是以听得玄机子如此巧言令色,也再无言语,只是不时地发出低沉的痛恨之声。

那玄机子似乎也知道这个老道士的脾性,不去管他,又走了几步,来到旁边两名抖抖嗦嗦年轻人的面前,从须弥戒中取出若干吃食,送到其跟前。那两名一男一女的年轻人,立刻爬了过来,双手慌乱,将吃食不停地往嘴里塞。玄机子看着这二人如此狼狈,叹着气说,“这段时间,教务繁忙,贫道来得晚了几日,今夜得了空,便带足了吃食,你们慢慢吃,不要怕不够。”那名老道士,见此情形,面容激愤,浑身一阵抖动,却只是带起道袍微微晃动,原来其四肢已经被斩去,徒留一个脑袋和躯干。

玄机子又走到老道士跟前,叹声道,“你这又是何必呢?自己不能光大道门,还死藏着不让贫道知晓。你可知晓,贫道此番南下,在纯阳府得到了何种机缘?”说罢,也不见其有什么动作,石洞中,便有一柄宝剑浮现,随后光华大作,耀眼的金光,将那些先前弹出的夜明珠之光彩压制得暗淡无比。那名老道士颤声呼道,“祖师爷的黄龙剑!”两行老泪潸然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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