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4苏幕自白(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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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母是军婚,而我自小成长在这样的家庭——父亲要求严格,母亲温柔备至,但因为父母工作的关系,一家人聚少离多。因此,我幼年有一段时间是在军中度过的,多数时候,只有我和父亲,母亲得空便飞过来看我们,或许是因为这样的生活背景,我不大习惯像同龄孩子一样向父母撒娇,童年时期的生活经历促成了我沉默的个性,也培养了我极强的自主生活能力。

我至今仍记得有一次我在山林中迷路,被困在狼窝里整整三天,父亲找到我时,我已经饿得没有一点力气,那是我第一次感觉到父亲臂弯的力量,我没有哭,我还趴在父亲耳边告诉他:我记得必须喝水,我努力喝了。

父亲那时的神色颇为严肃,底下一班子人谁也不敢出一个声,他朝我点了点头,眼里划过喜悦、欣慰,种种复杂的情绪,最后只说了三个字:好样的。

父亲极少的言表,?赞许,我将会铭记一生。

不论是父亲的上级还是下级战友,他们几乎都开过我的玩笑,觉得我生在这样的家庭又有不屈不挠的意志简直就是注定要成为军人的一块好料子。我对此不发表任何言论。

因为,母亲和父亲有过约定,不把独子留在军队,母亲曾失去过一个孩子,后来因为身体的原因不能再生育,父亲对母亲爱逾性命,这个约定他言出必行。

当然,我对军旅生活或者战场并没有很大的想法,也因此,在我的职业道路选择上,父母没有过多费心,我想我选择成为一个医生的理由——我的父亲应该更了解,且更有感触。

我父亲生病那次是个契机。

父亲的忍耐力一向超乎寻常的剽悍,以至于我老是疑惑他如何追到了母亲,母亲和父亲会心一笑,总归是我不理解的玄奥,到后来,我遇到那个人才明白,感情的缘由,不可说。

故事再绕回来,我的父亲凭借极高的自制力阅完兵回来才倒下,当时挥汗如雨,疼得脸色发白但愣是一声未吭,我急得去找周叔叔,周叔叔又立刻叫了军医,但这个军医是事出紧急被叫来的,其实他修的是医学设备维修,虽然也跟医学搭边,但根本没正紧上过手术台。

然,情况紧急,虽是阑尾炎,但也是急症,稍有不慎也会变得非常可怕,犹豫再三,大家都不敢拿首长的性命开玩笑,我挺身而出,周叔叔也只是哄哄我,最后还是我父亲力排众议,让那位军医动手术,用他的话来说:左右都得挨一刀,在自己人手里放心。

我当时倒没哭,那位军医却红了眼睛。

手术很成功,就是刀疤丑了些。我父亲那时候醒来就这么调侃。

在不久前的放射学峰会上,我还见过那位叔叔一面,他竟还对那件事念念不忘。

也就是在那时候,成为医生的念头在我心底扎根。

我的“军旅生活”暂时告一段落,父亲将我送回s城,我便跟在外公外婆身边生活。

也就是那时候,我认识了陈之冰,那时候她还叫独孤湘湘,据说是我父亲坚持带她回来的,长大后我才明白缘由,本来就是舅舅亏欠了独孤家,父亲是在偿还。我想,起初,见到这个瘦弱倔强的女孩,我也是带着一颗负疚怜悯的心。

父亲如何做的,我便效仿一二,父辈做不到的,我便代为偿还罢了。

其实,我认识她,远比她认识我要早。只是她那时候还小,不会记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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