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回(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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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彤后来问她:“姜亦找你说什么了?”

“没说什么,站了会就走了。”

“真假的?”陈彤怀疑的看着她。

“真的,这有什么好骗你的。”葛戈低着头,沾满泡沫的手不停在碗上擦洗,“他们......走了吗?”

“早走了,那姓郭的还嫌弃我们这的难吃,搞笑,既然难吃来个毛?”陈彤不满的撇嘴,之后开始絮絮叨叨数落郭楠。

在道口和陈彤分开,葛戈拐进弄堂,走了几步后停下,她犹豫着转头看街对面。

还是那幢小洋房,灯亮着,刚才经过时依旧有朦胧的尖叫声。

脚尖轻轻蹭着地面,好一会转了个方向。

门铃响的时候,姜亦愣了下,就是这个空档,受制的杜清甩手抓向姜亦脖子,划出长长的刺目红痕。

“嘶!”姜亦倒吸一口气。

张婶连忙手忙脚乱的自后搂住癫狂的杜清,年纪大了,有些气喘吁吁,“这个点会是谁来?”

“不知道。”姜亦按着脖子,“我去看看。”

“滚,你永远别回来,你就该死!”杜清尖叫着。

诅咒听的麻木了,姜亦已经没有任何表情。

他快速下楼去开门,他有那么一秒以为会是那个男人,好在不是。

站在跟前的是个矮矮小小的女孩,声音清淡平稳,好像永远激不起波纹的水面,她说:“我来看看,有什么可以帮忙的。”

“你不是没答应吗?”

“嗯,我不给你工作,但每天这个时间可以过来帮忙一下。”

姜亦的脸埋在阴影里,看不出情绪。

片刻后,他侧身,示意葛戈进去。

尖叫声更明显,还有东西砸到地上的声音。

杜清见到葛戈的瞬间,仿佛影片按了暂停键,全都消停了下来。

“小云......”她的样子犹如梦中,随后哇一声哭了,边哭边蹒跚着朝葛戈走近。

“我的女儿......我的女儿......”

葛戈开始每天按时出入那幢小洋房,和张婶熟悉了,也时常会给她煮宵夜,而和姜亦的交流仍然很少,在外人眼中他们依旧只是前后桌同学,当然本身也确实只是前后桌同学。

杜清的精神状况在极短的时间里有了明显改善,每个人都松了口气。

姜亦送了葛戈一盒水笔,陈彤说感觉见鬼了。

葛戈没有拒绝,而姜亦自己在用的依旧是从她那借的,葛戈拿了新笔给他。

“不用了。”他一手托着下巴,一手轻快的转着,“这只虽然破旧了些,但用着还不错。”

“可是笔芯快用完了。”葛戈放了新的在他桌上,转回去。

过了几天,葛戈发现水笔芯换了,外壳却还是那支,她不太懂这人在坚持什么。

很平常的一个深夜,开门进屋迎接她的依旧是一片漆黑。

葛戈打开自己房间时愣了下,里面东西本来就不多,此时仿佛狂风过境一片狼藉,她还没搞明白怎么回事,有人在身后冷冷的说。

“胆子很大啊,越来越出息了。”

她迅速回身,吴晓雯双手环胸站在身后,表情冷硬。

“还没睡?”

“睡?你是巴不得我们睡死过去是吧?然后就不用管你成天干什么。”

葛戈扶着门,“我听不懂。”

吴晓雯扬手把东西狠狠摔在她脸上,厉声道:“现在懂了没?”

葛戈尽量忽略脸上被东西刮到的触感,低头,脚边散落着小额零钞,还有不少的硬币。

“你翻我屋子。”

那是她自己偷偷攒下来放在饼干盒里的钱。

“你翻我东西。”

吴晓雯仿佛被狠狠戳了屁股,大声叫嚷起来,“我翻你东西怎么了?我不翻还不知道,小姑娘小小年纪居然敢偷藏钱了,你胆子不小啊,你别忘了谁在供你吃供你穿供你读书,你还好意思偷藏钱?”

“这么小就偷鸡摸狗以后妥妥的就是个劳改犯,你还能有什么出息?”

葛戈双手握拳垂在两侧,胸口膨胀的屈辱让她大声道:“这是老板另外奖励我的,我有按时给你钱,你凭什么这么说我?”

“偷藏钱你还有理了?”吴晓雯气的瞪大眼,更因她少见的反驳而震惊,“奖励给你的就一定是你的?我告诉你,你留在这个家就什么都不会是你的,包括你用的穿的,你最好有这个觉悟,你是寄人篱下,你不是什么大小姐!”

“我不是寄人篱下,这是我家,我爸爸叫葛风潮!”

伴随她振振有词的是主卧室里葛风潮和葛天天的嬉笑声,残忍又讽刺。

“呵!”吴晓雯冷笑,面色青白,“你爸?叫的好听,葛风潮还得听我的呢,你在这给我嚣张?你算个什么东西?”

葛戈憋红着脸,眼睛泛酸,“我没有嚣张,我说的就是实话,你随意出入别人的房间,乱动别人的东西,你的作风才有问题!”

“你这没妈要的臭丫头说什么?!”

“就是你的作风有问题!”

吴晓雯随手抄起鸡毛掸子狠狠往她身上抽去,“你他妈有本事你再说,你再说呀!你还说吗?嗯?我叫你说,叫你乱说,欠收拾的东西!”

“我没说错你凭什么打我?!”葛戈尖叫道。

“凭你在这住着!有本事有出息你别踏进这个门,老娘爱打就打,打你还是给你面子!”

葛戈能听到细小木棍挥过来时带出的风声,抽在身上说不出的疼,每一下都是一次哆嗦,隐忍的眼泪终于掉了下去,咬着嘴唇不愿哭出声,也再说不出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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