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1 / 2)
“老江,刚刚李教授打电话给我,说有件事情挺奇怪的。”周济扬在电话那头说。
“你说。”江渔舟有点迫不及待。
“他说,江宁当时脾脏破了,需要输血,你姐姐一听到这个消息,忽然失控地哭着对你姐夫说,我们的血型都不一样啊,怎么办?李教授觉得这一点挺奇怪的,哪有父母和自己孩子的血型都不匹配的。”周济扬说着,声音顿了顿,“我想他大概是不知道你现在的姐夫不是江宁的亲生父亲吧。”
周济扬其实心里觉得这个消息对江渔舟而言没什么用,不过既然李教授专程打电话来说,那么他还是转达一下比较好。
放下电话后,江渔舟闭上眼睛凝神了一会,之后打开邮箱,把之前周济扬发给他的那份病历看了一遍,微微沉思了一会儿,然后他亲自去了一趟人力资源部。
回到办公室后,他又打了个电话给周济扬和他说了一通,最后说:“拜托了,济扬。”
“放心吧。”
第二天,江氏的公告栏贴出了全体员工体检的通知,通知上特别注明,全体员工务必参加,否则以旷工论处。
江渔舟也去了,他是和江老太太,江心悦夫妻俩一起去的。江心悦原本并不打算去,不过因为江老太太头天晚上打电话给她,说要去医院复查,让江心悦陪她一起去,江心悦这才来了医院。
到了医院,江渔舟身先士卒,先去抽了血,接着是江老太太,温华平。轮到江心悦的时候,她说:“我就不验了,上半年我抽过一次了。”
江渔舟说:“来都来了,还是查一下吧,你最近气色不太好,检查一下放心点。”
温华平也在一旁劝她,江心悦看看他们,这才犹犹豫豫地把手臂伸进抽血的窗口。
结束后,江心悦和温华平先陪江老太太回去了,江渔舟说约了周济扬吃饭,去了他的办公室。
江渔舟来到周济扬办公室的时候,周济扬已经在等他了,“这是你姐姐的血液报告。”周济扬把一份化验单推到江渔舟面前。
江渔舟凝视着桌面上那张小小的化验单据,很明显的证据,就算他不是学医的,也能看出来答案来,可是他还是不肯相信一样,问了周济扬一个问题。
周济扬听完后,没有任何思考就回答了他:“这绝不可能。”
江渔舟伸手搓了搓脸,双手捂住脸静默了几秒钟才拿开,幽幽开口:“济扬,向晚果然说得没错,我就是个大猪头。”
说完,他抽动嘴角笑了笑,那笑容无比惨淡。
中午的时候,他回到江家老宅吃饭,一家老小都在,因为江老太太的关系,老爷子现在对他已经不再吹胡子瞪眼了,不过,今天的江渔舟着实反常,全程他没有主动说过一句话。
江渔舟如今是这个家里主事的人,他不说话,导致其他都不敢吭声。江老太太时不时瞥他一眼,神情里有些担忧。江心悦和温华平也抬头看了他一眼,随后夫妻俩默默对视一眼,继续低下头去吃饭。
味同嚼蜡。
一顿饭吃得人异常难受。
江渔舟吃饭本来就快,放下碗筷后就走了,导致江老太太想拉他进房间去单独聊聊都没有机会。
江老爷子不明所以,还有点生气,见儿子提前离席,把筷子一扔,“他这是干什么?谁又得罪他了?给我们脸色看吗?”
江老太太拿手肘顶了他一下,老爷子瘪瘪嘴,捡起筷子,气鼓鼓吃饭。
江渔舟从家里出来后,先回了自己家一趟,从酒柜的最边上拿出两瓶二锅头,然后又锁门出去了。
车子沿着城市外延的路面,一路疾驰,两旁风景一闪而过,驾驶座上的男人面庞冷峻,嘴角紧绷,一双眼睛黑沉沉地望着前方。
车子很快驶出市区,郊区,路过一座座高楼大厦,一片片田野,最后停在一座小山坡下面时已经是两个小时以后的事情了。
江渔舟把车子停在下面的小停车场,拿起副驾座上的两瓶酒从一条小路走上山去。
午后阳光温暖,山间松柏林立,几块墓碑孤零零掩映其间。
江渔舟走到一块碑前,两□□叉,利索地坐了下去。
他没说话,打开两瓶酒,自己喝一口,往墓碑前倒一口,倒完瓶里最后一滴酒的时候,他终于抬起头看了墓碑上的人一眼。
照片贴了很久,风吹雨晒,已经有些褪色,但照片上的男人依然目光如炬,表情威严。江渔舟看着那照片,扣住瓶口的手越收越紧,掌心的肉也深深地嵌进瓶口里。
“姐夫……”他垂下脑袋,声音沙哑地叫了一句,却再也说不出什么话来。
过了会,他抬起头往后一仰,直挺挺躺在了地上,眼前白云蓝天,山高水远,他眼中热浪翻涌,双眸猩红如血。
被自己最亲近的人欺骗是一种什么心情,被最在意人伤害心里有多痛,这一刻,他终于深刻地体会到了。而那个被伤害的人,她当时的心有多难受,有多失望,他也终于知道了。
“向晚……”他声音沙哑地唤了一声,下一刻便抬手,用自己结实的小臂横着盖住了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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