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1骨头却炙热如火(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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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宁绕着整个小筑走了一遍,主屋、偏房、厨房、院子,每个地方都是一目了然,藏不了人。

连日的阴雨,泥土湿软,她在细细环视周遭后,将目光缓慢的落在了院中一座井,才歇了没半天的雨又开始下起来,滴答滴答……她走到井边,在雨水中摸上井石,经年日久的石块新添了几道痕迹。

抬手抓住井绳,她随即一跃而下,瞬间就落到深井半空,手上一锁,绳子带着她旋转起来,脚尖在井壁一通连点,果然踢到一个不同实体的凸起,她腿上用力一踏,井壁上石块移动,现出一个洞口,仅容一人。

空气潮湿,头顶还是芒芒的雨丝,却有一股陈年腐气从洞口飘出来,安宁微微松手,将自己放到合适的角度,微微一荡就跳入洞内。

她慢慢往前走,地道长而弯,一直很狭窄,然而随着她渐渐走深,泥土的气息越来越重,也越发阴暗,在几乎不能视物时,一个转弯,天光又亮了,入耳的是淅沥的雨声,安静如她走入的就是一个没有任何用处的地道。

可就是在这样沉寂安然的情况下,她走到了地道的尽头,然后在相连着一方地下室,看见了两个人——不,应该说一人一尸。

一具四肢躯干都干瘪的男尸,尸体的脑袋是挨着脖子放着,正面朝外一双眼空洞的看着前方,死了应该很久了,尸血都干涸了。

而另一个人就是背对着她正认真做尸检的幼白。

安宁踩进去发出轻微的嘎吱声,幼白恍如没有听见,仍然埋首在尸体上首,他一只手拿着个极尖细的东西挑拨着被他剖开的脑壳,一只手带着薄薄的白色手套极轻的扶着尸体的脑门。

看上去像是温柔的替病人诊治的大夫。

时间慢慢的流逝,安宁站定在离他一步之遥的地方,很耐心的观看。

单就剖尸手法而言,他比游画还要高明,从耳后侧拉开到头顶,许久,幼白终于在最小破坏尸体脑袋的情况下,取出的一根粘着血肉看不出原形的短短拇指大小一截的东西。

他带着手套的手拿着那截不明物有点僵硬的递到安宁脚边,然后慢慢的抬起了眼看她。

因为跪坐在地,他以仰视的姿态,她居高临下,俯视,心猝不及防的一跳。

幼白的眼睛布满红色血丝,哪怕他努力眨眼,想要看清楚,偏只是涩涩的疼,然而这不是真正让安宁吓了一跳的,而是他那双漂亮的浅蓝瞳色变了,好像常年充沛的源泉突然断流,眸光都暗了下来。

“你来的比我想的要快。”幼白觉得喉咙有点痒,说出的声音也变了样,他不知道自己眼里露出了什么让对方蹙了眉头,所以对视一瞬就飞快低下了头,“咳,安大人,属下擅自做主将叶希荣剖验了,自愿认罚。”

心头又一颤,他剖的是——叶希荣?!

那面容凹陷,皮贴着骨,干尸一样的东西……

安宁有那么一瞬说不出话来,她将手捏握成拳,几不忍再看。

幼白慢慢的用左手去剥右手的手套,一面慢声道:“挨罚前,属下先把剖验结果说下,以供填写尸单,死者男,年约二十五,身长五尺四寸,尸身酱黑黄紫……”

“身上多伤,因为尸僵过久,只可辨出浅刀伤、鞭痕、铁钳、烧伤,新旧不一,最旧约年余,都没伤及要害,不致命,没有中毒迹象。死者被害时正在吃饭,他胃里的食物都未消化,致死之因是……”幼白成功了剥落了两只手套,也开始一阵阵的头晕头痛,脸色白的发青,渐糊的视线看向他花费极大精力取出来的东西,喃声,“脑中有异物。”

脑中有异物……第一次听到有人鉴别出这样的死因,安宁压下了短暂起伏的心绪,若有所思的看着那所谓异物。

“安……安宁。”幼白早已支撑不住,一日夜已是极限,他在失去意识边缘苦苦挣扎,竟然突然喊了她的名字,“我答应了宋季北……叶希荣的事要查清楚,别让其他人在动他了,因为在宋季北眼里,叶希荣还没有死。”

安宁眉头一跳,太阳穴隐约作痛,难道宋季北临死前说的‘救他’是指叶希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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