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一餐定情(下)(1 / 2)
“那用什么?”难道他有更好的器械?
“当然是用手了。”他把手心向我面前凑了凑,“打吧。”
“快呀。”他一脸坏笑。
噢,我明白了,原来是占我便宜,哼!
“算了。”我用勺子挡开他的手,“不打了。”
“这怎么行呢?打还是要打的。”他歪嘴道。
“哪有人求着别人打?”我嗔笑道。
“说错话了该打。动手吧。”他迫不及待。
“算了。”我摇头道,“我大人有大量”。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你怎么能说话不算话呢?”他抗议道。
“我不是君子,我是女子。”我还嘴道。
“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哎,孔夫子说得对。”他叹气道。
“噗~”骆安的怪声怪调把我逗笑了。我一笑,他也笑了。
“真不打了?”他收回了手。
“不。”我好笑地摇了摇头。
“不生我气了。”他轻声道。
“怎么会?”我谢他还来不及,怎么会生气。
“你真好。”他的眼睛透若湖水,清澈见底。
“才知道。”说完却有点不好意思。
“女士先生,这是您的甜玉米汤。”侍者手持银盘,礼貌躬身道
“这饭吃的……好像茶话会。”骆安笑笑道。
侍者手法娴熟,轻手轻脚地将这唯一的一道侍汤摆盘上桌。
甜玉米汤由莫索伦蘑菇,马铃薯和奶油黑松露做成。蘑菇的菌稥、马铃薯的绵密,奶油的浓香巧妙中和了黑松露的独特怪味,再加上喷香甜玉米,使得这道西式浓汤甜香味鲜。
“玉米浓汤最常见,汉堡王、麦当劳里都有,不过这道汤多了一味黑松露。”他品尝道。
“这是当然。若不加黑松露,这道汤便不是法国大餐的价格,而是快餐店的套餐了。”
“物以稀为贵。黑松露不易得,价格自然高昂。同样是黑色食用野生菌,香菇的价格却低廉许多。”
“香菇味浓鲜美,怎么做都好吃。”我喝汤道。
“你喜欢怎么吃香菇?”他好奇道。
“可以炒香菇菜心,也可以做香菇肉丝面。或者香菇木耳胡萝卜鸡蛋素饺子,或者香菇白菜鲜肉包,或者干脆切成片,与素菜荤食烩一锅关东煮。”我如数家珍。
“你……这些都会做?”他不可思议。
“我妈变着花样让我多吃饭。她做饭的时候,只要我在家就会跟着学。她不让我插手我就跟着看,其实是为了陪她。久而久之看多了,便将程序方法熟记于心。一道菜一味饭,只要食材新鲜、调料齐全、配菜全备,再加上火候恰当,那么便没有失败的道理,必定是一道色香俱全的佳肴美味。”
“得女若此,夫复何求。”他感叹我妈妈有个好闺女。
“我妈是教师,忙的时候连夜批卷。我心疼她,有时便会强制熄火,改由我来做饭。”
“辛苦你了。”他心疼道。
“做饭是一项技能不是吗?再说了,即使我现在双手不沾阳春水,总有一天也会洗手为君作羹汤。”
“你会为爱人做饭?”
“当然了。爱一个人就是要和这个一起吃每一餐饭,吃很多很多饭。”我认定道。
“闻所未闻,”他若有所思道,“别有根芽,不是人间富贵花。”
“这是《饮水词》中的名篇。你喜欢纳兰?”我惊喜道。
“作为三百多年前的富贵官二代,纳兰性格不歌咏国色天香的牡丹,反而钟情冰冷孤洁的雪花,的确超凡脱俗。”
“康熙早期,年轻的纳兰作为带刀侍卫配皇上出巡塞上。一日大雪纷飞、冰天雪地,使得纳兰触景生情、文思泉涌,于是有了这首《采桑子》。”
“文如其人,纳兰性德出身显赫却淡泊名利,他以雪花自喻,可见骨子里是个至情至性之人。”
“当然。只有这样的人才能写出‘一生一世一双人,争教两处*’这样的绝世名句。”我感叹道。
“这种悼词感人至深。除了这首《画堂春》,苏轼的《江城子》,还有《项脊轩志》中的一句,都是冠绝古今的悼妻名篇。”骆安如数家珍。
“庭有枇杷树,吾妻死之年所手植也,今已亭亭如盖矣。”我背诵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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