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郊外踏青去(1 / 2)
不惑之年的马太医在太医院沉浮多年,心思通透的很,眼力更是不缺,见到被打的遍体鳞伤的冯嬷嬷后,心中很快做了决定,到了安国公府就诊时,故意将病况往重里说,公门侯府是权贵不假,相较皇家而言,毫无可比性。
京都有爵人家多如狗,只怕顺得哥情失嫂意,他给人开方子都是再三斟酌,再小心谨慎不过,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开出来的方子多半是太平方子,即使没那么快医好人,但绝对吃不死人。
这一次他下笔如飞,全然无半点顾忌,开出来的药方都是苦似黄连的难咽下口的药材。
马太医写好药方,嘱咐严氏身边的丫鬟,按药方抓药,定时定量服用,切不可马虎大意。
至于严氏服不服药,那不是他该关心的事。
出了安国公府,马太医抹了抹额头的薄汗,王福宽笑着上前塞了一个荷包过去,马太医再三推却后,一脸笑意收下,拢进袖中,心中顿时如释重负,暗庆这回没做错决断,纵然不能让晋王垂青,卖一个乖给王府总是没差的。
安国公夫人严氏是真病还是装病,夏曼殊漠不关心,太医上门后,很快便有消息传回来,严氏病情还挺严重,夏曼殊听了一笑,又让人送了一些名贵滋补药物过去,还特意遣了一个跟着王爷从宫里出来的嬷嬷过去,近身伺候严氏,给足了严氏脸面。
嬷嬷去了安国公府,无视严氏铁青要吃人的脸孔,到了吃药的点,亲自端上煎好的药,看着严氏攒眉苦脸喝的一滴不剩,在一众丫鬟的殷勤小意奉承下,板着面孔去了暂住的房间歇下。
气的严氏狠狠将房间里东西砸了个遍,冯嬷嬷被杖责的内情,王府的人虽没大肆宣扬,冯嬷嬷被抬回来的惨样,安国公府下人想不看到都难,只不过碍着当家主母的威严,不敢摆到明面上来说,私下没少笑掉大牙。
更何况这种大大丢面子的事,严氏半点不敢对人言,安国公那边她也是让人给瞒了下来,勒令下人不准透露出半句。
不管严氏气的如何抓心挠肺,恨不能将夏曼殊撕成碎片,奈何伎俩不如人,将一个大好的把柄递到人家手中,夏曼殊做的事无可挑剔,哪怕传到外面去,外人只会一个劲儿的夸夏曼殊孝顺,她当然不想夏曼殊借自己得到这样的美名,只好哑巴吃黄连,吞下自己种的苦果,将事情紧紧捂起来。
严氏心下再如何憋招想使坏,静养中的她拿夏曼殊半点辙也没。
不仅没有功夫去盘算报复回来,且得提防事情败露,府中的老太太将管家之权给收回去。
不甘不愿的安分老实了一段时日。
夏曼殊看完嬷嬷送回来的信后,扬唇一笑,“母亲身子不爽利,我心中很是不安,让太医再过去瞧瞧。”
王福宽取了王府的帖子到了太医院,请出马太医,一回生二回熟,马太医闻弦歌知雅意,根本不用王福宽多言,留下苦似胆汁的药方,扬长而去,不知安国公夫人如何得罪了王妃,不管你严氏愿不愿意,这病还得继续装下去。
出师未捷,马失前蹄的严氏心中如何愤恨交加半点也影响不到夏曼殊,她依靠在楼铎肩头,两人站在窗外,看着外面渐渐小下来的雨势,一阵风起,湿润的水汽扑面而来,夏曼殊笑说,“春雨满街流,收麦累死牛,几场春雨一下,百姓不用发愁今年的收成了。”
“曼殊竟还会打油诗,”楼铎将她伸出去接雨的手收了回来,接过凌霄呈上来的丝绢,一根一根仔细地擦拭干净,揶揄道,“多大的人了,还跟孩子似的玩水。”
“我虽不懂民生大事,”夏曼殊睨了他一眼,眉梢一挑,“春雨贵如油这个道理还是知道的。”
她又不是三岁无知小儿,半点不知世间疾苦,前世她老家是农村的,少时插秧、割麦的事没少做,哪怕后来一家到了城里落户,逢年过节的总是要回老家住上几日。
不管在外面怎样打拼,家乡永远是每个人心中的一片净土。
乡土是每个漂泊在外的游子的根,遗失了乡土,便如一叶浮萍,漂泊无根。
楼铎笑着将她揽到怀中,笑说,“有曼殊这几句吉言,百姓想不丰收都难。”
“王爷这话一听便假的很。”夏曼殊不满地在他胳膊上用力拧了一下,“百姓收成如何,与我的一句话又何关系。”
“你……”楼铎吃痛蹙眉,眼里反而流露出暖意,将人揽的更为紧实了一点,叹道,“无论是旱灾,还是水患,农民自古是靠天吃饭,殊为不易。”
夏曼殊沉默了一会儿,并没接话,犹豫半晌,慢慢抬手轻轻揉捏她刚掐过的肩膀,楼铎展开眉头,神色柔和,笑道“你力道轻,没伤着我。”
“我可是一片好心”夏曼殊莞尔一笑,放开他的肩膀,轻声细语笑道,“只是不知昨儿夜里让我力道放轻些的又是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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