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2 / 2)
关磊并不热衷于这些晦涩而深奥的艺术,他说:“你们去看吧,我跟徐医生聊聊天好了。”
徐依怀恰好对这些也不感兴趣,因而就站在角落跟关磊交流养宠心得。关磊几乎句句不离羞花,聊得兴起时,他突然停了下来,好惊讶地看着正门的方向。
眼见关磊一脸错愕,徐依怀也往那方张望:“你在看什么?”
“没想到她们也会来……”关磊的声音很低,像是自言自语。
其实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情,不过是有两位宾客姗姗来迟,酒会过半才到场。她们都是相貌姣好的女性,年轻那位穿着一身火红的抹胸礼服,整个人都衬得明艳高雅,而年纪稍长那位穿着一袭保守的银灰色长裙,她虽青春不再,但仍风韵犹存。
“她们是谁呀?”徐依怀好奇地问。
看了许久,关磊才恋恋不舍地收回视线:“看见没,穿灰色裙子那人就是阿行的妈妈,亲生的。”
徐依怀忍不住重新打量着那位妇人,细细看来,确实跟江誉行有几分相似。
关磊的目光总爱黏在她们身上,徐依怀初时以为他看的是江誉行的生母,但很快,她才反应过来,他关注的焦点是那位红裙佳人。她特地取笑关磊:“穿红色礼服的又是谁呀?你好像盯了她好久了,老实说,你是不是看上她了?”
关磊意味深长地说:“我要是看上了她,这天下就不太平了。”
“为什么?”徐依怀隐隐觉得那个女人不简单。
关磊慢悠悠地晃着酒杯中的洋酒,他说:“你还记得岳妙芸吗?她是岳妙芸的堂姐,叫岳美芸。”
徐依怀想想就说:“记得,我们一起吃过晚饭。她看上去很喜欢你。”
提及岳妙芸,关磊立即头疼,他抿着唇,一副不欲多言的样子。
徐依怀笑他:“难怪天下不太平,原来你是担心她们姐妹大战呀。”
关磊的脸色瞬间变得很奇怪,他没有表态,接着心不在焉地把洋酒全部喝掉。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突然说:“其实她是阿行的妹妹。”
这些年来,徐依怀也看了不少豪门大戏,这算不上什么新鲜事情,但跟江誉行有关的,她难免有情绪起伏:“妹妹!是同父异母,还是同母异父?”
“都不是。”关磊说,“他们是继兄妹。”
有怪异念头从脑海中略过,一闪即过,徐依怀捉不住。
在她发呆的时候,那位红裙佳人款款而来,熟络地跟关磊打招呼。很多美人都经不起近看,徐依怀却觉得眼前这位是例外的,她杏面桃腮,笑起来眉目含情,应算是位让人过目难忘的女子。
岳美芸笑意盈盈地说:“阿磊,今晚又被关叔逼着来应酬吧?”
关磊很无奈:“可不是。”
察觉到徐依怀的目光,岳美芸笑着朝她点了点头,继而对关磊说:“阿磊,不介绍你的女伴吗?”
关磊只说:“徐依怀。”
岳美芸很友好地跟她握手:“原来是徐医生,久仰。”
徐依怀暗自惊讶,而关磊更是将疑问脱口而出:“你也认识她?”
岳美芸看向关磊,她那美眸目光流转,熠熠生辉:“娅娅和小芸都跟我提起过她呢。”
关磊沉默下来,徐依怀觉得他正因岳美芸那一眼而神魂颠倒。不过这也怪不了关磊,若然她也是一个男人,她或许也会因为岳美芸的一眼而神魂颠倒。
他们只聊了一会儿,岳美芸就说到其他地方转转。临走时,她还客套地跟徐依怀说:“徐医生,有空约你喝下午茶。”
“随时欢迎。”
徐依怀礼貌地目送岳美芸离开,在她转身之际,徐依怀意外地发现她后颈往下几寸的地方,有一块纹身。
岳美芸的长发被盘成一个典雅的发髻,那纹身就那样毫无遮掩地展露在徐依怀眼中。把纹身的图腾看清楚,徐依怀就变了脸色。在岳美芸身上的纹身,跟在江誉行身上的纹身是一模一样的,只是岳美芸的纹身只有半个巴掌般大小,看上去精致而神秘。
刚才一闪而过的怪异念头再度浮现在脑海中,徐依怀终于有了眉目。直至岳美芸的身影消失在衣香鬓影的舞池中,她才问关磊:“她跟江誉行不是普通的继兄妹关系,对吗?”
关磊皱眉,他将徐依怀拉到角落,一言不发地审视着她。
“他们的关系应该很亲密,是男女朋友,还是曾经是男女朋友?”徐依怀毫不胆怯地与关磊对视,她表面上很平静,但内心却惊涛骇浪。
关磊不知道徐依怀为什么会这么敏感,跟岳美芸交谈了几句,就把她跟江誉行的关系都看得这般通透。他的神色罕见地严肃起来,静默了半晌,他回答:“他们分开很多年了,知道的人不多,你别在外头乱说话。”
原来这才是那天翻地覆的真正含义,看来即使分开了,江誉行仍然很在乎岳美芸。徐依怀动了动唇,欲言又止。
关磊看穿了她的心思,他说:“他们几家的关系都特别复杂,很多事情也不是三言两语就可以解释清楚的。况且,你了解这些对你也没有什么用处,还是不要知道的好。”
徐依怀过后都闷闷不乐地缩在角落看别人成双成对地跳舞,关娅找到她的时候,她已经喝了好几杯香槟。
关娅已经在书房观赏过那幅被她心心念念的名画,心情好得很,她对徐依怀说:“我找你很久了,原来你躲在这里。”
“嗯。”徐依怀只应了声,之后就没说什么。
尽管如此,关娅的兴致还是很高:“别闷在这里了,我们到舞池那边闹一闹吧?”
“娅娅,不好意思。我好像喝多了,现在头有点晕。”徐依怀婉拒。
“头晕呀,那赶紧让阿行给你安排个房间休息吧。”关娅边说边张望,继而又问徐依怀,“阿行呢?”
徐依怀摇头。
关娅自语自语:“真奇怪,他明明回来很久了,怎么就看不见人呢……”
在场内搜寻了一遍,徐依怀不仅看不见江誉行的身影,就连岳美芸也不知所踪。胸口闷得发慌,她勉强对关娅笑了笑:“我在这里歇歇就好。你去玩吧,我没关系的。”
“那好吧。”关娅还是不放心,走开后,她又跑回来,“顺着那边的走廊左拐,一直走到尽头会有一个偏厅,你可以先到那里坐坐。要是不舒服,就过来找我,我让司机送你回去。”
跟关娅说了几句话,徐依怀更是感到疲倦,柔和的灯光变得刺眼,优美的乐声变成噪音,旁人妙曼的舞姿如同张牙舞爪一般。她无力地撑着自己的额头,最终决定到偏厅静一静。
江家的度假屋占地将近半亩,走在宽阔的走廊中,徐依怀每一步都能听见高跟鞋与大理石瓷砖相触的回声。根据关娅的指引,她顺利地找到通向偏厅的走廊,经过一道蜿蜒而上的旋转楼梯时,她突然听见有人唤道:“徐依怀!”
声音是从头顶传来的,徐依怀仰起脖子,然后就看见那个失踪了半个晚上的男人,此时正优哉游哉地站在二楼的梯间平台上,他双手撑在楼梯扶手上,右手指尖夹着一根已经被点燃的香烟。
徐依怀居然有种想哭的冲动,他们的距离明明这么的近,但却又那么的远。她终于知道江誉行拒绝自己的真正原因,不是因为她不是他喜欢的类型,而是因为他早已心有所属。内心杂乱如麻,她一级一级地走上楼梯,最终停在他跟前。
水晶吊灯的灯光柔柔地落在江誉行的脸上,徐依怀几近是入迷地看着他,不仅是这张脸,他的一切都让她泥足深陷。
他们的目光渐渐缠在一起,江誉行能够在她眼珠里看到自己的倒影。暧昧的气息在他们身侧蔓延,眼前的女人突然轻轻地咬住下唇,他的瞳孔猛地收缩,接着二话不说地摁住她的后颈,重重地吻了上去。
浓烈的酒气涌入鼻息,徐依怀没反应过来,江誉行的唇舌已灵活地窜进她口腔内,霸道地攻城掠地。她又急又怒,使劲地推着他的胸膛,但他不为所动,还更加放肆地卷着她的舌头。
徐依怀被吻得晕头转向,到底是怎么被压到床上,她根本无从得知。她唯一知晓的,是江誉行醉了,而且醉得不清。
落地玻璃窗没有关上,晚风吹进来,将窗帘吹打得很高。房间内只有几缕从外面渗进的光线,在幽暗的空间内,他们的起伏不稳的喘息似乎更加让人血脉奔腾。
江誉行要制伏一个女人简直就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他用膝盖压住徐依怀的腿,单手将她胡乱挥舞的手摁在头顶,她便动弹不得、无处可逃。
两具年轻的身体交缠在宽大的铺床上,松软的床褥微微下陷。徐依怀使不上力气。她喝了几杯酒精含量很低的香槟,但还不至于醉倒,在江誉行的热吻和抚摸下,她全身发软,神智似乎也迷乱起来。
渐渐地,徐依怀放弃了挣扎。她能感受到江誉行那滚烫的嘴唇正用力地吸吮着她的颈脖,她似痛非痛,仰着脖子脆弱地呻-吟。
那声音娇媚无比,江誉行浑身是火,他一边扯着徐依怀的礼服,一边细细密密地啃咬着她的锁骨。她的身体很软,那阵淡淡的馨香居然没有被烟酒气味覆盖,他迷恋地拥紧身下的人,手掌也顺着她的身体曲线缓缓下移。
徐依怀攀着江誉行的肩膀,若非他还穿着衬衣,她的指甲或许已经掐进了皮肉里。她的鼻子很酸,不知不觉间,眼泪便纷纷掉落。
或许是察觉到怀中人的颤抖,江誉行从她身上探起头来。眼泪在她脸上乱爬,他温柔地吻干她的泪痕,继而贴在她耳边,声音沙哑地呢喃了一句话。徐依怀不知道有没有听见,而她的身体,似乎颤抖得更加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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