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木偶娃娃(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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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微停一停,坦诚道:“画蔷,你该知道,这只是开始而已,日后还不知道会闹出什么来!你今日帮了我,我会记在心里,当日拿你妹妹的卖身契逼迫于你,也实在是不得已之举,你心里莫要对我有怨恨。”

画蔷连连摇头,“大姑娘您千万别这样说,奴婢怎会怨恨于你……”

“你听我说!”知微打断她急切的分辨,道:“跟在我身边,实在太过危险。但你也不能再回去碧水院,那里只怕已经没有你的容身之地了,因而我想了想,你若是愿意,我便求老太太,让你去福安院伺候……”

“大姑娘,奴婢不去!”画蔷猛地跪下来,眼里含了眼泪,急声道:“大姑娘身边并无可用的人,若将奴婢调走了,就只有您一个人了。大姑娘,奴婢不怕危险,求您让奴婢留在您身边伺候吧!奴婢虽然及不上文杏稳重,也比不得旁人聪明,但奴婢定会竭尽全力服侍大姑娘。”

“你起来!”知微蹙眉,想拉她起来,略一动便痛出一身冷汗来,她缓了一口气才道:“画蔷,你先起来。你要留在我身边,便要知道,我需要的并不是服侍我的人,我自小长在乡野,什么活儿不会做?做起来也不会比你逊色多少。”

画蔷一怔,呐呐的说不出话来。

知微继续道:“我要的,是能与我共进退,无论如何都不会背弃于我的人,我知道你做得到,只是这条路太过凶险,稍不注意,便连葬身之地都没有,我……不能连累了你,你已经帮了我诸多!”

知微一边说着,一边在心里厌弃自己,她这副作态,明明只是要收服画蔷的心,让她今后对自己更加死心塌地而已,却弄得这般伤感,仿佛连她都要相信她是无比真心的一般!

她的演技,用在画蔷身上……终于有了些良心不安!但非常时期,她又有什么法子能哄得别人为她卖命呢!刚才画蔷没回来的那段时间,可说是她过的最为漫长不安的,在这个处处充满危机的地方,她一个人绝对完不成冲锋陷阵并且取得最终胜利的任务,她需要人帮助扶持她。

画蔷没有背弃她,便是最好的人选!而她大打感情牌,也是算准了画蔷吃这一套!

果然,跪在地上的画蔷深深地俯低身子,额头几乎触地,语带哽咽道:“大姑娘信任奴婢,这便是奴婢最大的荣幸了。奴婢一条贱命,幸得大姑娘的抬举才做了您身边的大丫鬟……奴婢,奴婢不会说话,大姑娘如此坦诚的对待奴婢,奴婢今儿便也豁出去一回!”

她抬起头来,眼角泪光一闪,眼泪便飞快的滑了下来,她不甚在意的拿袖子擦掉眼泪,目光灼灼盯着知微,“大姑娘尽可信任奴婢,若有朝一日奴婢做了任何对不住大姑娘的事,大姑娘便不要留情只管打杀了奴婢,奴婢绝无怨言!”

知微很满意,比起那些个指天咒地的发誓,她更信画蔷这番朴实的话语,忍着痛弯腰朝画蔷伸出手去,轻声道:“日后有我一日,便绝不会亏待了你!”

画蔷迟疑了下才敢握住知微的手,激动的站了起来,主仆二人相视一笑,关系无形间便亲近了许多!

画蔷擦了擦眼角,笑道:“大姑娘,参汤可还没喝完呢!”

“嗯,你继续喂我喝!”知微亦是轻松的笑道,怕画蔷不自在,便转移了话题:“学院的事,老太太当真没有别的态度?”

画蔷一边喂一边道:“十一殿下与公主思虑周到,他们亲自护送您回府,老太太只有激动的……”画蔷迟疑了下,又道:“十一殿下对您关怀有加,还从宫里召了太医来给您瞧病,言语间对您也是颇多维护。奴婢瞧着,老太太怕是动了心思。”

“心思?”

“十一殿下可还没有皇子妃呢,他又对您诸般关怀,老太太瞧在眼里,别提有多开心了。”画蔷笑道:“大姑娘是没瞧见殿下紧张的模样,若非顾忌别人非议对您不好,在学院里他便要抱您上马车呢,幸而公主阻止了。”

知微的脸红了一红,道:“别乱猜,殿下是什么身份的人!”

画蔷知她害羞,便打住了话头。知微待脸上热度褪去,才道:“想来孔诗乔不惜铤而走险的做了木偶娃娃来陷害我,怕就因如此。”

她心系云锦亭,云锦亭却对她关爱有加!

知微垂了眼帘,手指不自觉勾了帐幔,云锦亭……那般温润高华的人,怎么可能看得上她啊!她可没有预期将来要嫁给皇子的,且那皇子还是呼声最高的太子人选!

万一,万一他真的对她有好感……

知微“呼呼”呼了两口气,觉得方才才褪下去的热度重又占据了脸庞,忙打住不敢再想。幸而姜嬷嬷领了人送了丰盛的膳食进来,她也饿得狠了,干脆的将所有问题抛到脑后,只专注于填饱肚子这件大事上!

听说知微已经醒了后,孔绍卿与徐氏适当的表达了他们的关怀之情,孔绍卿忙于公务,徐氏要处理府里事务,便不得空来看她,只嘱咐她要好生养伤。刚吃过饭,老太太便亲自来了。

老太太来瞧她,知微倒不觉得奇怪,奇怪的倒是陪着老太太来的人竟是孔诗乔!

知微见了老太太,连忙挣扎着要起来行礼,老太太忙按住她,慈祥的笑道:“行了行了,都伤成这样了还不好好躺着。参汤喝了么?可觉得好些了?”

“回祖母话,参汤已经喝了,祖母竟将自己都不舍得用的人参拿来给了知微,知微太不孝了。”

“浑说什么呢。”老太太嗔责的瞪她一眼,又细细的瞧了瞧她的脸色,“脸上总算有些颜色了,刚抬进府里时可把祖母吓得不轻。你这孩子啊,日后可不能再这样鲁莽了,你一个女子家,与那世子爷赛马,传出去能听吗?幸而有殿下与公主在,如若不然,便是流言也要将你淹死了!”

知微听她提起云锦亭,不由得慌了下,眼角余光却还是注意到站在老太太身旁的孔诗乔瞬间扭曲的脸蛋,心下冷嗤一声,便讨好的对老太太笑道:“祖母,我知道了,日后定会三思后行的。”

“姐姐,你没事就好了,我们可都担心坏了呢!”孔诗乔挂着不自然的笑,道:“大夫说你手臂上的伤怕是要留疤,我给你拿了药来。”

她说着,身后的香巧连忙将一个小小精致的描花圆钵递到她手中。

“这药是最好的伤药,保证药到伤除,不会留下半分伤痕,还请姐姐笑纳!”

知微瞧了画蔷一眼,画蔷便上前收下了,知微这才笑道:“多谢妹妹关怀,今日的事,妹妹怕也受了惊吓,还累妹妹为我担心,我实在过意不去。”

“姐姐这是什么话!”孔诗乔一派天真的笑道,“你我姐妹,哪里需要这样客气!再说今儿我没帮得上姐姐,让你受了伤,只能央了十一殿下送你回来,幸好殿下宅心仁厚应了我的请求,不然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呢!”

知微真想鼓个掌,她真以为当时马场的人瞎了么,这样的瞎话都能讲得出来。她这样说,无非是想告诉她,殿下送她回来,是因为她孔诗乔的央求,那是看在她孔诗乔的面儿上呢,不然云锦亭定是不会理会她的!

人至贱则无敌,果然真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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