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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镇远走后,下午祝慧芳前来见她。

赖云烟煮了茶,祝慧芳弹了筝,不得多时,前院有人来叫赖云烟,祝慧芳抱了赖云烟许久,终放了手,被赖云烟送了出去。

“不知来日见,你会变成何模样。”上马车前,祝慧芳眼睛带泪笑看着赖云烟。

“大概许还是现今这样子。”赖云烟微笑。

“是么。”祝慧芳笑了,掉出了眼眶中的泪。

“总是会再见的。”

“总是会再见的。”

祝慧芳就此也走了,赖云烟回身,到了前院,就见兄长站在院中,敛着眉头看天,连她带着人来了都不知。

“哥哥。”她走近,叫了他一声。

赖震严回头看向她,严肃的脸孔柔了,“来了。”

“刚送了慧芳出去。”

“祝王妃,她可好?”

“好。”

赖云烟挽起了他的手臂,跟着他往内走,“嫂子呢?”

“在家清一些什物,等会过来。”他等不及,就选过来了。

“我侄儿他们呢?”

“在里面。”

赖云烟笑,回过头朝冬雨,“把我给两位公子准备的东西都拿过来。”

“备了什么?”

“一些东西。”

赖震严了下头,低下半头看着妹妹笑靥如花的脸,想及日后天涯两隔,生死不知,悲从中来,一时半会的竟一字都不出口。

赖云烟似是神会,这时抬脸,对上兄长的眼,微怔了一下,笑道,“嫂子不知给我准备了多少东西,您可有给我准备?”

着也不待赖震严回答,接着笑道,“以后走得远了,想来没有像您这般的人护着疼着我,我定是会想您的。”

赖震严板脸不语,心中悲痛不已。

揽在眼皮子底下保护了那么多远,可还是护不了一世。

“兄长。”这时进入正堂,跟魏瑾荣话的魏瑾泓停了口中的话,双手相握往这边作揖道。

“我和云烟还有些许话要,我们去偏堂。”赖震严和颜悦色地对魏瑾泓了一句。

这两样,他跟魏瑾泓的关系表里如一,少了以前暗中的针锋相对,算是好了不少。

且不他到底是对魏瑾泓是怎么想的,妹妹要跟他走,他不得不对魏瑾泓较以前要真好一些。

到底,他们已经捆绑在了一起,拆也拆不开。

“是,兄长,请。”魏瑾泓一撇手,让站于偏堂的族人让开了位置,这时偏堂里的人也陆续出来,让出了偏厅给他们。

“今非昔比。”进了偏厅,赖震严坐于案桌前,与屈膝在身边坐下的赖云烟道。

就算是欺蒙于他,魏瑾泓这几年为奠定妹妹地位所做的事也还是够多了。

于身份上而言,这一路之中,他不觉得有谁还能凌驾于她之上。

更何况,祝王府那边的人还有人暗中护得了她,想及此,赖震严一直捏紧的心口才觉得好受了一些。

“是。”赖云烟柔声答道。

赖震严看着她显得有些苍白的脸,“这两日没休息好?”

“嗯。”

“在府中还不好好歇息?”

赖云烟笑着看他,就要走了,哪有什么时辰歇息?

“以后在路中也是没个好觉可睡了。”赖震严捏了捏她的脸,似是自言自语地道,“时捏你也似这般的软,可没成行,一会儿,你就这么大了。”

“哥哥,”赖云烟温柔地注视着她兄长,“我也曾离开过京中游历,哥哥就当就像那些年一样,等云烟在外边玩够了,累了倦了,就会回到您身边,您看这样如何?”

赖震严听了扯嘴一笑,垂首淡淡道,“你走了,可还会有谁这样与我话?”

赖云烟一直自持情绪,听到这话,眼泪还是没有忍住,绝堤而出。

**

开了木窗,掀帘望去,夜半时分被黑夜笼罩的大地在赖云烟看来就像是蛰伏的兽,不知何时苏醒。

“娘。”一夜未睡的魏世朝与舅父坐在父母的对面,看到母亲掀帘,他从父亲与舅父的棋局中抬眼,叫了她一声。

“到了琼关,天就要亮了吧。”赖云烟朝魏瑾泓问。

正捏子欲要定棋的魏瑾泓“嗯”了一声,回头看向她。

“我叫冬雨他们准备一下早膳。”

“好。”

“外面是谁?”赖云烟扬高了声音,朝大车外叫了一声。

“夫人,是奴婢。”秋虹在外头应了一声。

“是你啊,进来。”赖云烟叫了大丫环进来,跟她了早膳的菜式。

“再眯一会。”赖震严朝妹妹看去,吩咐道。

赖云烟头,这时看到儿子在静静地看她,她朝他笑了笑,靠着枕壁闭目养神了起来。

不得多时,天的那边开始蒙蒙地发出亮光,赖云烟打开了窗子,跟车中那三个没有闭过眼的人,“一会儿,太阳就要从那边升起来了。”

这时,离琼关也就离得近了。

琼关一别,送行的兄长儿子就要回去了。

“世朝,过来。”赖云烟让儿子坐到她身边,等他坐好,她指着天际头朝他,“往后娘给你写信,到时给你那边长的是何模样。”

魏世朝先是沉默,当马车的蹄达声,铁轮的滑地声响了好一阵,他转头问她,“您疲累时,都会想些什么?”

“想些高兴的。”

“什么让你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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