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击(二)(1 / 2)
眼看着秦宁头也不回地离去,温采坐在宋祁万床边,看着依旧昏迷不醒的宋祁万,心里一阵阵地胆寒:“爸爸,求求你,快点醒过来吧……”
对她来说,现在最亲的,除了沉睡几年依旧不醒的温庭玉,便只剩下宋祁万夫妇,可是现如今他们双双病倒,她除了难过,只觉得无力。
眼看着自己身边的亲人一个个倒下,那种无能为力的感觉,真让人觉得很挫败。
她又在床边坐了一会儿,刚想起身去看文欣时,病房的门却突然被人推开了,紧接着,穿着病号服的文欣走了进来:“小采,你爸爸醒了没有?”
“妈!”温采没想到她醒来竟然自己跑了过来,连忙上前搀住她坐下:“爸爸还没有醒……”
文欣坐在床边,静静地看着宋祁万,忽然就掩面低泣起来:“你说我们家究竟是造了什么孽……为什么会突然出这么多事……”
“妈妈……”温采连忙伸出手来握住她,“您不能这么想,你要想想,宋席远很快就会安然无恙地回来了,到那时,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可是,可是……”文欣看着宋祁万,泣不成声,“小采,我怕我会撑不下去……我一生都只是为了这两个男人而活……现在他们都出了事,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好,你让我怎么撑下去……”
温采听得心中大恸,低声道:“妈妈,正是因为你一声都在为爸爸和宋席远而活,在他们出事的现在,您才必须要继续坚强下去。况且,还有我陪您一起面对呢……”
文欣闻言,含泪抬头看了温采一眼,微微靠进温采怀中,低声哭泣起来。
温采轻轻拍着她的背安慰,但只有她自己知道,其实她心里,也是一片迷茫与慌乱。
以目前这样的情形,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能撑到什么时候……
文欣虽然醒了过来,可是自从上次晕倒之后,她身体就一直不好,再加上现在担心宋祁万和宋席远,始终吃不下什么东西,因此身体总也不能完全好,依旧住在医院里,如此一来,温采依旧是照顾她和宋祁万两个人。
而她现在自己本身肚子也越来越大,常常会有力不从心的疲惫感,可是却仍然不得不继续撑下去。
而近几日的新闻报道和报章杂志上,秦宁依然是最热门的人物,近几日来,不仅他公事上频频爆出丑闻,连家丑也被爆,数家周刊一同收到秦宁打老婆的照片,并且在同一天刊登出来,几乎造成轰动。
温采看到那副照片时,其实清楚地知道是当初宋席远去查小澈的身世时拍到的,却在现在爆出来,无疑是对秦宁目前的现状又加了一层枷锁。
然而让温采佩服的是,在这样的层层枷锁之下,秦宁竟然依然每天准时上下班,尽管几乎每时每刻都被记者的长枪短炮对着,这个男人却依然可以做到面不改色。
温采虽然看不透这个男人,可是在他这样沉静的面容之下,她的担忧,不由得又多了一层。
多重的压力之下,温采几乎快要面临崩溃的境地。
可就在她濒临崩溃的边缘,傅斯年还打了一个电话过来,告诉她秦宁可能在准备后路了,因为他已经在安排他的老婆和儿子出国。
秦宁的儿子……小澈。
温采想到那孩子沉默的眼神,心中忽地一痛。
她不是不知道秦宁的老婆田薇对小澈有多坏,如果小澈跟她出了国,那后果会怎样,绝对是显而易见的……
她万般地心疼那个孩子,可是此时此刻,她却根本没有心力再去管那些,因为此时此刻,她面临的这些事,已经足以完全地摧垮她的身体和理智……
田薇带着小澈出国的那天,傅斯年再度打了电话过来:“wing,刚刚得到的消息,秦宁的老婆和儿子已经上机了……”
温采闻言,突然之间,就觉得脸呼吸都困难起来。
明知道那孩子从此以后可能会过得很不好,可是她却根本无能为力……
那种层层重压之下的无力感再度涌上心头,温采有些难以自持,眼眶有些湿润。
“wing,你没事吧?”傅斯年似乎察觉到她的不妥,低声问道。
“没事。”过了许久,温采才低声答了一句,然后匆匆挂断了电话。
可是挂掉电话之后,她却久久地失神,自己也说不清究竟是为小澈,还是为了现在依旧昏迷不醒的宋祁万,亦或是疲惫脆弱的文欣……也有可能,是这三者皆有,或许还应该加上她肚子里的这个孩子和孩子的父亲……
那一瞬间,温采前所未有地觉得崩溃,伏在宋祁万的床边,克制不住地哭出声来……
那是一种极度疲惫的感觉,心里明明装满了事情,每一件事都让人崩溃,可是每一件事她都寻不到出路,除了嚎啕痛哭一场,她找不到别的宣泄方法。
她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一只手忽然悄无声息地抚上了她的后脑。
温采只以为是文欣,连忙强行克制住哭声,抹着泪坐直了身体:“妈……我没事……我只是——”
看秦离温剩。她说到这里,却忽然蓦地顿住。
后脑的那只手传递给她的温暖,她实在是太熟悉——不是文欣,文欣的手没有这么大,也不会有这么厚重的暖意。
温采猛地转过身,当迎上身后人的视线时,仿佛还觉得有些不可置信,伸出手来揉了揉犹蓄有眼泪的眼睛。
那人看着她有些稚气的动作,伸出手来,缓缓将她拉进了怀中,紧紧圈住:“我回来了,辛苦你了……”
温采似乎有些被吓着了,完全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在做梦,许久之后,才试探着喊了一声:“宋席远?”
“嗯。”他低低应了一声,“是我。对不起,我回来得太晚了……”
至此,温采仿佛仍然不确定到底是不是他,连忙将他推开了一些,捧起他的脸,细细看了一番,再次喊了他一声:“宋席远?”
微微有些清瘦,却依旧俊朗如昨的宋席远看着她,微微勾起了唇角:“是我。”
温采的眼泪,再度克制不住地崩盘。
这仿佛真的是一个梦,一个太过美好的梦,所以唯恐这梦忽然就醒来,她想说的话都没机会说,所以连哭都不敢哭太久,就匆匆抹掉了眼泪:“怎么回事?为什么你会在这里?”
他依旧抱着她,低声道:“我刚刚说了,我回来了。”
温采有些怔忡,呆呆地看着他:“真的?”
宋席远微微垂了垂眼:“真的。”
温采看着他,一时之间,竟然连他为什么会突然回来也不去追究了,只是紧紧地抱着他,仿佛生怕他又会突然消失一般:“宋席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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