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eat8 I swear(1 / 2)
岩泽消失之后的第二天。
佐天泪子走在学校的主干道上。
她有些疲惫。刚刚被从权当禁闭室的小会议室放了出来的她,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合眼了。
若是普通学生被这样关起来,恐怕只要一夜便会恐惧的大哭大闹。但年轻的西斯学徒可不是一般人。
被禁闭这种事情,也不是第一次了。跟着老师穿行于众多位面的时候,不免遭到被打,被关,甚至被杀的危险。和阴暗湿冷的真正牢房相比,附带卫生间,可以透过窗户看外面,会有人送来三餐的所谓“禁闭”,实在是过于舒服了。
睡不着并不是因为环境不舒服,而是那天晚上,girl’sdeadmonster的演唱会的最后,岩泽的身影与她歌声的最后一个音符一起消散在空气中的情形。
这已经是死后的世界。从这个死后的世界消失……
她感到满足了吗?
她到哪里去了?
另一段旅途的开始,抑或……
真正的死亡?
不知不觉的,佐天泪子苦笑着摇了摇头。
这一切的问题,对十四岁的少女来说都太过艰难了。
她的人生才刚刚开始而已。无论作为西斯也好,作为时空管理局的情报员也好,她都还只是个莽撞的,需要老师在后面收拾残局的新人。但终有一日,她也会独当一面的。
就算无法做到像老师那样,她也想要陪伴在老师身边,作为他的助力,而不是麻烦的徒弟。
明明不久前,她还憧憬着这样的未来。但现在,却要考虑从死后的世界消失了之后,会去往哪里的问题……
这样的命运,也太不合情理了吧?!
“……早上好……”
近在咫尺的招呼声,把正想着心事的西斯学徒吓了一跳。
尽管在想着心事,可是竟然被人接近到这种距离!
——自己,还真是不成熟的西斯呢……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和御坂同学那样独当一面,成为老师的助力呢?
她的双手本能的向下探去。然而指尖传来的却只有皮肤的触感。
无论相位剑冷冰冰的外壳,或者磁轨手枪微微带着弹性的高分子材料握柄,都不存在于它们应该在的地方。
——这里并不是原来的世界了啊!
再次体认到了这一点,年轻的西斯学徒带着一丝怅然抬起头来。
“早上……好?!”
佐天泪子惊讶的睁大了眼睛。
向她打招呼的是熟人。那个名叫仲村由理,领导着阵线的诸多成员,为反抗神和不合理的命运而不断战斗的少女。
原本圆润的脸颊凹陷了下去,眼睑无力的垂着。原本深邃的像是要把人吸进去的眼睛变得灰暗,周围还有着如同大熊猫一样大大的黑眼圈。肩膀垂着,一直挺直的背脊也像是被抽掉了椎骨一样弯曲着。
要是让人评断她和泪子的话,绝对是仲村由理看上去比较像是被禁闭了一日。
而且是那种暗无天日,既没有水也没有食物,甚至连方便都只能就地解决的“真正的”禁闭。
“……”
向着泪子做了个虚弱的笑容,由理的身体猛然打了个趔趄,失去了平衡。若非泪子及时抱住了她的肩头,她铁定摔倒在地。
“仲村同学……仲村同学!”
泪子呼喊着。
但骤然失去了所有力气的由理,显然已经无法听见西斯学徒的呼喊声了。她一头栽进泪子的怀里,就这样失去了意识。
……………………………………
当打开保健室的门的时候,拉普兰人的呼吸停止了一瞬间。
少女纤细的身体靠在支起的床架上。毯子盖到腰部,上半身披着一件外套。和平常那个给人以像是超载到最后一瞬间,即将爆发的动力炉的印象完全不同,仲村由理正用手托着下巴,出神的望着窗外。
风缓缓吹过,她那解下发带的黑色长发被吹起,然后垂落下来,又被她纤长的手指拂了上去。
拉普兰人怔怔的看着眼前的情景。
似乎,也许,大概……
相同的情形,自己在什么地方看过?
“唔……”
剧痛如同闪电一样劈裂了他的意识。在意识深处的某种东西,也如同由理的长发一样飘动。
——那究竟是什么?
不知道。
但是,的确有什么东西在那里……
“哦,是你啊。”
由理淡淡的声音响起。头痛如同潮水一样退去,拉普兰人抬起有些茫然的眼睛,看向和平常大不一样的由理。
“哼,连门都不敲就进来,你在期待杀必死镜头吗?!”
“……哼。”
眼光在少女的身上转了两圈,拉普兰人脸上浮现出了略显遗憾的笑容。
虽说在阿赫尔人里,由理这样的大概已经算是相当良好了吧,起码不比那些节目里的阿赫尔明星差劲。不过按一个正值青春期的赛维勒人的审美眼光看上去的话……
别说与伊芙学姐相比了,就算是法蒂安现在的水准,大概眼前的这位少女也还得再要几年才能追上吧……不过那时候,显然还会有所成长的法蒂安还是会稳操胜券……
“呜!”
略显遗憾的笑容瞬间变成了痛苦。拉普兰人发出了漏气一样不成声的惨叫。上一秒还坐在病床上,一副娴静样子的少女,下一秒她纤细的手掌已经重重的拍击在下颌上。
不是女孩子气的,用并拢的手指的“掌掴”,而是用上了掌根部位的“手刀”。
挨了这一下的拉普兰人眼冒金星,向后一直退到背部撞在墙壁上
“呸!”
朝着水槽吐了口粉红色的唾液——这一手刀让口腔内壁在坚硬的牙齿上深深地撞出了伤口。
“你想杀了我啊!”
若是没有及时咬紧牙关,这一击足以让他咬断自己的舌头。
那力量大的惊人,以至于挨打的那一瞬间,他几乎以为自己是被驯鹿给踢了。
“啊拉!”
与之相对应,由理惊讶的睁大了眼睛。
“居然只是这样而已?”
拉普兰人那略显遗憾的目光,让由理迸发出了真火。用足力量的重击,本应打的拉普兰人牙根断裂。至不济也要让他下巴错位。不过从结果上看起来,这家伙不仅仅是力气大而已。
“嘶……你这女人……”
拉普兰人苦笑着向药柜移动,给口腔内的伤口止血是现在最优先的事项。
“那么,有什么事?”
稍稍出了气的由理坐回到病床上,居高临下的睥睨着正半跪着寻找药物的男人。
男人回头,苦笑着举起了手上的塑料袋:
“我只是来探病罢了……据说你今天早上昏倒了,我想你大概不会去食堂和小卖部,所以就给你买了你常吃的面包和咖啡来。”
“……是……吗?”
由理垂下了目光。
探病。
还真是稀罕呢。有多少年,没有人会这样来到保健室,看望自己了?
这个人,大概也很快就不会再这样了吧?
“怎么搞的?”
探头观察药柜里的拉普兰人喃喃自语。
“为什么只有这些?”
“那是很自然的吧。”
由理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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