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喵(1 / 2)
呼——呼——
如同旧式火车头般的剧烈喘息声中,两个……不,三个人影,从逐渐西下的夕阳已无法完全照亮的学园都市黑暗后巷中一掠而过。
如果说那个有着仿佛睡得乱翘般的刺猬头,此外看上去十分平凡的少年,还算是有着一张十分适合在后巷中被风纪委员和极道们追赶的倒霉脸蛋的话,那么另外两人根本让人无法联想到当前的场景。
和刺猬头少年并排奔跑的,是一名有着即使是后巷的暗淡光照中仍然闪闪发亮的华丽金发,个子高挑,穿着在这个早春时节不合时宜的花里胡哨的夏威夷衬衫的少年。他戴着样式时髦的太阳镜,这装扮更适合于在阳光灿烂,海水清澈的南国沙滩上闲逛搭讪,而不是在学园都市阴暗肮脏的后巷里,像脱缰的野狗般飞奔。
最后一个,则是个个子娇小少女。她穿着白色绣金线的修女服,被名为上条当麻的刺猬头少年打横抱起来的她,如果有十个人看的话,大概会有十个人说她是个外表可爱的小学生吧。当然她的实际身份并不仅仅是个幼女……
这个先不提。
幼女,金发和平凡少年在昏暗的后巷中慌不择路的飞奔着——哦,其中一个并没有用自己的脚,不过这无关紧要。
“为——什——么——啊!”
当麻抱着名为茵蒂克丝,外表是可爱小学生,实则是个吃货修女的幼女,边跑路边仰天发出不甘的怒吼。
今天一天,似乎都在被别人追呢。
最开始的时候是level5的超能力者;然后是妖怪;不久前是风纪委员和警备队;现在则是满腔怒火的“骑士”。
都是要人命的东西。
要是仔细想一想的话,自己到底犯了什么错,非得拼命逃跑,只要慢上一步就得落到被超电磁炮击穿;被猫妖的爪子撕成碎片;被风纪委员拘捕,关进警备队的牢房;或者被钢铁的巨鸟踩成肉泥的下场啊!
貌似……好像……似乎……没有吧……
没有吗?
没有呢。
“为——什——么——咳咳咳——”
虽然这种被厄运女神眷顾的日子已经是日常的一部分,可今天的遭遇也太过分了。悲从心来的刺猬头少年,不由再次发出悲鸣,却一口气走差,猛地咳嗽了起来。
厄运女神,还真是关照他啊。
“toma,还是专心一点比较好哦!”
尽管当麻的身体随着咳嗽声,像是遇上风浪的小船一样东倒西歪,但茵蒂克斯的语气仍然悠然的如同坐在kfc里吃东西一样。她如同小学生趴在父亲肩膀上一样趴在当麻的肩头,边发出悠然的声音边向后看。
好不容易取回平衡的当麻根本顾不上回头。然而不用茵蒂克斯提醒,危险的感觉仍然传来,无论是头上的头发还是背上的汗毛,统统树了起来。
轰鸣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架在“鸵鸟”鞍座上的硕大的枪口中泄露出来的能量化作幽蓝色的光芒,映的当麻脸色一片惨白。
“霍霍,看来麻烦了呢……”
金发的阴阳师发出了干笑的声音。
“用不着你说!——你以为怪谁啊?!谁!!”
当麻气极。从背后传来的危险感觉,比他面对位居学园都市一百三十万人,七位level5之三,常盘台的电击公主御坂美琴时还要清晰的多。
“……哇!”
转过一个急弯,当看清眼前的情形时,当麻发出了惨叫。
学园都市的后巷从来就不是个阳光下的地盘,无论从现实还是比喻,都是如此。
奇装异服,穿着皮衣,将头发染成各种颜色,或者干脆梳成飞机头和莫西干头的男男女女们正聚拢成一堆。
当注意到彼此时,已经晚了。
不良们急忙向两侧跳开,如同摩西分开红海。下一瞬间,抱着茵蒂克斯的当麻从中间急速穿过,接着是土御门元春。
身体部分之间发出噼里啪啦的撞击声。奇迹般的,总是被厄运女神的微笑笼罩的当麻这次没有失去平衡摔倒。至于土御门元春,他高挑的身躯如同蛇一样灵活,从不良们交叉起来的手脚,还有仓促间被丢在地上的啤酒瓶,啤酒罐和其他各种各样的东西中穿过时,居然什么也没撞到。
不良们就惨了。不少人抓着被撞上的手腕,或者抱着被踩到的脚大声叫骂。更惨的是,在他们之间,用来交易的“货物”四处飞散。
“眼睛长在哪里啦!”
“鬼吼鬼叫的!”
“小子胆子不小嘛……”
“抓住他,把他沉到二十三区!”
不良的叫嚣声在后面传来。
金发的阴阳师转过头,露出比他的金发还要灿烂的笑容,白色的牙齿在昏暗的阳光下闪闪发亮:
“对不起啦!”
……
“奉劝你们,还是赶快逃跑要紧哦!”
“你以为你是谁?!”
把脸从当麻肩头露出的茵蒂克斯悠然的劝告着。然而,这好意反而激怒了不良们,背对着的当麻甚至都能听见怒气从他们头顶上蹿出时发出的汽笛音。骂声一下子大了好几阶,更有的不良已经拿出了自制的投石索,开始呼呼的在头上旋转了。
然而下一瞬间,骂声和叫嚣都被巨大的轰鸣声掩盖。
刺目的光柱从巷口射出,然后,载着暮羽的二足步行陆战载具露出了它狰狞的身躯。
“鸵鸟”以几乎倾倒在地面上的姿势向侧面转弯,散发着金属色泽的鸟爪在地面上刮出了尖锐的声音和大蓬的火花,学园都市领先外界八到十年的技术所构筑的路面哀鸣着四处飞散。
在那一瞬间,几乎所有人都以为这只巨大的金属鸟儿和它的骑士要一起倾倒在路面上。然而巨鸟最终转了过来。巨大尖锐的足趾闪耀着狞恶光芒,在地面上踩出惊人的轰鸣声,带着无可匹敌的气势凶猛的冲了过来。
“什……”
错愕的不良甚至连发出惨叫声的余裕都欠奉,立即就像拦在装甲车前的野狗般,被撞的飞到一边,到处滚落的声音应和着惊呼和惨叫,充斥着前面逃跑的三人的耳鼓。
“哦哦哦……火真够大的。”
金发的阴阳师仍然带着笑容。当麻却已经焦头烂额了。
“你以为是因为谁啊?!谁啊!!”
“当然是我……分散!”
看到前面出现岔路,金发的阴阳师向同伴大吼,然后向侧面转进了另一条小巷子里。
虽然脸上看不出来,但实际上土御门元春的心中在用力的后悔着。
无论是错估了那个名叫墨埜谷暮羽,看似普通,冷傲,毒舌的善良女中学生的怒气引发的后果这件事,还是把朋友和必须保护的对象牵扯进来这件事。
如果和当麻分开跑的话,想必就不会……
然而,当麻却没有理会他的叫声,无视转弯时因多了一个人的重量,足踝发出的惨叫声,也转进了小巷,仍然和元春并驾齐驱。
“怎么……”
元春对朋友的不满只维持了一瞬间,就消失了。
首先是将眼睛照的生疼的艳丽蓝色光芒。爆音以远远超出人类耳朵分辨能力的频率敲击在耳鼓上,随着剧烈的疼痛,轰鸣的呼啸声振动全身,拖着蓝白色尾迹的磁轨弹凿在地面上,炸飞的碎块如同栅栏一样直树在空中。根本看不出空隙的磁轨弹在空中划出了一堵光亮的高墙,最终被岔路的昏暗吸了进去。
“……”
元春吓出了一身冷汗。
如果友人没有依从自己的直觉,而是听了元春的而分开的话,想必当麻和茵蒂克斯一瞬间就会被卷入磁轨弹的洪流之中,被撕得粉碎吧。
不……
金发的阴阳师心中浮起了疑惑。
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
——!
还没等元春将心底的疑惑表现在脸上,闪烁着狞恶金属光芒的“鸵鸟”已经越过了巷口。这一次,“鸵鸟”没有倾斜,而是跳起来,重重的踏在对侧的墙壁上,在几乎整个大楼都颤抖起来的巨响声中,带着大蓬的火花落在地面,再次踏着沉重的急速步伐追了上来。
“越来越熟练了呢……”
金发的阴阳师毫不悭吝的赞叹道。而当麻的回答已经声嘶力竭了。
“想想办法!”
其实用不着友人催促,土御门元春的右手指头已经在空中飞舞着,划出微微发亮的复杂轨迹。
“前天之六,前天之四……唔!”
元春的身形猛地一顿,向前就栽倒在地上。
“——!”
大吃一惊的当麻也猛地刹车,但因为手上抱着一个人,他踉跄了好几步才站稳身体。
“喂,没事吧?”
“……没事……”
元春抬起头,挣扎着想要起身,却被当麻按住了肩膀。
下一瞬间,当麻嘶了一声,闪电般缩回被烫起水泡的手掌。
“才不可能……嘶!……没事吧!”
当麻疼的大叫着。
金发的阴阳师脸色白的就像一张纸——不,就像在冷冻库里结了霜的死人一样难看。而在敞开的夏威夷衬衫的衣襟中露出的胸膛的皮肤却红的像要滴下血来,皮肤表面的静脉膨胀着,宛如一条条青紫色的小蛇。
惊人的热量扑面而来,仿佛当麻和茵蒂克斯面前的不是人的身体,而是被烧红的铁块一样。
“……”
元春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全身上下剧烈的灼热感,就像血液都变成了岩浆一般,而脑袋像是要被劈开了一样疼。
——可恶!后遗症居然在这时候!……今天使用法术的次数太多了吗?!
金发的阴阳师内心发出了嘶吼,却一点也发不出声音。
学园都市技术所开发出的能力,和元春天生的法术血脉剧烈冲突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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