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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婉瞥了眼周鹭,拉着她转身,脸色变得凝重起来,长公主从太后死后从未出过宫,靖康王府和长公主府平日的往来不多,长公主心高气傲,谁都不放在眼里,除了在舒岩和秦牧隐手里吃了亏,她一路上顺风顺水,皇上从太后死后都不曾为难她,今时出现在靖康王府,还没吸取之前的教训?

黎婉蹲下身,盈盈道“给长公主请安。”

石夫人身子一怔,转过身,脸上笑出了花,黎婉脸色愈发暗沉,余光四下打量,说来也奇怪,刚才这边还有好些人在说话,此时,除了她与周鹭再没有其他人。

周鹭一派从容,学黎婉给长公主行了礼。

长公主不疾不徐走上前,眼神斜斜地落从周鹭移到黎婉身上,黎婉镇定下来,垂着眼,眉目恭顺,半晌后听到几不可闻的一声起来吧。

周鹭闻言欲起身,黎婉身形微颤,周鹭顿了顿,没动。

长公主明显冲着她们来的,不让她们吃点苦头不会罢休,黎婉眸子不着痕迹地转向侧边的石夫人,从长公主来到现在她都没有行礼,黎婉料想得不假,长公主是石夫人引来的。

长公主见黎婉沉得住气,心中鄙视不已,在云隐寺黎婉没少折腾她,虽然她找不到证据,总归黎婉在背后搞的鬼就是了,轻轻抬了抬手,“起来吧。”

黎婉斟酌好了,直起身子,目光如炬地看向石夫人,语带谴责,“长公主极少出宫,石夫人平日没见过不怪罪你,刚才我与秦大夫人都说了你还一动不动,石夫人,长公主仁慈不与你一般见识,换了其他人,可有你好受的。”

不敬长公主一条罪责就够石夫人声名扫地了,石真多次弹劾秦牧隐,在朝堂上声名鹊起,这件事传出去了,石真好不容易得来的名声可就毁了。

石夫人身量苗条,簇弯细长的眉毛给一张脸平添了一份风韵,黎婉的话一说完,长公主就冷冷地扫了过去,石夫人说她知道黎婉在哪儿给她引路,可长公主不会买账,冷冷问道,“御史台石真的娘子?”

石夫人知道中了黎婉的计,她以为她给长公主引路,两人算是一伙的,没成想……矮了矮身子,面露尴尬,“给长公主请安。”

长公主没应声,石夫人脸色难堪起来,目光迎上黎婉平静的眸子,心里不忿。

“石夫人望着我是为何,给长公主请安该对着长公主才是,奇怪,难道石大人官职大了平时走动时都是别人给你行礼才致使你忘了规矩?”黎婉云淡风轻地又补了一句。

长公主哼了声,石夫人立马低下头看着今日出门刚换的新鞋,不说话了。

石夫人的反应推翻了黎婉的猜测,长公主来靖康王府不是为了给靖康王贺喜,这样的话,情况起码不会太糟。

长公主眼里容不得对她不恭顺的人,故而,石夫人身子僵硬腿不自主哆嗦了她也没叫她起来,石夫人听过关于长公主的事,见着了只以为她话少,没想着最后弄成了这个样子,心里将黎婉从头到脚骂了个遍,黎府的事情刑部还在调查,当时她故意的,本以为后来黎府的人会怀疑她,之后却没了风声,石真手黎忠卿狡猾,怀疑她了也不会嚷嚷出来,让她之后小心些。

事情不是她做得,石夫人腰板挺得直。

长公主气了一会儿知道中了黎婉的奸计,现在都是她的人,正是收拾黎婉的好时候,等到有了人,吃亏的是她,旁人会说她与一个小姑娘过意不去。

故而沉了脸不耐烦道,“起来吧,有多远滚多远。”

石夫人称是离去,走了几步远不怀好意的偏头看黎婉,若不是木子言盯着石府不放,她还挺愿意和黎婉维护面子关系。

“长公主转头看看吧。”

黎婉轻声的提醒长公主。

石夫人脸上的幸灾乐祸悉数被长公主瞧了去,后者凝眉,前者急匆匆走了,黎婉沉吟道,“长公主可知道石夫人为何会引您来这边?”

长公主眼珠一转,自然有她心里的盘算,长公主大概知道黎婉要说什么了,缓缓眨了眨眼,不在意道,“她的目的与本宫何干,本宫有事想与秦夫人说说。”

“还请长公主明示。”黎婉躬身指了指亭子里的凳子,“看长公主有许多话说,不若去那边坐着说?”

亭子靠近阁楼,届时长公主真要闹出什么事,阁楼上边的丫鬟应该能看清楚始末。

长公主无所谓,出了皇宫她便是最受人尊敬的主,莲步轻盈地拖着一身长裙,找了最满意的位子坐下,瞄了眼后边的宫人,她们识趣的将手里的茶壶搁在桌上,然后倒了三杯茶,黎婉戒备心重,笑着颔首,“长公主想得周到…….”

话说得好听,桌上的茶杯却是没动,周鹭学见黎婉不动,她也规矩坐着,长公主冷笑,“你们不会以为本宫在茶里动了手脚吧,你若是没做对不起本宫的事何苦担心茶里有毒。”

云隐寺的事情是她想不通的地方,还是太后身边的公公与她分析了是有人从中作梗,当时寺里只有她与北延侯府的人,自然是黎婉动的手脚,今日她就是来弄个明白。

黎婉不上当,这是两码事,坦然应对道,“我身子还在调理当中,长公主的为人我当然相信,可是如果长公主被人算计了呢?”

黎婉意有所指,长公主明白过来她说的是石夫人,默然片刻,抬起头,审视黎婉道,“世上没有鬼,云隐寺是不是你找人捉弄本宫的,再者,之前,皇上罚本宫禁闭也是北延侯府从中作梗对不对?”

长公主直言直语,黎婉一时愣住了,反应过来好笑,“长公主与我无冤无仇我为何要捉弄你,长公主今日来就是为了说这件事?”她以为长公主知道真相了原来没有,黎婉沉得住气,长公主怎么问,她怎么回答。

“你与本宫不对付可是因为之前的事,本宫报复舒夫人倒是把你给忘了!”

“长公主说的何事我听不懂,我与长公主交集甚少,却是不明白长公主的用意。”长公主如何说黎婉就是不接招。

“你果真是伶牙俐齿,脑子反应得快。”

“谢谢长公主抬爱。”

到了后边长公主眉梢尽是怒意,旁人受不过她三五句盘问,黎婉却怎么也不上当,长公主后悔了,来的时候就该听海公公的,对付黎婉果真得用电手段才行,渐渐,她目光冷了下来,独有的长公主的嚣张又回来了,“你不承认也罢,本宫有的是法子让你说实话,到了宫里边,纵然是皇上也不敢插手本宫的事……”

黎婉波澜不惊,脸上带着疏离的笑,“长公主既是怀疑一切都是我搞的鬼今日何必前来询问,无论我说什么长公主都不会相信,既如此,我也没什么好说。”黎婉一副不再张口我受了委屈的模样弄得长公主心中憋了一股气。

黎婉算是她见过最不要脸的人没有之一。

长公主是黎婉见过最好骗的人了,黎婉心想。

长公主想了片刻,拿黎婉没了法子,朝旁边人打了个眼色,宫女立即上前,黎婉想这才是长公主的法子,说不过就强行逼供,长公主想得简单,黎婉嘴角微微带了笑,“长公主可是要将我带去宫里审问?”

长公主不说话,冷冷地瞪着黎婉。

“长公主,石夫人走了,你说她做什么去了?”长公主现在处境艰难,黎婉想得不错,这次出宫,皇上怕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对付她了,她身边只有紫兰,长公主带的人不少,宫女上前抓黎婉的袖子,紫兰一把将人推开了。

长公主怒气更甚,“你竟敢忤逆本宫,最基本的礼仪规矩都不明白了,来人将秦夫人带去永寿宫坐坐,本宫好生教教她……”

黎婉心里觉得疑惑,长公主心里的火气来得莫名其妙,好像奔着她来的,好像又不是,这时候,外边传来一阵响动,黎婉转身,长公主也跟着站了起来,周鹭在旁边看长公主嘴角抽动了一下。

远远的,园子里出现一抹挺拔的身影,黎婉急急走上前,秦牧隐脸色急切像发生了什么大事似的,黎婉心莫名一紧,“侯爷,您怎么来了?”

秦牧隐也见着长公主了,他微微颔首,朝黎婉叮嘱,“宫里边出了事我要入宫一趟,待会全付会来接你,你路上小心些……”叮嘱完了,秦牧隐走向长公主,声音微冷,“微臣正好要进宫,顺便送长公主回去了。”

“你还真是个孝顺的孩子,既然如此,那本宫就卖你个人情,来人啊,吩咐王府外的马车,本宫坐北延侯府的马车回宫,让他们赶紧滚……”

宫女称是而去,黎婉却总觉得其中有什么不对,长公主今日的挑衅好像存着其他阴谋,一时之间她说不上来,回到府里,全平有事通禀,黎婉让他进屋。

“可是侯爷还有什么话要你转告?”

全平躬身施礼,语速极快,“今日皇上召舒大人议事,中途莫名晕倒了,侯爷得了消息已经入宫了,舒大人出了事第一个怕是会怀疑到侯爷头上,侯爷说让您有个准备。”

准备,她能有什么准备?宫里的事她插不上手,只有在家里等消息了,黎婉眉头紧缩,上次皇上也晕倒过一次,张庚欲陷害秦牧隐,这一次,不知背后又有什么大阴谋,黎婉沉思,“侯爷还交代了什么?”

“侯爷说您不用太担心,张大夫已经进了宫,您跟往常一般就好。”侯爷担心夫人想太多,特意叮嘱了这一句。

而此时的昭阳殿,皇上躺在龙床上,闭着眼睛睡得安详,太医已经来看过了,德妃淑妃也来饿了,德妃从房里出来后一直低调做人,赏了黎婉许多东西不说,在宫里也装好人,这段时间宫里边传得最厉害的就是德妃娘娘贤良淑德对宫人极好,对外边的人也宽容,故而,皇上生病了她才敢来昭阳殿。

太医诊过脉了,个个愁眉不展,皇上呼吸均匀,气血通畅,好像就是睡着了没有其他病症,可这种话说出去谁会相信?

三位王爷守在外边,秦牧隐到的时候只有安王和靖康王,承王和锦妃不见影子,秦牧隐皱了皱眉,舒岩站在边上,秦牧隐身后带着张大夫,朝靖康王和安王行礼道,“王爷,微臣府里有一名大夫医术不错,还请让他给皇上诊断一下。”

屋里的情形外边看得清清楚楚,太医们困惑的神情根本不需多说就明白了,什么都诊治不出来。

靖康王没说话,安王凝眉道,“北延侯府的大夫虽然小有名气,可皇上乃万金之躯,哪能是一介奴才能触碰的,本王看啊,秦侯爷莫要因为父皇宠爱就以为升了天,这种事情秦侯爷敢冒险,本王却不敢。”

安王说完了还看了两眼靖康王,“皇兄以为如何?”

靖康王这时候当然愿意和安王站在同一阵线,打头阵的人是安王,之后父皇怪罪下来也与他无关,正欲说话,屋里,淑妃开口了,“让秦侯爷进来吧,皇上的情况不好,张大夫的医术京里都知道,他看看也好。”

淑妃劝过安王放弃那个位子,承王有皇上宠爱的北延侯府,靖康王身后有永平侯府,安王最引以为傲的兵部已经失手了,再拼下去命都保不住,更何况……淑妃的目光落在角落里的舒岩身上,当时他与皇上待在一块,皇上常把舒岩挂在嘴边说他刚正不阿不畏权势是块当官的好料子,淑妃不以为然,舒岩怕是和北延侯府一样支持的都是承王,皇上生病嫁祸给舒岩,秦牧隐也会遭殃,承王一派遭受了打压,靖康王最得势。

淑妃发话了安王不得不从,张大夫躬着身子,小心翼翼地扶上仁和帝的脉搏,屋子里一片静默,太医们也等着,皇上的病情怪异,完全检查不出来。

又过了一刻钟,张大夫才收回了手,淑妃问道,“皇上怎么样了?”

这时候,承王携锦妃走了进来,靖康王站在德妃身侧,安王和淑妃各据一方,秦牧隐朝舒岩瞄了两眼,后者摇头,舒岩来禀告黎忠卿被陷害一事,事情和黎府无关,可是背后之人藏得深,竟然从街上找了几个乞丐将他们收拾干净了去哄骗黎府的下人,背后之人是谁那些乞丐也不知道,这件事成了谜。

皇上说将这件事压下来,看看后续会不会漏出蛛丝马迹,说到一半皇上就莫名其妙晕了,皇上身边有位太监,当即嚷嚷开了。

秦牧隐得知了真相,走进屋里,张大夫蹙着眉,秦牧隐看出来了,他也不知道原因,就和上次皇上晕倒的事情一样。

“皇上日理万机,身心疲倦累计到一定程度全部爆发开来才会由此反应,休息够了,皇上就会醒过来了。”张大夫的声音极慢,屋里人表情各异,安王自是不相信,将矛头对准舒岩,舒岩是皇上近臣,定是说什么惹恼了皇上。

淑妃上前两步挡住别人的视线朝安王挤眉弄眼,不管什么情形,都不该他说话,小心驶得万年船,靖康王和承王还在呢。

安王听了淑妃的意思没说话,张大夫是北延侯府的人,自是相信张大夫的话,剩下的就是靖康王了,今日他纳侧妃,靖康王府宾客满座,他身上还穿着大红色的袍子,靖康王想了片刻,质问张大夫,“父皇大概会睡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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