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0 屠龙老人（2 / 2）

正在众人无计可施之时，张伯颜郁气勃发，从小屋中飞出。虽然郁气尽消，体内真气运行畅通。但想起方才沈傲雪受辱以致跳水身亡，龙四尾随而去一事，心中怒气难平，用尽全身力气，打出一掌，将所有怒火均向黑衣人发泄而来。

出掌之时，胸口忽然又有热气涌动，登时内力大增，仿佛滔滔江水，取之不尽，用之不竭。这一掌发出，天昏地暗，将黑衣人的毒龙掌气一扫而空，反向回击在黑衣人身上。

黑衣人没想到木屋内还有高手，慌忙出掌相抗，却觉对方掌力浑厚无比，四掌相对，竟被震出十余步之远。五脏六腑之内血气翻滚，一口鲜血自口中喷出。

张伯颜又要出掌，黑衣人见事不妙，回身一跃，躲入林中。林内烟雾渺渺，张伯颜不敢再追，回身查看众人伤势。好在众人及时护住心脉，并未中毒。只有展七、皇甫朔和左思禅三人中毒较深。

李淳风和庄庆生赶忙帮三人运功解毒，赵天佑、苏凌空等人用掌气驱除残余毒气。眼见美景如画的山中别院，顷刻间化为废墟，不禁惋惜。

张伯颜愣在一旁，心中不是滋味。他万万没想到原来赵大龙便是龙四假扮，怪不得当日登封县酒馆之中，赵大龙出掌击打庄庆生，却不知为何自己反弹而出，才使三人有机可乘，夺路而逃。现在想来，分明是龙四有意放三人一条生路。

而沈傲雪被辱的场景，却历历在目，只要一想起，便觉心中怒气翻滚。一股无明之火，从脚底直升到天灵盖，仿佛要杀人吮血，才可平复。

赵天佑将众人安置在一旁，叹道：“仅仅是一个毒砂掌，便已令江湖不得安宁。没想到，这黑衣人竟然会毒龙掌，当真可怕至极！”

钟离会眼见那黑衣一人一掌，便令当世数位高手招架不住，心中不禁感叹，转身问道：“‘毒龙掌’是什么武功，怎会如此厉害？“

苏凌空道：“毒龙掌与毒砂掌的来历极为相似，也是以毒练掌而成。只不过毒龙掌的前身是‘屠龙神掌’！”

听到“屠龙神掌”四字，众人大吃一惊。展七道：“莫非屠龙老人重现江湖？”

李淳风摇头道：“屠龙老人已在数十年前退隐，即使尚在人世，也已年逾老迈。而那黑衣人从身形来看，正值壮年，绝非屠龙老人。”

钟离会江湖阅历不深，对江湖往事所知甚少，问道：“这屠龙老人又是何人？”

紫须道长道：“说起屠龙老人，倒与敝派祖师王重阳真人有些渊源！”

钟离会一惊，道：“莫非这屠龙老人便是重阳真人？”

众人不禁扑哧一笑，只有张伯颜在一旁痴痴呆呆。钟离会知道自己言语有失，出了大丑。只怪自己在众人面前太显弱小，只顾急着表现，以致思虑欠周。

青松道长微笑道：“当年蒙古人入侵中原，重阳真人与师祖母林朝英女侠誓死抵抗。二人凭借高超的武艺，所向披靡。重阳真人与林朝英女侠不仅是抗元同盟，还是生活伴侣，更是武学对手。重阳真人的武功已经冠绝当世，只有林朝英女侠才能与之一较高下。”

紫须道长继续道：“只可惜林朝英师祖母英年早逝，自此之后，重阳真人便再没了对手，也没了生命伴侣，更缺了一位战场盟友。于是心灰意冷，遁入道门，潜心修道。”

左思禅忽然道：“当唐军大举南下之时，有一位蒙古武者只身来到终南山，挑战重阳祖师。而此时重阳祖师早已没了暴戾之气，并未与之比武。那武者以为重阳真人看不起他，于是凌空打出三掌。那掌力雄浑刚猛至极，重阳祖师在十几丈外，便觉掌气涌动，如惊涛骇浪。三掌一出，三间客房立时化为废墟。”

紫须道长哼了一声，冷眼瞥一下左思禅，道：“只可惜重阳祖师当年誓死抗元。他的得意弟子却早早受了成吉思汗的敕封，做了民族败类！”

左思禅眼珠一瞪，正要发怒，随即又捂住胸口，沉了下去。显然残毒未清，伤势未愈。沉声道：“我只当你是师兄，年纪又大，让你三分。若不是长春真人，全真道派早已被连根拔起。别说我龙虎派，就是你华山派只怕也早已不存于世了！”

紫须反唇相讥，说道：“那倒未必，敝派开山祖师广宁真人从未向元庭进过一句谄媚之言，也从未受过元庭任何封赏。而我华山一派照样受江湖朋友尊敬！”

左思禅冷笑道：“朝廷若非看在广宁子与长春真人乃是同门师兄弟的份上，早已派大军剿灭华山，大宝岛便是你们的榜样！”

紫须大怒，道：“鞑子的狗奴才，还敢在此叫嚣！”

苏凌空听到左思禅说“大宝岛便是你们的榜样”，心中不免担心大宝岛安危，自己已经离开数日。却又对左思禅之言，极为气愤，转身向他说道：“左大人，大宝岛究竟是何榜样，现在还言之尚早。我等现在身陷困境，才放下昔日恩仇，同仇敌忾。若是在外面，你不幸被老夫遇见，不需你说刚才那段话，我混元一气功一招之内便可取你性命。”

皇甫朔见势不妙，赶忙止住。左思禅心中不服，却也不敢再说。当日沈家四神要带走吕方之时，左思禅金刀未及出鞘，便已被制服。而苏凌空开始并未出手，只是顺势招架。而他一出手，便将四人震飞，可见混元一气功厉害之极！

众人都不再说话，钟离会却凝神等待，等两方吵完，继续说蒙古武者与重阳真人交战之事。

而两方虽已吵完，却不说话。不免心中焦急，问道：“重阳真人打败蒙古武者了吗？”

青松道长道：“其实那位蒙古武者便是后来的屠龙老人，他凌空打出的三掌，正是屠龙神掌！”

紫须道：“这位蒙古武者，乃是一个武痴，一心向往中原武学。但是地理所限，无法学到。后来，长春子丘处机，也就是重阳祖师的大弟子，受铁木真之邀，远赴西域。这蒙古武者闻讯而来，向丘处机学习中原武术。而丘真人似乎非常热心，竟将毕生所学悉数传授于他。”说到此处，冷眼看左思禅。

青松道长继续道：“那蒙古武者果然是一位武学奇才，他将中原各门派的武功融会贯通后，由柔和蒙古人特有的野蛮霸气，而创出了屠龙神掌。他认为，屠龙神掌足以与中原各派绝学相抗衡，于是才跋山涉水，来到中土，与当时第一高手，也就是重阳真人，比武较技。”

紫须道：“起初，重阳真人与他交手，只是不想让他继续纠缠。却不曾料想，二人这一交手，三天三夜居然未分胜负！”

青松道长道：“于是二人约定休息两日，两日后再战。”

紫须道：“到了约定日期，二人按时赴约。这一次，两人又斗了五日五夜，仍然胜负未分。于是两人又约定，休整三日后，再战！”

青松道长道：“那蒙古武者回到驿馆，左思右想，觉得重阳真人武功超绝，无懈可击。心中佩服之至，于是提两坛好酒，连夜上山，与重阳真人把酒言欢。而重阳真人也觉此人武功高强，深不可测，一时间也难以取胜。刚好此时那武者提酒而来，两人经过数日激战，都对对方武功钦佩之至，早已惺惺相惜。”

紫须道：“两人在终南山一起研习武学数月，那武者便离开中土，回到蒙古，开馆收徒，成为蒙古武学的开山宗师。当今蒙古各武学流派，都是出自于这位蒙古武者，也就是屠龙老人。”

钟离会听到此处，松了口气，随即问道：“那毒龙掌跟这屠龙神掌，又有何关联？”

紫须叹道：“后来成吉思汗战死，拖雷监国。不久蒙古便陷入皇权争斗之中，屠龙老人因支持蒙哥一派，因此受到反对派的暗算，在其饮食中下毒，欲将其毒死。他中毒之后，狂性大发，体内真气运行紊乱，最后虽未致死，却性情大变。屠龙神掌的真气中也掺杂了西域剧毒的毒性，因此屠龙神掌变成了阴辣歹毒的毒龙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