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CT153:苦果(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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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ct153:苦果

久违的净慧寺庙门悄然开启,迎来一批裹挟着血气的香客。

故地重游,物是人非;僧寮如昔,海棠依旧。

研究生带着几个人去把守庙门,其余人在厨娘佳的带领下穿过廊屋,拖着五蕴六尘的身体进入大雄宝殿,殿堂内亮着一点荧光,宝相庄严的燃灯佛像座下,莲台里燃着豆苗烛火,轻轻飘摇,散发着缕缕静谧柔和。疲乏的人群无力继续前行,这般时刻也顾不得敬与不敬,随便翻找出蒲团倚靠着罗汉像,或坐或躺,幽幽叹息此起彼伏,与穹顶八十八佛壁画交相辉映,恍然如梦。

没人点灯,没人言语,殿外月色清冷,风声萧萧,草叶凋零。

粉刺妹帮钟医生提来医药箱,蹲在蒲团边上帮厨娘佳重新包扎,赶来的路上毫不意外遭遇了几股大规模尸群,尽管和民兵团比起来,这批人的战斗力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但事关生死,再怯懦的人面临生死存亡,总能爆发出一股悍勇的力量……虽然收效甚微。

离开环岛时,这队人员有六十余人,能活着走进大雄宝殿的不足半数,个个带伤。按照环岛人员构成来看,损失最为惨重的无疑是吴文涛的那批乘客。列车飞驰在轨道之上,身前身后有身经百战的外勤人员护卫,那些被老田归为后勤的人员,面对蜂拥而来的行尸潮水,真真没有一丝反抗之力。粉刺妹眼睁睁的看着好几人惊慌失措的逃离队伍,没跑多远便一头扎进了行尸群,数量庞大的尸群甚至没有给她们惨叫的机会,汪洋淹没一粒沙子,不过眨眼而已。

其次是宋酒从河岸营地带来的那批女眷,和乘客们半斤对八两,谁也没比谁强多少,韧性有之,硬伤无法弥补。这批人经历了河岸堡垒失陷、古城行尸侵袭、环岛医院剧变,心脏锤炼的出几分硬度,可惜实际能力依然原地踏步,没有队形,不知相互协同配合。往往一个人悍勇无畏扑向行尸,却发现身边根本没有同伴随行,没等回过神便被左右行尸拉扯进尸群撕成了鱼香肉丝。

环岛土著和宋酒嫡系还算勉强,这两拨人没有纯粹的安逸时间,用以战养战来形容也不过分,遗憾的是,宋酒嫡系从河岸逃离之后便损失的七七八八,到现在,满打满算不过洛宇几人还健在;环岛也差不多,主要折损在医院那场风波。

让人颇为意外的是,原以为最无用处的溶洞女主人们倒是绽放了刹那光华。这几十个女人和环岛部分根本没有任何磨合,宋瑶指挥逃离的时候并没有将这些人弃之不顾,所以她们也领到了配额口粮和武器。队伍经过天桥时,另一端巡防设下的障碍被行尸冲开,乌央乌央的行尸蔓延而上,天桥底下更是拥堵着嗷嗷待哺的尸崽子,进退无路之下,厨娘佳本想困守空中,没曾想,大牡丹一声号令,一众野性满满的女人居然身先士卒奔袭而去,一刹那爆发出的凶悍力量比之民兵团亦不遑多让,闻之侧目!

大牡丹冲了,其余人再困守可就太不像话,眼看溶洞女人们以摧枯拉朽之势将尸群逼退下去,后续人员一拥而上,借着机会亡命反扑,毫无间歇的死斗之下居然冲开了一条血路!

然而付出的代价却让她们开心不起来,以大牡丹为首的溶洞女人基本上尽数覆灭,原因无他,后续跟进的队伍断送了她们回旋的余地,一时血性可以让她们杀出血路,但她们终究不是溶洞里那些神智丧失的光头党,气力衰竭却无法后退,只能眼睁睁看着身边同伴被一双双青灰色的枯槁手爪揪着头发拖进尸群,尖叫哭嚎此起彼伏,血肉横飞,惨不忍睹。

最终,活着抵达寺庙的也就剩下这寥寥二十几人,精疲力竭,伤痕累累。

厨娘佳本来想让钟医生帮忙查看一下众人伤势,厮杀过程中,几乎都是脸贴脸对阵,难保不会有被行尸抓咬到的,但看看哀鸿遍地的佛堂,厨娘佳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钟医生和研究生作为队伍里硕果仅存的男性,一路上拼死保护惠惠,焦子谦这个伤号还是粉刺妹多番照料下才得以全身而退,不过他本身也算是活尸,行尸抓咬对他而言倒是无所谓。宋瑶那边还不清楚状况如何,想来行尸抓咬伤也不会太快尸变,这会儿残余众人身心俱疲,还是暂且放下吧。

退一万步讲,如果真的有人被行尸所伤,此刻也未必只能一死……惠惠这个人肉解药包还在,以毒攻毒总该有用。

人员损失过半的同时,配额口粮和清水也大幅缩水,吃还好说,这会儿整个人都是麻木的眼前尽是血肉横飞的景象,基本都没什么胃口。不过长途奔波加上厮杀搏命,水份是真真缺失,仅靠个人携带的水量根本不足解渴,更何况许多人的背囊行李也都遗落在了尸群之中。

粉刺妹状态还勉强,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有焦子谦在侧,行尸压根儿没有摸到她,只是奔跑途中免不了磕磕碰碰,这才显得狼狈不堪。听到昏暗佛堂里干巴巴的咳嗽声,再看一个个精疲力竭的人捧着空杯用水滴沾湿嘴唇,粉刺妹心中有些戚戚,主心骨们不在,自己却什么都做不了……诶?等等。

粉刺妹眼前一亮,挣扎着坐起身,脚步蹒跚从大殿偏门走了出去。

“你干啥去?”焦子谦问了一句,随即觉着有些多嘴,估计是姑娘家要去嘘嘘。

“打水。”粉刺妹狡黠的眨了眨眼,道:“塔林有井,记得不?”

焦子谦愣愣的摇了摇头,他第一次来古庙的时候还是重伤号,吃饭都要许艾菲她们送去客堂,哪里知道其他的事情。

“等着吧。”粉刺妹撇撇嘴,跟厨娘佳招呼了一声,独自一人走向漆黑的塔林。

没过多久,看守正门的研究生回来了,一脸浓重的倦意,和几个精神好些的姑娘换了岗,捡起蒲团靠着钟医生几人坐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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