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五十章 烈火中的二胡曲(1 / 2)
时间定在当晚八点,大致地点定在八合湖的荒滩旁,具体地点由都导到时再定。价钱果然是两万,先交钱后表演。候得贵还有一个条件,每多一人观看加五千,多五人观看每人加三千,多十人观看每人加二千,然后就以此类推。
都导舍不得多花钱。他一人开了辆皮卡,带着两桶汽油与许多檗柴来到指定地点。张秋生没来,将两人撮合到一起,就算他完成任务。张秋生忙得很,他晚上要去医院值夜班。
八合湖的荒滩现在已经不荒了。但这儿很多年前是湖岸,还是很荒凉的。没有星星没有月亮,也没有风。四周黑黢黢的一片,如果没有车灯,可以说是伸手不见五指。
候得贵已经等在这儿。车灯照着他,正坐在一小板凳上拉二胡。以都导那丰富的音乐水平,竟然没听出拉得是什么曲子,只觉得很凄凉很悲惨,又很动听很悦耳。
满身艺术细胞的都导后悔没带纸笔,也没带录音机。如果将这二胡曲记下来,回头交给哪个二胡大师,今晚的两万元就算捞回本钱了,又可给中国二胡曲库增添一支名曲。
按照约定,都导随便找了个地方,将劈柴码好再浇上汽油。候得贵一手拎着小板凳,一手拿着二胡信步来到劈柴中间坐好。
都导掏出一支烟,打火将烟点上,然后将火机朝劈柴上一扔。被浇上汽油的劈柴沾火既着,冲天大火熊熊燃起。
一心想着玩火技艺的都导突然想起,要是将候大师烧死了可咋办?那我不成杀人犯了吗?
自己把自己吓着了的都导呆呆地看着火堆,烈焰熊熊,成白热化的大火冲起四五米高,根本看不见里面的人。
坚持做某一件事。成功了叫执着,失败了叫一根筋。在坚持的过程中不顾一切,眼睛只盯着目标。不管科学家还是艺术家,甚至是军事家企业家,大凡能成家的人都是这样。
现在目标变成了一堆大火,这正是都导想要的,又不是他想要的。他想要的是怎样玩火而不死,但他又害怕因火而死人。
都导吓瘫了,他想不到会这样。而这又恰恰是他应当想到的。都导向着火堆跪下,请求苍天保佑。不要了,什么都不想要了,他只乞求苍天别死人。他乞求候大师真的是大师,能够让自己浴火而不死。
是苍天或候大师听见了都导内心的呐喊?冲天大火中传来悠扬的二胡声,依然是那样的凄迷与悲凉。
候大师没死!这样的大火,他还能在火中拉二胡。这是怎样的一种玩火技艺?
地点是自己选择,劈柴是自己码,汽油是自己浇,火是自己点。一切的一切真的不能再真,不可能弄虚作假。那么候大师是怎样做到的?浴火而毫发不伤!
劈柴烧完,火渐渐熄了,只余下红红的炭烬。候得贵还是如同进火堆一样,一手拎着小板凳一手拿着二胡,慢慢地走出火圈,再慢慢地走向黑暗,直到墨墨的夜将其吞没。
第二天,都导去火神庙找候大师。窝棚仍在,人已杳然。第三天再去,依然如此。第四天,第五天——
最后都导找张秋生。张秋生很难找,一直找了两天才算找到。张秋生一见都导就诧异地问:“嗯,你还没走?玩火的手艺捞着没?”
没,候大师人不见了。都导将整个过程都告诉了张秋生。
张秋生拍大腿,叹气,摇头,跺脚,最后说:“都导,你也太不会办事了。你怎么能放他一人走呢?应当一直紧跟着他嘛!咦,对了,照片、录像等等你总弄了一大摞吧?回去慢慢研究,总能找出其中门道。”
没,没拍,也没录。我当时怕他被烧死,吓得忘拍了。
嗐,嗐,嗐!看你操得是什么闲心。他能收你钱表演,就当然烧不死。即使烧死了,那也活该!还有哇,还有哇,你应当买十万的。便宜没好货啊,两万元算扔水里了,泡泡都没冒一个。
都导被张秋生的逻辑弄晕了,问道:“两万已经损失很大了,要是十万,那损失不是更大?”
嗐,嗐,嗐,十万是十万的货啊!你也可以走进火堆啊,那样你就可以亲自体会,体会那啥,体会火为嘛烧不死了。不仅烧不死,你也可以在火里拉二胡。钱是多花了,但多少也弄明白咋回事了吧?你这两万花得不明不白,连泡泡都没得一个,冤不冤?
是啊,两万虽少,却是白花。十万虽多,但物有所值,起码可以体会在火里拉二胡的滋味。这事做得是差乎了,太小气了,小气办不成大事啊。
张秋生嘴上在胡说八道,心里却一直在说: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都导是个好人。一个对自己事业无比执着的好人。我不该骗他。可是真的没办法。修真秘密不准泄露,这是铁律。我要吐露一丝一毫,别说修真界,特勤组也饶不了我。别说我有几个鬼门道,别说我有爷爷奶奶撑腰。特勤组代表的是国家,小事可以马虎,大事绝不会轻饶。以后有什么机会再给都导补偿吧,现在只能这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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