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一模一样的衣服(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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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婷没给我回复的机会,我一愣,电话里传出咔嚓一声响动。

通话结束。

我怔怔的看着手机,摇头苦笑。

该来的终于来了。

我悄无声息的起起床。穿衣,洗漱,郑重的样子好像要去参加一场庄严的仪式。

不,或许这本就是一场庄严的仪式吧,用来告别我的天真与青春。

我背了一个小包,把余天青的手机用塑料袋包好,放进了小包里,血渍已然干涸,黯淡的色泽让这本就少见的手机有些刺眼。

我妈还在睡着,我轻手轻脚走出屋子,轻轻关上屋门,清晨清朗的空气环绕在鼻息间。让我脑中一片清明。

我仰头看着碧蓝的天空,嘴角浮现出令我陌生的冷笑。

林婷。摊牌吧,让我看看九年之间,你究竟变成了怎样的女人!

我出了门,邻居大爷大妈们陆陆续续提着菜篮子背着大宝剑奔向菜市场、小广场,一派祥和的生活气息。

我喜欢这样的生活,安定、从容与世俗包容着我淡泊的心。

或许我注定就是这样一个小人物吧,不会像王洛水一样突然在某一天褪去屌丝的外衣于无声处放出一道令人目瞪口呆的惊雷,也不会像王响亮一样永远一副牛逼哄哄的样子,更不会如白小纤一般有着满身永远都解不开的谜团。

我注定只是一个普通人,爱着我应该爱的一切。

我出门的时候林婷的甲壳虫已经停在了门口,一张大墨镜罩在脸上隐去了大半面貌。半张脸依然能看出精致的妆容。

金大豪死去不过四十八小时,她再次恢复了那副雍容华贵的样子。

她当然应该摆出一副得志的样子,她几乎做到了自己算计的一切。

我面无表情的上车,她有些诧异的看我一眼,甲壳虫灵活的调头,窜出了胡同。

“张一凡,起得挺早嘛。”

她看我一眼,惬意的开了个话头,悲伤的痕迹在她美丽的脸上完全褪去。

“一晚上没睡。”

我看着窗外,打开车窗,点着一根烟,烟雾缓缓自窗外飘散而去。

“你高中就爱多愁善感。”

林婷漫不经意的提起旧时光,这恰恰是我如今最反感的心结。

“你高中连只蚊子都不敢杀,记得高二暑假军训你们宿舍里蚊子成群差点都能吃人。你窝在自己蚊帐里眼巴巴看着蚊子吃饱喝足趴在墙边儿,连个巴掌都不敢拍过去。”

我冷笑,皱眉,看着窗外对她说着。

曾经的记忆依然留存在我脑海中。

她的脸色平静如水。好像似乎早料到我会说出这句话一样。

“张一凡,你现在说话我越来越听不明白了,当年的事儿倒是记得清楚。”

她轻轻一笑,揣着明白装糊涂。

我隐隐有些失望,我本希望由她自己说出那一切的。

而她却选择了敷衍。

“有感而发。”

手里的烟烧去大半,我轻轻弹落烟灰,四处飘散而去。

我叹了口气,没再多说一句,林婷在一瞬间同时陷入沉默中,我们无声的坐在狭小的车厢内,想着各自的算计。

直到甲壳虫停在一间脏兮兮的店铺跟前,林婷才皱眉打破了那份尴尬的沉默。

“到了。”

她拿着包下车。

我当然知道到了,丰收包子铺,九年前那个无比熟悉的地方,丰收包子铺的大牌子在窗外立着,大牌子已然在十几年的风风雨雨中不知道翻新了几次,曾经干净整洁的门面也涂上了一层黑乎乎的油渍,屋内空荡荡的,只见桌椅,不见人迹。

当年这家包子铺曾经是本地出了名的早餐据点之一,大素包与蛋炒饭是本店两绝,每天早晨来给林婷买早饭的时候总要排上十几分钟的队。

如今故地重游,生意却也一落千丈。

十年河东,十年河西,想来凡事都是如此吧。

进门儿的时候店老板正坐在一边儿听着收音机,收音机里传来单田芳独特的嗓音,隐隐带着胜英胜子川的名字,似乎是听的《三侠剑》。

老板姓孔,十年前四十来岁,如今两鬓已经隐隐见了白发,当年生意好的时候,他总爱对着食客为自己的孔姓大做文章,他说他是孔家嫡亲传人,沾着圣人的文脉,卖包子是为了格物致知的儒家明理,一事痛,事事通,包子生意做的好了,或许还能洞悉宇宙天理。

当年他吹牛逼的样子我至今还记得,意气风发与王洛水隐隐有些神似,如今生意萧条下来,当年的风采不见,人似乎也已经老了许多。

他见我们进来,睁开了睡眼朦胧的双眼。

“一笼素包,两份蛋炒饭,两碗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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