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五皇子的梦(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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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道,“五弟是个实诚人。”心里就有了些个不大舒服,尤其想到五皇子先时带着家里孩子们到慈恩宫,引得太后不舍之情激增,最终藩王就藩事事不了了之。可这么一想,太子就先否决了自己的想头,因为在太子看来,五皇子这样百般打听关心闽地之事,很明显五皇子是想就藩的,事实上,自五皇子分府,第一个在朝上提及分封就藩之事的就是五皇子了。所以,五皇子不会是因着不想就藩才带着孩子们去慈恩宫的。

这么思量着,太子便又将疑心去了。

五皇子不管别人如何想,他反正是心中无愧的,倒是谢莫如问他,“我在外头听说殿下做了什么梦?到底怎么回事?”梦不梦的,俩人每天一张床上睡觉,五皇子怎么未与她说过。

五皇子脸上一窘,就与媳妇略提了提,还道,“定是太子说出去的。”太子这嘴可真不严实。

谢莫如倒未如太子那般大笑,她想了想,认真道,“殿下这主意好,因事情是我们的猜测,的确是没法直接与陛下太子说的。可又需一个名头儿,借梦来说也是好的。”

五皇子道,“好什么好,外头人肯定说我失心疯了。”

谢莫如呷口茶,“何必理这些无干紧要的人,殿下是为国担忧,那些笑话殿下的人又懂什么呢?他们可做过有益国家的事,可有殿下这付光明坦荡的心肠,他们的眼界、心胸不过如此,才会发笑。殿下看陛下笑你了吗?苏相笑你了吗?还是南安侯笑你了?”

谢莫如很会安慰人,五皇子心说,太子可是笑他了。但一想到太子在他媳妇的嘴里成了“眼界、心胸不过如此”的人,五皇子莫明的舒爽了些,道,“不理会那些闲言,要说南安侯,以前一直觉着南安侯有些冷峻,不大和气,但正事上当真是有一说一有二说二的,不似那些老油条只会搪塞糊弄。”

“南安侯与承恩公府的人不大一样,嗯?”

“完全不一样。”五皇子来了精神,颇有些眉飞色舞之态,道,“先时我是想着,问问大哥就好,大哥在兵部这些年,庶务是精通,但战事上还是得请教南安侯,宿将不一样的。”

谢莫如用心听五皇子说了南安侯给他的建议,谢莫如亦道,“南安侯说的是这个理。”

五皇子惋叹,“可惜朝廷无海事名将。”又道,“其实我原想着,问一问南安侯,看他觉着闽地要压制靖江王府需几年,没好问。”

“这话太大,怕是殿下问了,南安侯也答不上来。”

“是啊。”五皇子道,“我并不是质疑父皇对闽地的安排,但闽地总督巡抚俱是高官,永定侯也是位高爵显,我觉着,还是少个能领头的人。”

谢莫如笑,“殿下是想就藩了。”

五皇子点头,“就藩是一方面,还有前番你说的,我也实在担心朝廷可能有一场大败。胜为小胜,败为大败,朝廷花这些银子练兵,不容易。银子花了还能再赚,朝廷紧一紧,还能再挤出些银子,可将士的性命,一旦没有,可就是真的没了。”

谢莫如也不禁敛去笑容,道,“殿下已经尽力了。”接着,她转言劝慰,“何况,你我都能猜到的事,朝中不是没有能臣,陛下素来英明,不会无所准备的。”

五皇子并不能轻易被说服劝解,他道,“实在看不出有什么准备来?”

“君不密则失臣,臣不密则失身,这等机要大事,不要说殿下,怕是太子也不知道。”如果太子知道,就不会笑话五皇子的“梦”了。

五皇子先是倒吸口冷气,接着道,“这般机密!”心下已是信了,太子是完全不似知道的样子。五皇子悄与妻子道,“我看,太子怕是连闽地的危机都不晓得。就知道在父皇面前说些好听的,好听的话有什么用,真出事就晚了。”还到处去笑话他,五皇子身处高位,也是要面子的好不好。

五皇子又觉奇怪,道,“苏相是太子太傅,这样的事怎么不提醒太子一句呢?”

谢莫如道,“苏相难道没说过,闽地练兵当慎重。我猜,这样的话,苏相肯定是说过的。”

“这是提醒?”五皇子瞠目结舌。

“当然。”谢莫如道,“让一国首辅说出‘慎重’二字来,难道不当慎重?”

五皇子感叹,“媳妇,我与你一比,就是个愚人哪。”要是苏相这般平平淡淡的说一句“闽地练兵当慎重”,他也联想不到闽地危局啊。我的天,这句话苏相在朝中也说过好几次的好不好,原来这就是苏相的“提醒”。

五皇子真是服了他媳妇。

谢莫如笑,“我一个妇道人家,自然仔细些,哪里当个殿下这般夸赞。倒是殿下,才是有大智之人。”

“你可别捧我了。”五皇子以前觉着自己不笨,在兄弟间不是拔尖儿的,但也是个中游。后来在朝中当差,自信心渐增,也开了眼界,长了见识,越是如此,他越发明白谢莫如的眼界见识何等不凡。所以,谢莫如这样赞他,他还当真有些汗颜。

谢莫如含笑望向五皇子,“我不是在捧殿下,像殿下借托梦来说事,就是大智。”

五皇子道,“虽说明白人不会笑我,可这世上到底庸人多呢。”

“殿下想一想,古代大贤,多有所梦的。庄周梦到蝴蝶,孔子梦到周公,殿下梦到闽州,不也如出一辙么?”

“人家那梦是真的,我,我这不过是个托辞。”

“不。”谢莫如正色道,“请殿下记住,从现在起,殿下的梦也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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