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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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骑士之舞》的声响很大,大得不近距离说话就听不清,连环境都在给许蜜制造完美的契机。

他微微俯身向她伸手,贴着她的耳边说,叫她和他一起找个安全的地方休息。

说罢,他便礼貌地移开脸颊,跟她保持着恰好的距离。

许蜜蹲在地上,半仰着头,看着这个戴着口罩墨镜的男人,思绪纷飞。

这个夏夜的晚风很轻很静,吹拂在人脸上仿佛在挠痒痒,轻轻悠悠的像极了浪漫之夜,月光被温柔包围,被情侣甜蜜,空气里都飘着糖的味道,但事实却恰恰相反,这一晚惊心动魄。

而这晚所有的被人追杀般的惊心动魄,全部是因为她眼前的这个男人,而结果却再次恰好相反,他让她感受到了极大的安全感,他神秘,但不冷漠,他温和而动听的声音,以及每一句话,都让她没有理智地想要信任。

许蜜忽而轻轻一笑,手搭到他手掌心,瞬间感觉到他手掌是温热的,撑着膝盖站起来,她踮起脚靠近他耳边,他会意,微微俯身。

他绅士得再次让许蜜动心,尤其这样恰好的身高差,在耳边轻语呢喃,仿佛让她重拾了少女心,心跳得慌张。

她脸颊微红,幸好灯光昏暗,贴着他的耳朵,问着很正经的话,“这么一个刺激的晚上,我这辈子都值了,但有句话想问你,你没做犯法的事吧?”

他转而贴近许蜜的耳朵,呼出的气息是温热的,“没有。”

许蜜瞬间感觉脸突然发烫起来,忘了贴近他耳朵说话,忙不迭地点头说:“那就好,走,走吧。”

她祈祷他没有听清她结结巴巴说的话,只看到了她点头的动作,不然二十八岁的人了,竟然还当小女孩一样羞涩起来,会被他认为她矫情而做作吧……

排练厅里的《骑士之舞》仍在继续,灯光昏暗,她的手被牵在陌生男人的大手中,这种感觉太奇妙了,像一个奇妙之旅。

他在排练厅里轻车熟路,很快找一个放演出服的房间。

他没有开灯,伴着穿过窗户透进来的月光,隐约能看到里面有一排沙发,另有一排又一排的演出服,演出服厚重而华丽,显得房间有些拥挤。

他指着沙发说:“在这休息吧,冷了就拿衣服盖上。”

“那你呢?”

他说:“我铺衣服在地上睡,你包里有防身的东西吧?如果害怕我,就握着,不用觉得尴尬。”

许蜜惊呆,“你怎么知道我包里有防身的东西?”

“观察力。”他说:“睡吧。”

许蜜和他说她可以坐着睡,让他和她一起坐沙发睡好了,他自然拒绝。

许蜜当真又困又累,便不再推脱,之后好似刚躺到沙发上,盖好厚重的演出服,就睡了过去。

接着终于一觉天亮。

许蜜第二天清晨醒来,在陌生沙发上发了好一会儿呆,忽地掀开演出服看了眼衣服,松了口气,完好无损。

这一觉她睡得并不是安稳,在陌生地点,房间里又有陌生男人,时刻握着防狼喷雾,唯恐这一切是个阴谋,或是先奸后杀,或是先杀后奸。

醒后安然无恙,又为自己的防备之心而有些赧然。

这时突然传来古典钢琴曲的声音,许蜜左右看了看,发现他已经不见了,她试探地顺着声音找过去,最后推开一间门牌上写着钢琴室的房间。

她披头散发满地站在门口,无意识地按住胸口,再一次真真切切的怦然心动。

他坐在日光下,兑现着前一晚他的承诺——到了天亮给你弹琴听。

连帽衫下的影子,在琴键上飞舞的手指,无一不见缝插针地复活着她一度认命而死的心,彻彻底底地颠覆了她自以为是的世界观。

未看到他的脸,就为他神秘的气场而心动了。

绚烂的阳光照射进落地窗前的白色钢琴上、以及他的连帽衫上,灰尘在光束中跳跃。

遮光窗帘被夏至日的夏风轻轻扬起,令光束变得五彩斑斓,令房间染上了梦幻的色彩。

修长的手指在琴键上优雅地跳动,声声入耳,如梦如幻。

绚烂的阳光,迷人的男人。

许蜜呆怔地看着那柔和的光景,恍若一场不真实的梦。

阳光恰好,时光恰好,一切都好得恰如其分,琴音渐渐落地,他右手向上悠扬抬起,最后落下一个天籁般的音节,一曲她不知名的古典钢琴曲完美结束。

刹那间的安静,许蜜屏住呼吸,唯恐扰了这话剧舞台般的场景,他好耀眼。

这么多年被关闭了的心扉,只眼前这一幕,就被重新打了开,轻轻的、自动自觉的,将眼前这个男人迎了进去。

她眼睛微湿,真的好心动。

“你醒了。”

这是一道清朗俊逸的声音,不是清朗俊逸的人,就是清朗俊逸的声音。

回音响彻空荡的房间,尾音都是无法言喻的好听。

许蜜心跳再次加重起来,深深呼吸着,默默劝告自己坚决不能说出让他以为她老柳树发芽不够矜持的话来。

许蜜竭尽所能地压下悸动地说道:“这么好听的琴声,我怎么会忍住不醒。”

然而她开口后轻言细语的声音,已经不自觉地染上了一抹蜜色。

她忙慌张尴尬地岔开话题,“这是什么曲子?我对钢琴曲不是很了解。”

“李斯特的。”他没有说名字。

许蜜默默记下,凭女人的直觉,这么缓和温柔的曲子,可能有个暧昧的名字,所以他避开不提,改天她一定要听遍李斯特的曲子找出它的名字来。

“你是这里的钢琴老师吗?”许蜜靠着门,再次猜测得问道。

他起身,仍旧压着帽檐,“天亮了,我送你出去。”

天亮了,好像梦就该结束了。

许蜜心想她一定是疯了,否则怎么会仰头说道:“我如果说我不想走呢?”

“你想怎么样?”

“你还没有谢我。”

他忽然从钢琴前缓步到许蜜身前,垂眉看她,以几乎要吻上她耳朵的距离,沙哑地说:“你想我以身相许?”

声音性感得人脸发红,许蜜浑身绷紧,下意识抬手去摘他的口罩和墨镜。

他迅速起身,语气中好似又多了对顽劣学生的无奈,“你的反应出卖了你,你不是那种随便的女人,走吧。”

许蜜执着不走,二十八岁的女人,却像个小孩子一样执拗,僵硬地仰头看着他,虽然看不到他的眼睛,只是黑漆漆的墨镜,就是深深地望着他。

“忘了自我介绍,我姓许,叫许蜜,甜蜜的蜜。”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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