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二回:澈青犯下重法 白鹿戾气难控(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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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转了几圈,若是说水火从外面没法击打到澈青,那从里面行不行呢?白鹿方才绕了几圈,看见如意的半截残手卡在琉璃盏与地面相衔接的缝隙中,那个缝隙好像是早前被妖物用宝物重击时留下来的,如意的手骨头全碎了已经没了形状,伴随着琉璃盏的重量嵌地里。

白鹿拿出苦水符,放在手里叠着,叠成了小小的纸片。

瞿白鹿使出一个分身,拿着苦水符折成的纸片往那缝隙处一打,将如意的残肉也一并击打进去。琉璃盏里面的人没想到有这么一个缺口,只顾着不断转圈的瞿白鹿去了,哪里能想到要看一看琉璃盏呢。他们就眼睁睁的看着这坚固的堡垒变成了水囚室。

苦水符引出的地狱苦海水在里面汹涌起来。

澈青连忙收了琉璃盏,那一群才算活着喘了几口气,苦水符里的水不同于平日在凡间所用的天水符里引出来的水,天水符的水就是平常的从施符附近引出来的水,而苦水符里的水则是从苦海里引来的。

他们这些法术在苦海里都不作数的。不说呼吸喘气,就是呆上一秒都能让人叫苦不迭,想起往日那些错事和仇怨来。即便是在苦海里修行的那位上仙,也是从天界筏了一块木板带下去,就坐在木板上,掉下去再老老实实爬上来,不用任何的法术修为以此修炼自身,在修炼的同时度走已经参透了的零星怨魂。

眼见他几个出来了,刚才那些话白鹿不是没有听清,加上之前几桩事,白鹿对她是厌恶至极。

瞿白鹿发狠,不过是一眨眼的功夫,她的手指指尖上便结出了一朵带着露珠的白莲。她慢慢扬起手,手指就那么一绕,冲着澈青和围绕在她身边的几个小宫人喝了一声:“怯!”

只见那白莲的层层莲瓣化作万束光华,一时晃的众神睁不开眼睛,那万道光华一道不拉的全打在澈青和小宫人身上。震得宫人神骨皆碎,澈青好歹抵挡了一阵,此刻伏于地上,仰着脸冲白鹿发狠,口中哼笑道:“你却因何变得这般厉害!旁人不知我可知道!”

眼下已经容不得她再说什么话了,瞿白鹿一步步走上前去,抬起头却只用眼角瞥她,也只是稍稍瞥了一眼,继而正过脸来,目光冷冷望着眼前浮浮沉沉的云雾,口中咽了一下口水,说了一句话:“挡我前途,犹如杀我父母,其罪当诛。”

说罢将衣袖一摆,那袖子上刚刚编上羽飞仙子送的碎羽绒涛花的花瓣,只见碎羽绒涛的花瓣不偏不倚正抽在澈青眼上,那澈青是何物啊?正是碧绿透彻的碧玉髓所炼就修成的。

碧玉髓乃是用来浇灌碎羽绒涛的,可它又最见不得碎羽绒涛的花瓣,两者相碰必然石化变硬,故而即便是碎羽绒涛花瓣不住的飘落,一落下来遇上那仙土里的碧玉髓登时便硬的脆生,风一吹便连同碰到的碧玉髓两下里碎化了。

她这一入眼不当紧,还不待澈青捂住眼睛,便听得细细浅浅的咔兹碎裂声,澈青的整个眼珠登时没了,只见着眼眶里血汪汪一片殷红顺着她的手指缝隙便往下落。

瞿白鹿死死的盯住澈青眼眶里的血,不由得又咽了一下口水。

碧节此时才施施然走进来,伸手祭出一枚指甲一样大小的炼炉。炼炉飞速的转动慢慢变大,直到有碧节的一只手掌那样大方才停住。

今日派了她来。

澈青仅剩的一个眼珠怕是也无法再瞧见瞿白鹿了。

碎羽绒涛,一花成海,色白如涛。

它如云海雾绕层层胧胧,遮着一众凡人的眼。这花三十三重天内只有两株,在西王母的瑶池旁如今仍旧不断生长。

羽飞仙子此番来的当真及时的很。

做完了这事没等马王爷回来瞿白鹿就回去了,虽说众人没有受伤,可毕竟是吃了毒物,若此时澈青在下界的人再去一回,只怕他们不一定能够抵挡,而且瞿白鹿本身的戾气也比往昔更加的肆意,对澈青动手的时候,那有着强大吸引力的鲜血让瞿白鹿赶到恐惧,对自身欲望的恐惧。

等瞿白鹿再回到天庭时,萧疏同她讲了一件事:原来澈青被炼干修行后,把碧节也拖下了水,起初众仙以为是有心报复,没曾想田四非将自己在桃林筑中看到的事情一五一十禀报出来,碧节也是动了凡心犯了天规,而且碧节善于用毒,虽然尚且存着忠心,但罪行已经犯下,王母娘娘震怒,下令彻查,此事已然惊动天界。

除了碧节澈青二人,旁的动了凡心的小仙小神皆被打入凡间历劫去了。

白鹿听了点点头,历劫而已,还能回来。她问萧疏:“那她二人......”

话未说完,只等着萧疏往下说,他眉头一皱:“炼回原形。”

白鹿听闻此事只是一笑。

在永寒洞里总是沉不下心,白鹿自从上次戾气突长后整日里挠心抓肝,恨不得能将眼前的一切都给平了,戾气大盛对于她来说不是个好事,眼下的白鹿却觉得真正的那个不窝囊的瞿白鹿渐渐回来了。

恨又怎样,原本那个无惧无畏的瞿白鹿回来就好,麻痹也好,无事也好,只要不让自己感觉到恐惧,怎么着都无所谓。

纵然这么想,可是不论如何她还是要上天庭的,所以必须要心静下来。写诗练字是最有用的了。写字儿的时候,白鹿总是将身边的人都差遣走,这些人看起来太刺眼了,站在瞿白鹿身边只会让她不断地回忆起当日被背叛,被自己手下人下妖毒一事。

虽然救了他们一命,也不想时时回忆,可打从心里她一点儿也不想忘了这档子事,连带着当初天狐族被灭,自己被赶出仑者山一件事都不会忘记,一件事都不能够忘记。

这么令人记忆犹新的事情,怎么能够忘了呢,这些事还要和仑者山的那帮孽畜们好好说道说道,现在忘了不就没趣了么。

魔族,挫骨扬灰还不能灭其心头恨意的一群孽障!

她这么想着手上也没停歇,洋洋洒洒写了几句并念了出来:

红日横天下,风云我为尊。

绛龙入翰水,华图倾点丁。

华图是什么,是瞿白鹿所能看到的一切,她要夺回属于她的和不属于她的一切。当初在仑者山,在自家天玄洞府前所遭受的那一切是无法忘记的。原本以为是可以依靠的家乡,可以视作臂膀的的那些小人。除此之外,五达观的人,那些背叛过自己,而又不得不见面的人们。

更何况,除了这些,也实在没剩下什么是可以让她抢回来了......

白鹿面无表情拎着写了诗的那张纸,纸上的墨迹还未干,透出一股子墨香来。她一笑,自言自语道:“不如割掉遮光布,让你们好好看看清楚。看着我...是怎么拿回属于我天狐族的一切。”

刚刚被差遣出去的卫琉知闻言不由得一哆嗦,连气也不敢喘贴在石壁上。原以为上回仙家救了众人脾气稍微变回去一些了,可眼下不是回去了而是更变本加厉了。

割下眼皮也要让他们张眼看着他们自己所遭受的苦痛,这究竟是有多大多深的仇怨。卫琉知不只是怕她割了别人的,推己及人心内绝对不是安稳的。谁知道一个人发了疯后会做出什么样子的事情呢?

白鹿拎着手里刚写好的这几句,静了静,又皱眉自语道:“嗯?写的太差些,太烂了些,这样词句可不能叫旁人看见。”

说着便将手里写着句子的纸给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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