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四章 力所能及(1 / 2)
何况比起其余诸位皇子,秦峰已有燕地剿匪的功劳,哪里还需要要去什么蜀地。
秦峰又怎会是顺势而为?
谢宁不着痕迹地摇了摇头,心中却忽然闪过一个想法——秦峰起初肯定没有前往蜀地的打算,是秦曦一番设计后,他才改变了主意。
而对方之所以不加反驳,或许正是由于她的缘故。
毕竟她仔细想来,除了这一点,恐怕也没有别的原由可以解释此事了。
“萧大哥,”谢宁深吸了一口气,抬起头来,便径直向对面立着的萧衍望去,神情郑重道:“我问你一件事,你可否如实相告。”
萧衍闻言竟是有些心虚,一时间也不知该说些什么,额角也渗出两滴虚汗来,沉默半晌后,方才忐忑地对着谢宁道:“你尽管说就是了。”
谢宁此时也顾不了许多,当下便径直出声问道:“秦子岳答应前往蜀地,可与我有关联?”
“啊?”萧衍略微提高了声音,回过神来,便不由目光一闪,语焉不详地道:“这他倒是没同我说过,应该……没什么干系吧。”
谢宁哪里听不出他话中遮掩之意,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虽不曾多问什么,心中却自有了决断。
萧衍越是言辞闪烁,她便越确信,秦峰前往蜀地的原因与她脱不开干系,甚至可以说,绝大部分都与她相关。
不然,好端端的,他又何必给自己自找麻烦?
她生在蜀地,长在蜀地,就连血亲友朋也多在蜀地,如今两方战事骤起,最放心不下的人便是她。
她只恨自己身在京城,难以亲去御敌。却不料这件差事居然被皇上金口指派给了秦峰……
恍惚间,谢宁脑中忽然浮现出一个念头——既然秦峰要前往蜀地,她不如与对方一同。
如此一来。她便可亲眼见到蜀地当下的情形,不必再刻意去打听一个月后才能从驿馆波折呈上的奏报消息,也不必再整日提心吊胆,担忧着鹏勇军众人的安危。却只能空坐在室中,无事可做。
脑中灵光闪过,谢宁霎时便激动了起来,双眼一亮,正要将自己的想法告知萧衍。一瞬间却又想到她与秦峰现下的处境,顿时便犹如一盆冰水浇在身上般,透心一般的凉意。
是了,她去不得。
且不说秦峰会否同意,单凭她如今的身份,就不适合与秦峰去做这件事情。
更何况,她也不知该用什么样的态度来与对方相处。
谢宁神情一滞,轻扯嘴角,微微苦笑了一下。
萧衍察言观色,见她面色骤冷。神色异样,便不由急声关切道:“谢妹妹,没事吧?”
“没事,”谢宁下意识地摇了摇头,声音却有些哑暗发涩。
萧衍目光一闪,当下便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头,不由联想到两人方才所言。再打量谢宁时,便不免觉得她是多想了一层,只当是自己被她瞧出了破绽,神情一时便有些尴尬。握拳轻咳道:“咳,其实你也不必想太多。秦峰既应下此事,心中定然是有万全之策,也肯定会提前做好应对的准备。”
许是觉得自己方才所言没有什么说服力。萧衍又看了面无表情的谢宁一眼,旋即继续道:“何况这带兵平乱之事,对于秦子岳而言,还是利大于弊的。他在朝中的处境不必我多言,只怕你心中也清楚。能多得些功劳,总归是好事。”
话虽如此。可两军交战之际,自然是刀剑无眼,生死尚未可知,又遑论胜负呢?
谢宁皱了皱眉头,心中的担忧越发重了一层。
这次却完全是因为秦峰,也可以说是因为自己。
秦峰是由于她的缘故才应下此事,才会去面对那些战场上的刀光剑影。
这叫她于心何安。
只要想到这一点,谢宁便恨不得拦住秦峰。
“此事就这般定下,毫无转圜的余地了吗?”谢宁心急如焚,面上却是一片呆滞的木然。
萧衍闻言,心下便是暗自叹息一声,神色一整,方才点头道:“圣旨已拟,金口玉言,只待一月后蜀地战况传来——若是到时交战还没有结束,朝中便要考虑增补之事了。”
两方战事并非偶然,此事既有人暗中操控,对方费了如此大的心力,想必也不会任由战事就此平息。
如此一来,秦峰这一趟蜀地之行,只怕是非去不可了。
这一点,萧衍与谢宁都是心知肚明。
谢宁双眸一垂,眼中的担忧之色便已掩下。
可饶是她掩饰得这般不着痕迹,萧衍却还是隐有所觉,当下便不由拍了拍谢宁的肩膀,宽慰道:“好了。我与你说这些,可不是要你担心的。你就算信不过我,也要相信秦子岳才是。他的武功可是与无痕不相上下,就算是对上苗人,也定然不会吃亏。”
秦峰曾指点过她点穴之道,是故尽管他甚少在人前显露武功,谢宁对于他的身手也并非是一无所知。【ㄨ】
可听了萧衍的话,她悬在半空中的心,却依然没能安然放下来。
秦峰体弱多病,病好之前,连城门也没出过几次,更别提行到千里之外前往蜀地了。
是故蜀地虽是赐给秦峰的封地,可他却是一次都不曾去过。
偏偏苗人常居山林,蜀地又是地势险要之所,他再是武功高强,不识地形,只怕也免不了要误入敌方的圈套。
不过好在还有一月之期。
谢宁心中一动,当下便拿定了主意。
她素来是说做便做的性子,转过头来,便对着萧衍道:“多谢萧大哥前来告知于我。你若有事,便去忙吧。”
不防谢宁忽然婉言送客,萧衍闻言便是神情一愣,一时间竟也些不知该说些什么,片刻后方才回过神来,却是吞吞吐吐地试探道:“那……那我便先走了。”
谢宁点了点头,“嗯,你走吧。”
见了她这等反应。萧衍越发觉得有些古怪,眼中不由闪过一丝疑色,却也不曾多问,而是身形迟缓地走到了厅外。似乎是在等待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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