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佐奇看一眼那破船,“你够黑的啊。你们谁记得她穿什么衣服,带着什么行李之类的么?有视频录像么?给我复制一份。”
“穿的什么……没印象啊,穿的……灰扑扑的,袍子?”
“对,是很旧的袍子,背后还打了个补丁。”
“身上有股奇怪的味儿。”
“对对,是有股奇怪的味儿。是什么味儿呢?啧。该怎么形容呢?”几位店长皱眉。
佐奇插口,“香味?像香草冰淇淋和海水咸味混在一起的味儿?”
“哈哈,不是!是股……鸡粪味。对了!就是鸡粪味。”终于有人找到了一个合适的形容。
立刻得到了一众附和,“没错!是鸡粪味!”
“除了鸡粪味还有点别的味儿,也不是好味儿。”
“还有股药味。”
“对对!”
佐奇有点困惑,不太对啊,这和他想的好像不太一样啊。难道不是她?不过,他转念想到他第一次见到她时,是在一个臭得可怕的臭水沟里,立刻就释然了。
也许她是在急迫间去了什么地方?
他微微皱眉后又问,“她有带什么东西么?拖车之类的?”
“是有一个拖车。上面堆了很多盒子。”
“大概是去代购的地方刚取了货,盒子什么商标都有。”
一个店长羞涩举手,“她好像买了很多卫生棉。”
“啥米?!老约你连这个都懂?!”
这个线索很重要,佐奇赶快制止大家群嘲这位大叔,“什么牌子的?既然你认得出盒子里装的是卫生棉,应该认得出牌子啊。”
“花王的。”
“这个牌子随便在哪里都能买到么?”
“在自由市还挺常见的。”
“嗯。好的,除了这个她拖车上还放了什么东西?”
“……没注意。”
“老约你为什么只注意卫生棉啊?”
“眼里只有xxxx的家伙!”
“……”
“好了好了,”佐奇制止群嘲,现在重点完全错了啊,“你们和她说过话,距离那么近,虽然她戴着兜帽,五官看不清,但是应该看得清她的眼睛吧?她眼睛是什么颜色?”
“没注意啊!”
“没看。”
“她好像被毒打过要么就是刚大哭过,眼皮很红,肿得很厉害。”
“眼睛……好像是蓝色。”
“是冰蓝色,和我家小哈的眼睛一样的颜色。”
“你家小哈是狗。”
“反正就是那种很浅的蓝,瞳仁周围一圈的颜色稍微深点,里面是很浅的蓝色。”
“等等,你现在说的,是人还是狗?”
“我家小哈的眼睛和那个女孩的眼睛是一样的颜色。”
佐奇放心了,没错,就是她。他想起那双眼睛,在黑暗的管道里,被他肩上电筒的强光照着,瞳仁外圈稍深,里面像围了一汪冰泉一样的浅蓝色,顽强而凶悍,就像一只小兽。
他又问了些问题,店长们的答案乱七八糟,但比较统一的是她当时的样子很不起眼,并且身上的气味毫不讨人喜欢。如果不是在那艘飞船上发现了那件衣服,他可能真的会觉得来买船不成在后巷杀了四个人的另有其人。
一定就是她了。不会错。
不过,为什么她会一个人行动?
雷安呢?她不是应该和他在一起,在曲元附近么?
这问题从昨天他的手下向他报告普兰老爷上次在拍卖会上被人偷走的船又被开回来了之后就一直让他想不通。
他起初以为是雷安哪个蠢笨的手下随意把船开到这儿一扔了事,才很给面子的大张旗鼓,告诉那个笨蛋别再跑过来了,可是,他循例察看从船上收缴的货物时,发现了那套衣服。
那么,开船来的,是她。
那衣服给他的印象太深了,以至于他现在仍能清楚回忆起她穿着那套带着白纱的金色比基尼在水中摇曳晃动的样子。白纱如同半透明水母的伞柄一样散开,她在水中努力踮起脚尖,修长结实的双腿用力蹬着,一只鞋子顿时被踢掉了,她头顶金色的长发像散开的丝,又像一朵盛放的花冠,在她晃动挣扎的时候做着优美的舞蹈。她快淹死了,可是却像在跳着无声的艳舞。
佐奇还在失神遐思,他的手下告诉他那艘船还没有清洗,他匆匆从e区赶去,走进船舱仔细观察。
在卧室里,床头柜固定了一个连着能源块的暖箱,里面还配备了装水和装着干粮的浅口容器,当然,地毯上没有清洗干净的鸡粪。
现在能解释为什么店长们说她身上有怪味儿了。这个家伙分明是养了鸡当宠物!
可是为什么会养在卧室里啊!
他走进浴室,手下早就按他命令的卸开了下水管,那里还残留着几丝金色的长发,其间夹杂着几根黑色短发。
佐奇把一根金发和一根黑色的短发放在一起稍作比较,“哦,你把头发染黑了。”可是笨蛋,金发即使染黑了之后,发丝还是要比天然黑发细得多。
他扔掉头发,走进浴室和厨房分别仔细察看,终于可以肯定了,她确实是孤身一人。雷安不在她身边。
她和雷安不知道为什么分开了。
并且已经分开有一段时间了。
不过谁在意为什么呢。
哈哈。
她还留在这里。
哈哈哈。
哦哦,不要声张,桃乐妃现在还在生气呢。可不能让她听到任何风吹草动。
哈哈,我的机会来了!
站在普兰老爷这艘失而复得的飞船里,佐奇笑得和拿到新房子钥匙的艾丽一样开心。
他乐呵呵的吩咐一个手下,“去告诉c区飞船专营店的老板,把所有单独去买船的女孩的照片发给我再进行交易,我会为这项服务付钱。哦,还有,给我连上海关出口小机器人的终端。我要让她出不去!”
手下像看傻瓜一样看着佐奇仰天傻笑,然后见他抓抓手指,“咦?怎么会这么痒?”
佐奇,自由市要价最高的雇佣兵,在二十八岁高龄开始长青春痘了。而且还是那种红肿得半透明还冒黄水的那种。
他一边往脸上涂药膏,一边对着镜子自语,“你真不简单啊,每次遇到你好像我都会倒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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