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关于规矩(2 / 2)
她看向青池,神色平淡,“这是怎么回事?”
青池当即就跪下了,“殿下恕罪。”
“你起来,我说过,我们是姐妹,你不用跪我。”宁月昭将她扶了起来,“我只要知道事情的始末。”
于是,青池就把女皇传了蒋年去昇龙殿的事,以及自己如何遇到安晨,并让他进了锦绣宫,再后来蒋年撞见后的奇怪反应,都一一说了。
宁月昭平静地听完了,心中却是惊讶不已。刚刚发生的事,前半段和梦中一模一样,后半段却不同。她沉吟了一阵,“蒋年说的并不无道理,我与安晨一起长大,情谊是不比常人,但……总之,有些规矩,还是要守的。”
青池闻言,点头如捣蒜,“奴婢知错了,下不为例。”
当初女皇之所以给安晨在宫外赐宅子,也是考虑到宁月昭渐渐长大,也是时候讲些男女之防了。只是因为两人情谊深厚,又给了安晨进出宫廷的权利。在今天之前,安晨从未有过这般出格的举动。
之后的几天,青池对锦绣宫上上下下作了敲打,重申了规矩。从今以后,不论是谁要进出锦绣宫,都必须通报。当然,这是后话了。
宁月昭心底有些烦躁,安晨啊安晨,你为什么就是不能明白我的良苦用心呢?
白皙修长的手不偏不倚地握着狼毫笔,饱蘸浓墨的笔锋游走在宣纸上,留下一连串端正的小楷字。
当走在前面的青池替宁月昭掀开帘子,她就看到一个挺直脊梁的青色身影,正在执笔疾书,那认真好看的侧颜,专注的神态,让她不由地停下了动作。
眼前温润清雅的男子与梦中那个充满戾气和狂傲的形象截然不同,他有太多面孔了,让她琢磨不透。
不过她已经可以确定,这个男人之前深情款款的样子十有**是做戏,否则看到另一个人执着她的手,怎么可能只有那几句风轻云淡的话。
莫非真应了那句话,梦境总是和现实相反的吗?
感觉到了身旁灼灼的目光,蒋年侧首,冲她微微一笑,“殿下醒了?”
“嗯。”宁月昭淡淡地应了一声,就坐到了自己的位子上看折子了。
见她反应淡漠,蒋年也安静地做事。
其实要紧的折子在她睡着前已经处理得差不多了,现在的这些折子,多是大臣间互相弹劾的。朝臣间的争斗,有些时候也很无聊。大兴考核官员的一项重要标准就是品行,因此大臣间也免不了揪着对方家里的一点鸡毛蒜皮小事掐斗起来。
宁月昭手中拿得这本折子,是参奏兵部侍郎陆建生宠妾灭妻,允许家中庶子越过嫡子,扰乱宗法,有悖人伦。
联想一下方才的梦,宁月昭顿时沉下了脸,将折子往桌上重重一甩。
被声响惊动的蒋年抬头看她,“殿下?”折子是他亲手整理的,但他也不知道宁月昭这会儿在看哪一本,一时间他也拿不定宁月昭究竟缘何心情不好。
宁月昭居高临下地看向他,“妻妾争宠之事,不知蒋卿如何看?”
蒋年思索了一下,从容道:“妻和妾,一为主一为奴,相提并论,岂不是乱了宗法伦常?”是在暗指他和安晨吗?那么来吧,安晨的算计,他可不打算就此揭过不表。
宁月昭冷笑:“本宫听闻蒋阁老府上,也是有几个妾室的,蒋卿又是怎么看待那些姨娘和庶弟庶妹的?”
蒋年道:“殿下,臣生为人子,不敢妄议家父。”
宁月昭微微放松身子,纤纤手指在桌案上轻敲,“那就说你自己吧。”
“如果是臣自己,我不会纳妾,我不能委屈心爱的女子,不会让她为妾,也不会纳其他女子为妾来膈应她。要知道女子的嫉妒,多半是源于在乎,倘若不放在心上,何须在意丈夫有几个妾室。妾室与正室相争,多半也是男子给了她不该有的期望,才让她生了僭越的妄念。”
“若是男子呢?男子可会嫉妒?”
“会。”蒋年答得斩钉截铁,“爱情是自私的,独占的,不容分享。”
宁月昭倒抽一口冷气,脸色倒是缓和了些许,“蒋卿的想法,还真是惊世骇俗。不过,若是姑娘听了,必定将你引为知己。”
蒋年笑了,“那臣可否做殿下的知己?”
宁月昭没有回答他,只是拿起朱笔在方才的折子上批了几句话,才淡淡道:“听说今日母皇召见你了。”
“嗯,陛下说要招我做驸马。”蒋年在她面前的反应很平静,反正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宁月昭的目光在他身上流连了一会儿,“你昨日的提议,成交。”
流水落花皆无意,只是各取所需,这样最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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