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陆家冤屈(1 / 2)
蒋年扶了陆基起来,“你是怎么逃出来的?”
说到这里,陆基的眼睛有些湿润,“是我姨娘。我父亲被弹劾在家闭门时,那时盯着陆府的人还不是很多。我那嫡母整日趾高气扬地在我姨娘面前说她这次害了陆家,连我这个下贱的庶子也要跟着丢官职。我姨娘信以为真,就把她所有的体己钱都给了我,让我去城外别庄避祸。”
蒋年有些诧异,“可是孤记得陆家的案子,满门皆被抓获,并不曾听说陆家的公子逃走的消息。”
陆基摇了摇头,“。你们都说我父亲宠妾灭妻,可是她在我心中却是最好的母亲。行刑那日我乔装到了菜市口,那个被砍头的‘陆基’是我乳母的儿子,也不知姨娘用什么办法说服了乳母,使了这个李代桃僵的计策。”
蒋年皱眉,“帝都中见过你的人不少,凭她一个妾室恐怕没这么大的本事。”
陆基脸上露出一丝苦笑,“所有的人都死了,谁知道呢。”
蒋年想到了自己的家族,临刑前他父亲的神情,既沉痛又无奈。要不是他早就被幽禁冷宫,想必他父亲也会想办法李代桃僵吧。陆建生官居兵部侍郎,尽管帷薄不修,但不代表他在朝中没有自己的人脉。
“可怜天下父母心。”蒋年感慨道。
陆基又跪下道:“我听说是你派人去替陆家收尸的,我代陆家上下,谢谢你的恩德。”
蒋年只得再扶起他,“你我有同僚之宜,略尽绵薄之力罢了。”
当初蒋年看陆家满门被抄斩,无人收尸,就想到自己的家族前世的命运,不免兔死狐悲,就向女帝求了个恩典,让人去把尸首收了,免了陆家人曝尸荒野。
陆基站了起来,“我一直想见你,可是你进宫做了驸马,后来又碰到先皇驾崩,总是碰不上。后来我听说你准备来临兆,就先动身来了这里,准备找机会接近你。”
“你是怎么找到那个农户,成了他的儿子的?”蒋年下午的时候就已经将陆基的底摸了一下,只是不知道他是怎么搭上那老农的。
陆基唏嘘道:“也许是老天爷都看不下去了,想帮我一把。我到临兆后不敢进城,就借宿在一户农家。夜里我听到那农家老汉和他的妻子在哭,老汉不忍将在书院读书的孩子招回来服役,老汉便想拼了这把老骨头。我正愁没办法混进营地,就天降良机了,于是我就顶着老汉儿子的身份来了。
我每日每夜地做着这些活,就是为了等你来,还好天不绝我,终于让我见到你了!”
蒋年笑了,“你怎么就笃定孤会帮你呢?”
陆基盯着他的眼睛,认真道:“因为你是蒋年,你是个好人。”
“哈哈。”蒋年笑得更深了,“就冲你这句话,孤也要帮你到底。”
陆基闻言,激动地又要下拜,“谢谢你!”他本来就是抱着不成功便成仁的的决心来了,虽然蒋年现在已经贵为皇夫了,可是在他印象里,眼前这个人似乎一直都是翰林院里带着淡淡疏离的同僚。
蒋年又一次扶住了他,“你等着陆家平反那天再跪我吧。”
这陆基动不动就要下跪,蒋年也有些无奈。
陆基激动得难以言表,他突然想到一件事,又局促地攥起衣角来,“可是我没有任何证据……”
蒋年摆了摆手,“无妨,慢慢查,总会有线索的。”
他本来也就没有想过这个风流公子能有什么绝地反击的证据,只是他直觉陆家是冤枉的,他当时就隐约觉得不对劲,也一直派人在暗中查着,就是一直没有什么有力的证据来翻案。但是他坚信,只要有心,一定会有结果的。
陆基得了蒋年的承诺,此刻终于放下了心头的一块大石。
蒋年又道:“追查可能要花上很长的时间,你有耐心等吗?”
陆基坚毅地点了点头,“我可以。”
蒋年看着眼前这个已经被生活苦难磨砺得没有了棱角的男子,心底叹了一口气。曾几何时,他也曾经匍匐在黑暗中苟延残喘,只为了那点虚无的希望。
“我至多再在这里逗留两日便要离开,你切记不可再生事,以免惹人注目。”蒋年又叮嘱道。
陆基笑了笑,“你放心,时至今日,我还有什么苦不能吃的,我不会再惹事了。”
蒋年这才安心,“你先回去吧。”
陆基也知道两人若同时离开会引人侧目,他深深朝蒋年拜了一拜,转身离开了。
蒋年在原地站了一会儿。
井茗凑了上来,“殿下,为什么陆公子没死?他是怎么逃出来的?你们说了什么?”
蒋年敲了敲他的脑袋,“你一下子问这么多,叫孤先回答哪一个?”
井茗揉了揉被敲的地方,委屈地道:“人家好奇嘛。”
蒋年笑了笑,没有理他,大步离开了。
井茗提着灯笼追着道:“殿下,您别走这么快啊,您就行行好告诉小的吧……”
相比于火光如昼的临兆河堤,帝都深宫此刻也是华灯初上。
宁月昭斜倚着床头,就着烛光,拿了一份折子在看。
她身上只穿了一件素色的中单,长发未束,随意地披散着,就是脑门上贴了两片圆圆的膏药显得有些滑稽。
碧绦端了药进来,不由地凝眉道:“陛下,傅太医交代了您千万要静养,怎么又看起折子来了。”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