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回(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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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菲儿琢磨良久也没有想透忠敬王爷的来意,只得将这事先丢到一旁。因听贾赦说起忠敬王爷曾提到自家与别家不同,别家欢喜还来不及,自家反而将好事往外推,便推断京城铺子定是将人得罪了还不自知。史菲儿颇为无奈,只得唤了福贵来问话。

福贵哪里懂得什么纳贡,听贾母一问,挠头想了半天,才憋出一句:“回老太太,前几日好像是有个什么纳官的来铺子,一张口就是要我们备上五百匣皂儿,年底来取。我回他说我们铺子不这么卖,店里规矩一人至多两匣。哪知那人蛮横无理,反而说我们不识抬举。我以为又有外地官员家中采办仗势欺人,便没搭理,将人轰出去了。”福贵瞧了瞧贾母的脸色,小心翼翼问到:“老太太此番难道是福贵又做错了?”

史菲儿听了这话,更是一惊。先前确有官员家采办下人仗势想要强买,福贵不知如何应对,史菲儿便挑了两个伶俐会看眼色的,帮照福贵应对打理。之后便一直平顺再无生事。如今史菲儿也就是每月问上一回就算了。这贾府未经历纳贡一事,下人不知也不为怪。只是若有出格的买主这福贵都会遣人来问贾母示下,可这次福贵却并未遣人前来。史菲儿也有些奇怪,问道:“若是之前有出格之事,你必遣人来讨我示下。为何此次并未禀告?”

“回老太太,这人态度蛮横,进了铺子不仅开口要皂,还要小的将铺中上好之物尽数打包两份,说是用来详查。小的好心告之其每样物件价格,怎知其开口怒道说他不是来买东西的,从未见过我们这等不识抬举不懂礼数的,还说什么瞧得起你家东西能入单子便是天大的体面了……小的便认定此人定是来捣乱的,才叫人轰了出去。那人被轰出去还骂骂咧咧的,说我们大不敬,要我们吃不了兜着走之类。”福贵说完,一脸紧张,“老太太,是不是福贵此番又惹了祸了?”

史菲儿瞧着福贵哭笑不得。这纳贡一事福贵不懂也不足为怪。按理这事应直接告之府上,这奉纳官先去店中是表明他自是知晓这店铺背后的东家,可是这官员行事并不合规矩,恐怕是借着此事来打秋风的吧。

这奉纳官一职向来是个美差,若是平常去了官宦人家打赏奉承自是不少,平日里也是霸道惯了的主。可此番在自家铺子受了此辱,定不会善罢甘休。只是不知中间出了什么变故竟然请动了忠敬王爷为此事亲自前来,况且王爷登门之后一不问罪,二不施威,却只点明提醒。知道前因后果,史菲儿更是觉得揪心。思量几番,只得命了贾赦又备了礼物,亲自去忠敬王府谢罪领命。

贾赦自是不愿,但事关贾府,又拗不过贾母去,推了几日后只得带着礼物硬着头皮亲去忠敬王府一趟。

入府送了名帖,门子倒是颇为恭敬,将贾赦领去书房让其先等候片刻,自己去禀告王爷。贾赦无奈只得端坐等着,哪知这一等便等了一个时辰去。贾赦闲无事,干坐着又无聊,便掏出自己带着的扇子把玩起来。这把扇子也并非绝世古扇,扇骨虽也是上好楠竹,但是若与贾赦平日里把玩的那些一比就太不入眼了,扇面展开,却只有三个大字:断、舍、离。

那一日贾赦得了贾母手书的“断、舍、离”三个字,又命自己去悟,贾赦便择了把扇子将字提上,闲来无事时便捧在手中把玩思量。虽说如今也不能彻悟,但也明白贾母用心良苦。只是这断舍离三字写起容易,但真做到着实不易,只得每日看着这把扇子提醒自己一二。

这厢贾赦干坐苦等,那边忠敬王慢悠悠进了书房,瞧见贾赦端坐着,手捧把扇子不知沉思何事,便命人收了声,自己也轻了脚步,慢慢走近伸头往那扇子上瞧。

”断、舍、离?”忠敬王开口,”倒是有几分禅意。”

只可惜忠敬王开口,倒是将贾赦唬了个不轻,方才自己等候多时,总也不见这王爷前来,才拿出这扇子赏玩,又想起贾母教诲,便出了神,连王爷进屋自己也未发觉。连忙合扇起身,朝忠敬王爷行礼道:”不知王爷驾到,恕罪恕罪。”

忠敬王摆摆手,说了句免礼,又朝贾赦一伸手道:”你又从哪里得了好物,且拿来与我瞧瞧。”

贾赦闻言那敢怠慢,忙将手中扇子递上,”不过是家母训诫,做儿子的将这训诫题于扇面,时时警醒自己罢了。”

”哦,贾老夫人是个有见识的。”忠敬王将扇子捏在手中,细细赏玩:”这意思倒是不错,只是这字火候不到,倒是配不上这扇面,可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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