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摸底(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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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先生微微皱了眉头,道:“就只读了这些书么?”然后指了指案上的宣纸,道:“你写几个字来我瞧瞧。”

清婉一听,心里更有些打鼓:她不是不会写毛笔字,因着学中医的缘故,她也学过软笔书法,写的作品还曾经参加过全校的书画大赛得了名次呢,倒不是她写的有多好,而是在电脑广泛普及的二十一世纪,钢笔字写得好的都没有几个,好容易见这个会写毛笔字的,当然是“物以稀为贵”了。但是现在是在古代,所有的人都是用毛笔写字,她的那手字就有点拿不出门来了,更兼之刚才见了朱先生写得这几个字,那真是神来之笔,自己的那三两下“狗刨”,比较起来那简直就是云泥之别。如今先生让自己提笔写字,真是班门弄斧、贻笑大方了。

犹豫片刻,知道推脱不得,只得硬起头皮来到案前,选了一支中号的狼毫笔,沾了浓浓的墨汁,略一沉吟,在宣纸上写了“金陵书院”四个字,字体只能算是端正,与朱先生的龙飞凤舞相比,那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写完字,偷偷自嘲地伸了伸舌头,将毛笔恭恭敬敬地放在笔搁上,垂首恭敬立在一旁。

朱先生看了,眉头皱的更紧,道:“是哪位先生为你启蒙的?你如今十岁,想来也是读了至少五六年的书了,怎的写起字来仍是这般的松散,全无架构可言!往日里的功课是如何做的?”

清婉惭愧道:“启蒙的先生是好先生,全怪学生愚笨,未能好好学习。”

朱先生冷言道:“便是自学,也不至于是这般的境地。你这启蒙老师想来定是个草包,教了这些年,竟是这么一种状况。”

清婉赶紧行礼道:“先生误会了,启蒙先生真的是极好的,教的也认真,只是……只是我自幼体弱,一直没有好好上学,这才耽误了学问。总而言之都是学生的错,以后还请先生多多指教。”

朱先生略有些奇怪的看了看清婉,欲言又止,片刻后才道:“看你举止有度,倒不像那些整日里声色犬马的纨绔子弟,怎的在学问上会这般的不扎实?也罢,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你既是到了这里,从今后跟着好好学习,也是来得及的。”挥一挥手,示意杂役带了清婉去教室。

清婉向朱先生又行了一礼,这才跟着杂役出来。走到了室外,清婉抬袖擦了擦额头的汗水,长吁了一口气,道:“这朱先生可真是厉害,被他这么一盘问,我大气都不敢出了。”

杂役笑道:“朱先生惯是如此的,傅公子不必介意。今日在公子面前,他这还是脾气好的呢,往日里小的带了学生过来,若是那些不学无术的,被朱先生批个狗血淋头也是常事。这朱先生为人刚直,学识又高,因此在这书院里是很有些威望的,便是院长也要让他三分。所有来的学生他都要亲自验看,若是真有学识的,他便和颜悦色,若是草包,他便毫不留情地呵斥,任谁来求情也是无用的。院董们敬畏他的才学跟威望,凡是都是由他的。”

清婉见这杂役善谈,也颇有些见识,便有心结交,给英姑使了一个眼色,英姑会意,从袖中拿出一小锭银子,交予杂役手中,笑道:“我家公子请你喝茶,多谢你这半日辛苦。”

杂役赶忙推脱道:“这……这如何敢当?这是小的本分!”

清婉笑道:“我以后在这书院读书,承蒙你关照的地方还多着呢,小小意思,不成敬意,权作请你喝杯茶罢。”

那杂役听她这么说,这才放心的将银子纳入怀中,陪笑道:“傅公子这可是客气了。小的于三,是这书院里的杂役,公子以后但凡有什么吩咐,小可一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清婉抱拳道:“于三哥,我初来乍到,一切还不熟识,还请你多多关照了。”

于三赶紧道:“公子说哪里话来,公子来读书,就是主子,我一个做下人的,蒙公子不弃,叫我一声三哥,以后公子若有什么事情,只管来找我,我自然会尽力。”

清婉问道:“这书院中来读书的,都是些什么样的人?”

于三道:“这书院中的学生可分为两类,一类就是如公子这般的世家子弟,缴了学费的,不论学识如何,随时可以进来读书。第二类就是那些家贫的生员,只要通过了学院的考试,不仅不需缴纳学费,还有一笔很可观的助学奖金,这些生员,个个都是很有才学的。”

清婉笑道:“难怪刚才见了朱先生,你说我是缴了学费的,可是提醒他我是那第一类么?”

于三颇有些不好意思,挠一挠头,陪笑道:“这是书院的规矩,新学生进来第一天拜见朱先生,是要让朱先生知道学生身份的。只是守着各位学生,我们也不方便说的太直白,免得公子们面上无光,所以一般都说缴了学费的,朱先生心知肚明即可。”

清婉点头戏谑道:“怪道刚才朱先生冷眼冷色,原来我就是那第一类,没有才学的了。”

于三陪笑道:“这第一类里也不尽然是纨绔子弟,也有的是才华横溢之人。我看刚才先生对公子的态度,还是好的呢,那些个不学无术的公子哥儿,朱先生通常都是好脸色都不给一个的。公子敬师知礼,这就很对先生的脾气,想必先生对公子的印象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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