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三章 时机未到(2 / 2)
几圈下来,两个人之间来往的筹码很快累计到了十万以上,顾行歌稍微输了姜正一头,不过赢的不见高兴,输的也不见不高兴,一上了牌桌,就好像进了什么特定的状态一样,喜怒不形于色,是基本功之一,就连担任了荷官角色的承叔,也是面无表情地继续手里的工作。
也就在这个时候,姜正再次开口打破了满室的沉寂:“你这次过来……顾先生有没有说什么?”
顾行歌的反应能力在这些年之中得到了充分的发掘,她看了一眼牌,然后才慢慢地开口:“外公并非是没有说什么,可是……”她终于微微露出了一个笑容,但仅仅是这一笑,就让她的五官瞬间鲜活灵动了起来,“那些话不过就是对我的几句嘱咐罢了。”
而仅仅是这一笑,却是让姜正像个十七八岁的毛头小子一样看傻了眼。
他愣了愣,然后才慢慢地意识到,外界关于这个大小姐的传闻,原来可信度还是挺高的。
姜正轻轻地咳了一声,以便掩饰自己刚刚的失态:“没想到,原来顾先生对我们这么放心啊。”
即便他这句话是用开玩笑似的口气说出来的,可是弦外之音却不是那么难听出来的,顾行歌还是带着那种笑容:“外公什么时候对您表现出过不信任呢?”
男人因为她的这句话而皱起了眉头,姜正没想到顾行歌会这么回答他的话,这完全是把问题又扔回到了他的身上去了,这么一招连消带打,顾行歌表面上却没有露出半点异常的情绪,仿佛这不过就是一句再普通不过的寒暄罢了。
他尴尬的干笑了两声,看着承叔开始发新一轮的牌,决定打一发直球试试看这位小公主的态度:“恕我冒昧,你认为……你会接手多少跟我们家有关系的生意?”
可顾行歌却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她看了自己的牌一眼,把自己的筹码往前一推:“all。”
姜正有些惊讶的看着她——公共牌还没动,这是盲注。
德、州、扑、克、这东西,虽说本质上和石头剪子布没什么区别——都是比大小,但是大小比较复杂,一般来说,真玩起来的花样还是很多的,有些数学好的人会算概率,有些数学不好的会装作很厉害的样子,下大注忽悠别人认输,种种技巧不一而足。
像顾行歌这样的,显然不是好学生派的——鉴于她连公共牌是圆是扁都没看见,干出这样的事,有的时候是瞎玩,有的时候……是想玩把大的。
姜正眯起眼睛看着她,顾行歌依旧是闲适的坐在椅子上,大大方方的任他从头到脚的打量着,他这个时候可以认输,顾行歌踢馆,他可以不接招,那就什么也不损失,继续打和平牌。
不过……通常这么做的,是他家老爷子,肯定不是他姜正。
这个男人是被成功捧起来的,声名、面子、钱、权利,这些是铸成他血肉的东西,顾行歌在心里平静的想着,他曾经都不是输不起、付出不起的人,可是越走越高,于是摔一跤对于他来说,不再是一句轻描淡写的“爬起来”的问题,而是一摔到底,万劫不复。
这一点,在她第一眼看到姜正这个男人的时候,就已经确认了。
“跟。”姜正突然愉快地笑起来,稍微坐直了些,看起来就像个纵容小辈胡闹的长者,早玩腻了一加一的游戏,终于能进行一点符合他智商的活动一样。
顾行歌放松了身子,靠在了椅背上,还颇有闲情的端起旁边的茶盏喝了一口茶,对承叔说:“翻牌。”
承叔面色不动,慢慢地翻开了三张牌。
在看清楚牌面的那一瞬间,姜正挑了一下眉,上身放松,又靠回了椅背上,对顾行歌伸了伸手:“顾小姐,请。”
可顾行歌的表情依旧是纹丝不动,似乎这个结果已经在她的意料之中了一样,再次加注。
姜正毫不犹豫地跟,好像他有多求之不得一样,然后敲了敲桌子,转向了承叔:“承叔,转吧?”
承叔依旧是得到了顾行歌微微的点头示意之后,才翻开了第四张牌,双手垂到了桌下,仿佛面前发生什么都和自己一点关系都没有一样。
“还跟吗?”姜正笑呵呵的问道。
而出乎他意料的是,顾行歌居然也笑了起来:“当然,否则姜先生大概会认为,我是个玩不起的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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