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4章 签订合约（1 / 2）

竹嫣然带来的巫族战士有八万，加上之前叛变现在又重新回到苏毓一方的士兵，已经有十多万人，相比起齐王一方，已经势均力敌。但是优势就在于巫族战士会巫族秘术，虽然在战场上要讲道义，但是这里并不是战场，便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巫族秘术虽然不能直接杀死敌人，但是能保证敌人伤害不了自己，如此一来，齐王一方无论如何也是敌不过巫族的。

很快，场面就已经分出了胜负，大殿之外再没有敌人能够进来，而大殿之内的敌人也一个个接二连三地倒下。巫族战士最重要的特点便是从来不心慈手软，面对敌人就如同面对没有生命的石头一般，一刀能砍死，就绝对不用第二刀。加上巫族人骁勇善战，他们所接受的训练让他们从不贪生怕死，如此一来便也占了绝大的优势。

就连以前大炎王朝派人去讨伐巫族，人多都难以胜过他们人少，更何况是现在这样的情况。

虽然崔凌依不记得了，但是她明白，就算巫族曾经尊自己为王，由于多年来与大炎王朝的过节，也是不可能来援救他们的，除非对他们有好处。巫族虽然有秘术，但是不及大炎王朝强大，是不可能打得过他们的，只有永久休战，才是对巫族最好的奖励。

这便是巫族人的共性，他们更看重对他们有利的东西，而并不是所谓的江湖道义。

崔凌依和竹嫣然并肩站在一旁看着众人厮杀，就连之前站在大殿之外忍痛看着这一切的尘枫和薰宁都看不过去了，不知在什么时候也加入了混战之中，与平王一起，将齐王围困了住。

禹王明显已经打不过苏毓了，加上眼前突如其来的变化，让他几乎已经绝望了，一次次地被苏毓打倒，又一次次地爬起来，鲜血从他的口鼻之中涌出来，染红了他的衣襟。

视线一路往下，突然看到崔贵妃跪在地上泣不成声，而怀中抱着十皇子。

崔凌依浑身一震，急忙走到崔贵妃面前蹲下，伸手探了探十皇子的鼻息，片刻后又慢慢放了下来。

“姑姑，节哀顺变。”崔凌依不知道此时此刻自己应该说些什么来安慰这个刚刚才失去了自己孩子的女人，但是这种痛苦，恐怕不管怎么样都是无法消失的了。

崔贵妃趴在十皇子身上，似乎没有听到崔凌依的话，仍旧哭着。十皇子是她的所有希望，也是她活着的唯一精神支撑，而现在连这个精神支撑都没有了，她又如何撑得下去？所谓的荣华富贵，她不稀罕，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自己的儿子，而现在儿子没了，她活着又有什么意思？

崔凌依轻轻拍了拍崔贵妃的肩膀，叹了口气：“禹王心狠手辣，我到底还是晚了一步。我很喜欢十皇子，放心吧，禹王一定会付出代价的。”

听到崔凌依的话，崔贵妃慢慢抬起了头，妆容已经被眼泪弄得一塌糊涂。不知过了多久，崔贵妃突然笑了笑，满是绝望：“凌依，谢谢你，你已经尽力了。现在我别无所求，我以为自己可以给十皇子最好的，可以让他过上无忧无虑的生活，只是现在一切都不重要了。”

“姑姑，你别这么说，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崔凌依虽然对崔贵妃并没有什么真正出于亲情上的感情，但是此时她只是一个失去了孩子的可怜母亲，既然是一个母亲，那么就是值得被尊重的。

“不，好不起来了。”崔贵妃摇了摇头，目光呆滞地看着怀中儿子的脸，“他走了，他还这么小，在黄泉路上会害怕的，他还需要我这个母亲去照顾他保护他，我不能就这么丢下他。”

停止呼吸的十皇子像个瓷娃娃，一碰就碎，而又美好地不真实，像是熟睡的仙童。崔凌依突然变得难过起来，眼泪一颗接着一颗地落下，连她自己都觉得有些手足无措。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难过，但是记忆深处那个成天跟在自己身后的小娃娃那么真实，那么美好。

“凌依，等你做了母亲，你就能体会到我的心情了。我做过很多错事，但是我并不认为是错的，因为出于一个母亲的心态，不管自己做过再多的错事，这都是值得的。凌依，保重。”崔贵妃抬头看了看崔凌依，对着她露出一抹微笑。突然，趁崔凌依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崔贵妃飞快地拿过一旁尸体上的剑，毫不犹豫地从自己的脖子上抹了过去。

崔凌依看着眼前的变化，震惊地连呼吸都忘了。一个活生生的，享受着无比的荣华富贵的女人，就这么自杀在了自己的面前，因为对孩子的爱，而生无可恋。

但是很快崔凌依就释然了，既然是对孩子的爱太过于深，那么身为一个母亲，做出这样的举动应该也是人之常情了。也许，真的就像崔贵妃说的，只有自己做了母亲，才能体会到母亲的心情。

曾几何时，有一个人在自己耳边低语着，让自己给他生个孩子，而她也在努力，却最终未能如愿以偿。

崔贵妃就那么无声无息地倒在地上，剑落在一旁，鲜血从脖子上流出，蜿延成河。

崔凌依抱起十皇子的尸体，伸手摸了摸他的容颜，低头在他的额头上亲了亲，然后将他轻轻放到了崔贵妃怀中。

孩子从母亲的肚子里出来，生命由母亲所赐，而最终，也应该回归于母亲的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