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1 / 2)
一炷香时间,足够她将牢门打开,将绯色救出来。
“好。”乞颜渤尔从牙缝中挤出一个字,然后从怀中掏出钥匙:“孤和你换。”
白凤歌俏脸上的表情未变,在乞颜渤尔扔出钥匙的同时,将手中药丸也扔给乞颜渤尔。
如白凤歌所料那般,乞颜渤尔拿到药丸服下后并未妄动。
嘴角勾起一个冷笑,白凤歌转身,将玄铁牢笼打开,将绯色从牢笼中救出。
“怎么样?”关切地看着绯色,星眸中只有他一人,仿佛眼前的困境全是浮云。
绯色靠在白凤歌身上,明明比她高出一个头,但却做出一副小鸟依人的模样:“甚好。”有她在,怎么样都好。
皱眉,白凤歌右手不着痕迹地搭在他的脉门之上。
脉搏怎会这般弱?
气息紊乱,脉搏微弱……
白凤歌暗中用内力,借着手指和他脉门相触的地方探进他体内筋脉。
筋脉虽没有受损,但内伤却很重!
“好你妹!”如同一只发怒的小野豹一般愤愤然地盯着这个小鸟依人的妖孽。
这么重的内伤,他敢说甚好。
“真的很好。”绯色伸出软舌在白凤歌耳垂上轻轻舔弄了一下:“抱着你,好极了。”
乞颜渤尔看着眼前两人亲密的模样,褐眸中怒气夹杂着毁天灭地的杀意,似乎想用眼神将两人凌迟。
白凤歌扶着绯色,一步一步向乞颜渤尔的方向走去。
一刻钟时间,得离开这地方才行。
乞颜渤尔身后的人手握弯刀,蠢蠢欲动,只待乞颜渤尔一声令下,便会冲上去。
“陛下,还有一刻钟时间您才能确认我给的解药是真是假,所以……您不会冲动到一刻钟都等不了吧?”白凤歌淡淡的道。
“……”乞颜渤尔阴狠地看着白凤歌那张美得让他曾经魂牵梦萦的俏脸,抬手示意身后的人让开。
一刻钟。
如果解药是真的,一刻钟之后,待体内的毒解去,他定要让眼前这两人死无葬身之地!
如果解药是假的……那他不会介意看着眼前这两人生不如死。
不是他不想拿到真解药,而是她如果这次给了他假解药,那不保准她不会再次拿假药糊弄他!所以,要从她手中拿到解药的机会是微乎其微的!
既然拿不到,那他便会用最残忍的方法给她永生难忘的教训!
无论如何,他不会让他们逃脱!
白凤歌很有礼地冲乞颜渤尔点点头,似乎在赞扬他这种识时务的气度。
扶着绯色,从人群中穿过。
匈国的地牢之中,可见这样一副诡异的景象。
白衣女子清丽脱俗,红衣男子绝代妖娆,女子扶着男子缓缓而行面容淡然,男子任由女子扶着,一双妖冶的凤眸紧紧的看着女子的侧脸,凤眸中满载着似水柔情。
两人身后,一大群黑衣人跟着一个身着暗红色雄鹰锦服的男子虎视眈眈地跟着……
走出了地牢,还没踏出院子。
乞颜渤尔一挥手,所有的黑衣人立马上前,将白凤歌和绯色团团围住,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一刻钟时间到了。”乞颜渤尔阴冷的嗓音传出。
“哦,我知道。”白凤歌淡淡的道。
“解药是真的。”他刚才已经运功检查过了,一切正常。
“哦,这个我也知道。”白凤歌还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药是她给的,她当然知道是真的。
“呵……”乞颜渤尔冷笑一声,没了依仗竟然还这么淡定,他倒要看看她在死的时候是不是也能这般淡定!
“杀!”乞颜渤尔冷冷地看着白凤歌的背影,丝毫不犹豫地下令。
得到乞颜渤尔的命令,早就蠢蠢欲动的黑衣人们一涌而上。
一把把银色的弯刀在冷月的光辉下闪动这嗜血的光芒。
白凤歌单手搂住绯色的腰肢,从地上一跃而起,脚尖踏在一个黑衣人的头上,以之为借力点,身影如同鬼魅一般向外飘去。
“丫头,把我放下。”绯色在白凤歌的耳边轻声道。
她的轻功虽然独步天下,但是带上他就不一定了。
他现在功力全无,完全是个负担……
“闭嘴!”白凤歌咬牙切齿:“老娘费尽心思将你救出来就是为了放下你?”的确很吃力。
身后的追兵武功显然也不弱,她用尽全力也只能和他们拉开一丈左右的距离。
但是要她放下他独自一人逃,是不可能的!
要放下他,她又何必来?
来了,自然是放不下的!
“……”绯色不在说话,只是看着她那隐隐有汗滴溢出的俏脸,柔情似水。
她也爱他吧?
若是不爱,又怎会为了他以身犯险?
乞颜渤尔看着远方的身影,气得差点咬碎了一口牙!
这群废物!
一个女人都追不上!而且还是一个带着累赘的女人!
无论如何,今天不能让他们逃出去!
从怀中拿出一个信号筒,对着天空发射,“碰”的一声,一只红色的雄鹰图案在夜空中显得格外星目。
听到信号筒的声音,绯色皱眉:“丫头,身上有烟火露么?”那信号,是给王宫之中的禁卫军的。
他之前就是栽在禁卫军手上。
乞颜渤尔的禁卫军……全是装备劲弩的精锐!
人数虽然不多,但却是专门为克制武功高强之人而训练的!
远程绞杀!
当初乞颜渤尔不惜血本地创建这支禁卫军,就是为了对付绯色!
“绯色,你若有事,我绝不苟活。”白凤歌听得烟火露,星眸中全是寒光。
这个该死的妖孽!他竟然敢!
烟火露,也是墨容研制出来的一种毒。
这个名字,还是白凤歌给取的。
因为,这种毒就和烟火一样,用生命来燃烧,散发出最璀璨的光芒。
烟火露,即便是将死之人服下此毒都可以将功力提到平身最顶峰的三倍,可只有一盏茶时间,一盏茶时间过后,服用此毒者便会因筋脉尽断而亡!
“丫头……”
“废话太多!”白凤歌在逃命之余,伸手点住绯色的穴道。
一支散发这寒光的利箭带着划空之势自白凤歌身后射来。
白凤歌身子如同灵蛇一般一闪。
“哧——”利刃划破衣襟的响声。
白凤歌左臂的衣袖被划破。
星眸一黯,好厉害的箭!
若是闪避不及时,那她已经中箭了!
宫墙就在三百米远的地方,但因为刚才的闪避,她前进的速度慢了一拍,身后穷追不舍的黑衣蒙面人已经来到了距离她只有半丈的地方。
有禁卫军的骚扰,不能再全速前进,会被追上的!
白凤歌果断地落地,将绯色放在地上,然后冲着黑衣人迎身而上。
逃不行,那便杀出血路!
黑衣人用后布蒙住了口鼻,十里醉之类的毒不能用。
袖间白绫如同有生命一般,将冲在最前面的黑衣人击倒再地。
而同一时间,几支利箭又如同闪电一般带着凌厉的杀意向她射来。
一旋身,一弯腰,勉强躲过利箭,白凤歌又将冲上来的黑衣人击倒再地。
黑衣人们与她的距离越拉越近,又有那烦人的利箭不时侍机而发,白凤歌应付起来已有些吃力。
就在白凤歌一面与黑衣人纠缠,一面躲开利箭之时,又有三十余名黑衣蒙面人从三百里远的宫墙外翻入。
你三十余名黑衣人火速冲往白凤歌这边,与和白凤歌纠缠的黑衣人混战在一起。
白凤歌皱眉。
是谁?
魑魅他们么?
不是。
魑魅他们的武功套路侧重在暗杀,而这一伙人的武功套路却偏向明攻。
“快走。”一个黑衣蒙面人来到白凤歌身旁,手中利剑刺中了与白凤歌的对手,嗓音明显是刻意压低的。
不想让她认出来?
白凤歌刚要转头看那可以将自己声音掩饰了的人,眼角的余光却瞥见乞颜渤尔正手握一把劲弩,对着绯色的方向……
“绯色!”白凤歌惊呼一声,身子如同闪电一般,直扑绯色。
他被点穴了动弹不得……
就在白凤歌身子扑出去的那一瞬,那个掩饰了嗓音的黑衣人漆黑如墨的眼眸中有痛色一闪而逝,旋即身子随着白凤歌冲去。
白凤歌刚抱住绯色的身子,下一瞬,宽阔的后背就贴在她的背上。
“嗯……”一声闷哼,白凤歌明显地感觉到身后贴着她后背的身体一僵。
她刚才听到了利箭划破血肉的声音……
转过身,宽阔的后背便映入她的眼眸,刚要扶住眼前之人,便有十余名黑衣人来到他们身前。
“主子,快走!”十余名黑衣人一面将射来的利箭用手中的兵器挡开,一面对背对着白凤歌的男子道。
“走!”背对着白凤歌的黑衣人仍然压低了嗓音,对白凤歌道。
白凤歌也不迟疑,一手抱起绯色,一手拉着那人的手臂:“一起走!”不管是谁,人家救她,她怎能丢下人家?
她白凤歌虽不是什么好人,但这种忘恩负义的事情却做不来!
“……”被白凤歌拉住手臂,黑衣人身子明显地僵了一下,但旋即对着身前的属下下令:“撤!”
……
帝都郊外的一个山洞中。
白凤歌解开绯色的穴道:“绯色,没事吧?”目光关切地看着绯色。
“我没事。”绯色给白凤歌一个安慰的笑。
她也没事。
他的虽然被点穴了但目光却一直放在她身上,所以她有没有伤着他很清楚。
白凤歌松了一口气,这才看向被二十余名黑衣人围住的那名黑衣人。
那人,一直背对着她,似乎是怕她认出来呢。
走到那人身后,在二十余名黑衣人愤恨但又隐忍的目光之中,白凤歌从怀中拿出一块玉牌,从身后递到那人身前。
“阁下大恩,小女铭记于心,他日若是阁下有难处,请持着这枚玉牌到天下第一庄,在下定当竭尽所能为阁下排忧解难。”
“……”那人听了白凤歌的话,黑眸中闪过黯色,半晌才道:“姑娘无需如此,在下只是碰巧经过而已。”
白凤歌僵硬地抽搐了两下。
碰巧经过?王宫是菜市场啊?有人会带着一帮子蒙面人碰巧经过王宫?
“就算阁下是碰巧经过也好,救了小女是事实,还请阁下收下小女的心意。”
“咳唔……”那人刚想说话,但喉间一阵腥甜,咳嗽声刚出口又被他强忍住。
“主子!”二十余名黑衣人霎时间有些慌乱地围在那人身前,露在外面的一双双眼睛中写满了担忧。
那人抬抬手,示意他们他没事,然后伸手接过白凤歌手中的玉牌:“既然……姑娘过意不去,那在下也就却之不恭。”刻意压低的嗓音嘶哑得让人心颤。
白凤歌皱眉,星眸复杂地看着眼前的背影。
似乎……有些熟悉……
“阁下伤重,小女略懂岐黄之术,可否让小女为阁下……”
“不必。”白凤歌的话还没说完,便被那人打断:“在下还有要事,不便久留,就此别过。”
白凤歌皱眉。他说“就此别过”之时,声音中微微的颤抖她察觉到了……
“那小女便不作留,但阁下的伤势还是早些处理的好。”垂下眼眸,白凤歌淡淡的道。
“……多谢姑娘关心,告辞。”沉默了一瞬,那人仍然背对着白凤歌。
“告辞。”白凤歌说完,转身走向绯色。
人家不想让她看,她又怎好强求。
待白凤歌转身之后,那人在二十余名属下的簇拥之下走出山洞。
看着白凤歌的背影,那人黑眸中有不舍和痛色一闪而过。
绯色凤眸放在那人身上,修眉微微蹙起。
是他!
山洞内,只剩下绯色和白凤歌两人。
“丫头。”绯色牵起白凤歌的手,放在胸前:“我今儿才发现,我有多幸运。”
“脑子坏了?”白凤歌挑眉。
这说的什么和什么?
“呵呵……”绯色笑而不语,将白凤歌的身子搂进怀中。
比起刚才那人,他太幸运了!
还好,她心中有他,不然的话他估计和那人没什么两样。
心中有她但她心中却没有的人,真可怜呢。
他看出来刚才那人爱她,隐忍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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