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子死,失散!(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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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陌生人闯进来,蒋春华姑侄两人惊慌中带怒,壮起胆子怒喝,“你们是谁?”

秦杀扇了扇鼻翼,冷厉的目光直射蒋成浩血流不止的手掌,冷声问道,“你的手受伤了?”

蒋春华哆嗦着手,拼命按住蒋成浩的手掌,惊慌失措的嚷嚷道,“可不是嘛!这死孩子,叫你别去碰那剪刀,你偏不听。这下好了,伤口这么深,还流了这么多血。呜呜,你要是就这么去了,叫我怎么跟你地下的爹妈交待啊。你爹走的时候,可是亲自把你交到我手上的……呜呜,天杀的,作孽啊——”蒋春华哭得呼天抢地。

蒋成浩那一下可是狠了心的,伤口又长又深,血止都止不住。须臾间,小脸就卡白卡白,再被蒋春华这么按着,更是疼得嘴唇都在哆嗦。

秦杀暗暗观察,见盆子里果然有把带血的剪刀,且地上也流了不少血,便不作他想。对韩杀使了个眼色,“走。”

韩杀点头,两人转身,刚欲出门,却听屋外急声传来,“春华,郎中来了,郎中来了。快,老郎中,麻烦您走快点,屋里还有人等着生孩子……”

蒋春华和蒋成浩相视一眼,对方眼中同时出现焦急慌张。要是说漏嘴,可就完了!

蒋春华反应最快,忙扬声喊道,“徐大!快点,快把郎中请进来,浩儿的手快断了!你还磨磨蹭蹭的做什么!天杀的,怎么流这么多血呀,郎中,您快来看看啊。”

徐大带着郎中进屋,见两个陌生男人立在屋里,一愣,可再看蒋成浩的手,慌得不行,“天啦!怎么流这么多血。郎中,快,快给他止血。”

老郎中也慌忙放下药箱,拿出止血伤药,“徐家嫂子,你放手,我来我来,徐大,你快去厨房烧些热水,要把伤口周围清理一下。蒋小子,赶紧坐下,然后将手掌举高,那只手握住手腕处,这样血流得慢些……”

屋里忙成一团。秦杀两人不再怀疑,转身出了院子,继续往前追。

等两人一走,蒋春华顿时惊慌起来,让老郎中给蒋成浩包扎伤口,她喊来徐大,然后去找呈以墨。

“徐大,快,后院去看看。呈妹子刚生产,且肚子里还有一个,应该走不远。”

“好好。”徐大放下水盆,一边擦手一边往后院那边跑。

不一会儿就传来他惊慌的声音,“春华,快过来,快过来!”

蒋春华扶着大肚子往后院跑去,见徐大站在后院柴房门口不进去,顿时明白,怕是人就在里面。蒋春华顿时大松口气,忙举步走进柴房,可当看到柴房内的情形时,吓得尖叫出声,“啊——!”

在秦杀两人入门那一刻,以墨就抱着孩子躲进了后院柴房,下体的阵痛让她每走一步就犹如针刺,可为了孩子,即便是踩着刀口,她也要爬进一个安全的地方。进了柴房,就再也忍不住,肚子里的孩子本该早就出生,可被她生生憋住。如今没有蒋春华接生,那么一切都只有她自己来。幸好生了头一个,产道口还很松弛,第二个孩子很快就出来了。血淋淋的孩子连着脐带,没有剪刀剪脐带,她就用自己的牙齿咬。等她咬断脐带,早已精疲力尽,就连睁开眼睛的力气都没有了。她都还来不及看那孩子是男是女就昏过去了。

等蒋春华进来,看到的就是这样惨不忍睹的情形,大人小孩都闷声不响的躺在地上,也不知是死是活。身下满地的血,看着甚是吓人。

蒋春华疾步走过去,先探了探呈以墨的脉搏,见还有心跳,高悬的心立即落地,“还好还好。”可当看到地上刚出生的孩子时,吓得脸色惨白,满脸见鬼的惊惧。

那孩子如猫儿般大小,脸色不是红润而是紫青,就连嘴唇都是乌黑色!

蒋春华颤抖着手去探他的呼吸,转而满眼惶恐的跌坐在地,“死了?!”

徐大听到‘死了’二字,再也顾不得男女之防,推门进去。

“怎么了?怎么了?”

听到徐大的声音,蒋春华立即镇定下来,伸手让徐大扶她起来。

“徐大,这孩子怕是在产道中憋久了已经被闷死了。你把它抱出去,双生子都是有感应的,我怕另一个孩子会受影响。”

“好。”徐大脱了自己身上的衣服,将躺在血泊中的孩子裹住抱出去。

另一边,蒋成浩的伤口已经包扎好了。他带着老郎中来到后院柴房,“表姑母,我带老郎中来给呈夫人看看伤口。”

蒋春华开门让两人进来,在两人来之前,她就用热水给以墨擦了身,还拿她以前穿过的干净衣服给她换上。

“老郎中,呈妹子的伤没事吧?”

“没事。都没伤到要害,上些药,休息个把月就好了。”

“那谢谢老郎中了。”说着,蒋春华就塞了两碎银到老郎中手里,“成浩,快送送郎中。”

“好嘞,老郎中这边请。”蒋成浩将郎中送走后,转身到厨房端了碗稀粥去柴房。

“表姑母,我端了点粥来,你快喂呈夫人喝点,她又是受伤,又是生孩子,这会儿怕是累坏了。”

蒋春华欣慰的点头,这孩子总算是长大了,知道心疼人。接过稀粥,一勺一勺的喂进呈以墨嘴里。

蒋成浩蹲在旁边打量刚出生的小孩子,“表姑母,这孩子好小哦,比大乐和二乐出生的时候还小。”

提到孩子,蒋春华就想到死了的那个,心绪有些低落,“算算日子,这孩子才六个多月吧,不足月生出的孩子都这么小,哎~都死了一个了,也不知道这个能不能活……”

蒋春华没看到,本该昏迷的呈以墨听到她这话,突然动了动手指,却并未醒来。

蒋成浩顿时也没了逗弄孩子的兴致,捏了捏孩子的小手,沉声道,“小子,长大了可得好好孝顺你娘,为了生你,你娘可是遭大罪了。”

本该闭眼熟睡的孩子,在此时突然睁眼,眼底冷厉的寒光一闪而过。吓得蒋成浩忙放开他的手,等他定下心神,揉眼再看时,那孩子还是闭眼熟睡的摸样,“难道是我看错了?”

“什么看错了。”蒋春华将空碗放到一边。

“我刚才看到这孩子睁开眼了。”

“刚出生的孩子哪会这么快睁眼,至少得等一两个时辰才会睁眼。好了,别看了,去,再去盛碗粥来。”

秦杀和韩杀寻觅无果,只得出张家村再在其他地方寻找。两人刚走出张家村不远,秦杀突然停下脚步,蓦然响起徐大说的话,“等等,刚才那汉子说的是‘屋里有人等着生孩子’,屋里那个女人虽然大着肚子,可并不像要生孩子的样子。而平安公主大着肚子又从山上摔下来,如果还活着,那么肯定会早产。”

韩杀也想起来了,顿时意识到他们可能被人耍了,脸色一沉,转身就朝村里追去。

蒋春华等人丝毫不知那两人又追回来了。蒋成浩把柴门轻轻关上,小声道,“表姑母,难道我们就让呈夫人住柴房?”

“她这会儿最需要的是好好休息,我们别去打扰她,等她休息好了,就把人搬到屋里。”忙了大半天,蒋春华累得腰酸背疼的,扶着肚子刚走两步,突然肚子上阵痛传来,“哎哟!”

“表姑母,你怎么了?”蒋成浩眼疾手快的扶住她下滑的身子,看她满头大汗的忍疼样子,顿时急得跳脚,“呀!你不会是要生了吧?!”

蒋春华疼得牙齿都在打颤,“废话,这不是明摆着吗!快请产婆。”

蒋成浩急得手忙脚乱,弯腰抱起她跑到屋里,将她放在床上,然后去找他表姑夫。徐大这会儿正要把死了的孩子扔去乱葬岗。乡下老百姓的习俗,未满月的死婴戾气重,都不能入土安葬,只能丢进河里,或是扔到山林中。

蒋成浩追上他,气喘吁吁的焦急说道,“表姑夫,不好了,表姑母要生了。叫你赶紧去请产婆。”

“啊?!”徐大也跟着慌起来,也不去扔死婴了,将死婴交到蒋成浩手里,转身就跑。远远传来他的吼声,“吴稳婆去隔壁村子接生去了,还是请老郎中吧,老郎中刚走不久,就在前面。你赶紧回去烧热水,照顾你表姑母,我马上就带郎中回来。”

徐大为人憨厚,脑子愚笨,可有一身好力气。赶上老郎中,二话不说,背起就跑。

老郎中到家的时候,正好听到徐家嫂子那杀猪般的叫唤声,“哎哟~疼死我了。徐大,你个龟孙子,怎么还不回来。哎哟!疼死了——”

屋里,蒋成浩也顾不得那么多,将死婴随手放进篮子里,然后围着他表姑母急得团团转,“表姑母,你忍着,忍着,表姑夫立马就到,立马就到。”

蒋春华疼得脸都在抽搐,听到蒋成浩的话,愤怒不已,拿起身后的枕头,扬手就朝他砸去,“你这个混小子,说什么屁话呢。生孩子能忍吗!哎哟!疼死我了,你个杀千刀的,别在我眼前转悠行不行,哎哟,转得我头疼!”

蒋成浩被她这么一骂,镇定了。正好见他表姑夫带着老郎中进来,他忙让身出去在门外守着。

“哎哟!你个杀千刀的死哪去了,老娘在屋里给你生儿子,你倒好,还跑出去风流快活!哎哟,疼死了,疼死我了!”

“徐家嫂子,你别只顾着叫唤,要用力啊,要使劲!”

“啊!好疼啊,我不生了,我不生了,疼死我了,疼死我了。”

听到她嘶吼的喊叫声,蒋成浩不耐烦的掏掏耳朵,心里腹诽道:看人家呈夫人生孩子,连屁都不放一个。她倒好,叫得跟杀猪似的!生怕别人不知道她生孩子呀……

心里虽然腹诽,可到底还是紧张,握着双手在院子里走来走去。刚一转身,就见两尊杀神站在他面前,吓得他连忙往后退了三步。

“两个大哥,你们怎么又回来了?”蒋成浩心里害怕,可不得不扬起虚伪的笑脸招呼着。

韩杀眉眼一沉,身上杀气四溢,用剑抵住他的脖子,冷声问道:“你可有见过一个外来女子,浑身带伤且还怀着孕?”

“没有。我们村子偏僻,一般都不来外人。”剑抵住脖子,蒋成浩紧张得直冒冷汗,“两个大哥,如果你们要找人,请到别处去找吧。你看,我表姑母正在生孩子呢,万一被两位大哥的剑吓着,那可是一尸两命。”

韩杀依言收了剑,却并未离开,对秦杀低声道了句,“搜!”

蒋成浩的心‘嘎吱’一响,完了!院子小,就前院的住房,和后院的柴房猪圈两处,他们要是一处一处的搜,呈夫人肯定无所遁形。

扬起笑脸,忙道,“哎,两位大哥,小弟从不说假话,说没看到是真的没看到。您们还是走吧,我表姑母正在生孩子,万一有个好歹,她死了不要紧,如果因此给您们添了罪孽那就不好了。”

韩杀一把推开他,除了生孩子的那个房间,他们在院子里四处搜寻。很快就搜到了后院。

见那个拿剑的向柴房那边走,蒋成浩脸色一变,冲上去挡住,“两位大哥,这柴房又脏又乱,哪有人会藏在里面啊。不用看了,肯定没有人。”

“滚开。”韩杀推开他,一脚踹开房门。

蒋成浩顿时面如死灰,脑子里浮现两个字:完了!

秦杀进屋看了看,蹙眉道:“没人。”

咦?看着空荡荡的柴房,蒋成浩犹如打了鸡血,双目放着精光。转而笑盈盈的道,“两位大哥,小弟早说没人了,您们还不信。哎呀,我表姑母还在生孩子呢,我就不陪两位了。两位如果还要找就请继续找,如果两位不搜了,出门的时候,还请两位搭把手,把门关上。”

说完就去了前院的屋子,正好听到屋里有婴儿的哭声传出。

蒋成浩一喜,举步冲进屋,“生了?生了个什么,是小子还是丫头?”

徐大站在床边,抱着婴儿笑得合不拢嘴,“是个带把的小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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