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京城风波恶 第七十四章 初进翰林院(近万字大章送上,梧桐诚心诚意要月票)(2 / 2)
这是众人离去时。韩广将杨澜单独留下之际对他说的一番话,可算是语重心长了。
说实话。让杨澜去当图书馆管理员并非韩广的意思。
诚然,杨澜在殿试时做地那篇策论很是让韩广目瞪口呆了一番,他没有想到自己心目中少年老成地杨澜居然也有如此激进的一面,在他看来,这是殿试地压力在迫使杨澜铤而走险,在韩广看来,杨澜的那篇策论最主要还是想拍圣上的马屁,那篇策论中提到的计划在现实中根本就行不通,只能是空中楼阁而已!
所以,他觉得可以私下告诫杨澜一番。至于冷处理就用不着了。
然而。整个翰林院,大部分的大学士都赞成将这个状元郎冷处理一番。他们大多也目睹了皇极殿上传胪唱名地那一幕,在他们看来,杨澜此人深不可测,现在又简在帝心,若是让他得了机会,岂有我等立足之地,故而,他们异口同声同意将杨澜打发到藏书馆去,韩广也不好力排众议,只能应了下来。
因为心中不忍,所以他才单独将杨澜留了下来,语重心长地告诫了他一番,让他戒骄戒躁,磨砺心志,日后总有出头一天。
杨澜自然是点头应许了,顺便表达了一番自己的心迹,表示绝不会辜负老师和各位大人对自己地期望,一定会好好干图书管理员这份有前途的工作。
之后,杨澜便在杂役的带领下往后堂而去,穿过一些古柏森森的庭院,行过一些回廊,他来到了一间古色古香的三层小木楼前。
这便是藏?
将那杂役打发之后,杨澜抬头望了那间小楼一眼,阳光落下来,照在小楼飞起的檐角上,冷冷的青瓦便铺上了一层暖意。
小楼前,杨澜所站立的地方是一个小院,院子中间铺着细沙,四面栽种着几棵松柏,绿意盎然,极其清幽。
若是身处太平年代,若是不担心未来的性命之忧,在这样的一间小楼读过余生却也是不错地事情,依稀记得在很多年前,自己似乎这样盼望过?
平淡人生啊!
平淡人生!
家里有着一定地资财,不愁吃不愁穿,晚上有娘子暖床,白天有娇儿膝下吵闹,闲着无事,也可以像那天晚上那样去调戏调戏美貌的侠女,这样地日子,还真是极乐无边啊!
可惜就算是重活一次,那样的日子距离自己似乎也是那般的遥远?
杨澜深吸了一口气,便要向小楼行去,这时,小楼的木门打开了,一个人从楼内行了出来,脸上温润如玉,阳光照在他身上,便如从画中行出一般。
那人二十来岁的光景,面色白皙,下颌一把美髯,眉目疏淡,显得极其斯文,一股书卷味迎面扑了过来,一副谦谦君子的模样。
“来者可是国朝以来,最年轻的状元公杨凤梧,杨世兄!”
那人朝杨澜抱拳拱手,满脸是笑。
“在下正是!这位兄台,高姓大名?”
杨澜眉头微微皱了一下,随即松开,露出微笑,同样向那人抱拳行了一礼。
“呵呵!”
那人依旧笑着说道。
“在下宜兴周延儒,我比凤梧痴长几岁,凤梧称我为兄即可,我呼凤梧为贤弟,可否?”
周延儒?
自从立志官场之后,杨澜对京师的各位大臣们自然下了一番功夫,进入翰林院前,同样对翰林院的同仁有所了解,这周延儒也算是个名人了,二十岁时连中会员,状元,现任翰林院编撰。
杨澜依稀记得这人在崇祯朝时风生水起,好像还做过首辅一职?
看来,须得和这人多多结交一番,在中国。不管是哪个朝代的官场,最重要的无非还是人际关系而已!
两人笑着并肩进入小楼,宛若多年未见如今重逢的知交好友。
在楼下。摆放着一张小桌。小桌上,已经摆上了两碗清茶。仍然透着热气,桌旁,有两张锦凳,两人分别而坐。
寒暄一番,说了一些客套话之后。杨澜向周延儒问道。
“玉绳兄,你也在此任职?”
周延儒笑了笑。摇头说道。
“非也!愚兄自认学士浅薄,此处有不少藏书,故而时常前来翻阅,以解心中之惑,今日,得知贤弟将来此处任职,故而早早来此,望与贤弟见上一面!”
“哦!此乃小弟的荣幸了!”
杨澜也是轻叹一声,然后继续说道。
“不知玉绳兄想见小弟,所为何事。小弟若是能帮上忙。必定义不容辞!”
周延儒手拂下颌地三缕长髯,笑着说道。
“知道贤弟前来管理藏。愚兄在楼内看书已经有一段日子了,对于什么书籍摆放在何处,也算略有了解,贤弟初来此地,肯定没有愚兄熟悉,正巧今日愚兄没有事情,所以,特地在此等候贤弟,希望能对贤弟有所助益!”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杨澜自然不会相信周延儒这般好心,特地留在此地等候自己,就是为了帮自己的忙,自己又不是什么千娇百媚的大美女,何况,就算自己是个美女,对方一看就是胸有大抱负地人,也不会为女色献殷勤。
不过,此时情况不明,资料不足,杨澜判断不出周延儒与自己结交地真实用意,所以,他能做的唯有配合对方,做出一见如故地样子。
喝过茶之后,周延儒便带着杨澜在藏里面转了一圈,他没有说假话,他的确对藏那些书摆放的位置非常熟悉,虽然,这藏不像后世那样分门别类的将书籍整整齐齐的摆放,一查目录便能查到,那周延儒却也能一一找到。
江湖传言,他和方文一般都是从小过目不忘地神童,这般看来,那江湖传言却也不仅仅是传言,而是确有其事。
就在两人在二楼转悠之际,楼下突然传来了一人的喊声。
“杨大人!杨澜大人,状元郎杨大人可在此?”
那声音非常尖锐,就像是童子在叫喊一般,杨澜从二楼上探出头,瞧见一个手持拂尘,身穿宦官服饰地少年在四处张望喊话。
“我就是杨澜,不知这位小兄弟唤我何事?”
“你就是杨大人,快快下来,有人前来寻你!”
谁会来寻我?
莫非是他?
杨澜的眼珠子在眼眶内转悠了一下,很快便得出了答案,他喊了一声稍等,便与周延儒一起下了楼。
此刻,在当初两人相对而坐的那张小桌子前,一个身着皇家服饰的少年正坐在那里,抬起头饶有兴趣地打量着那一排排的书架。
果然,与杨澜猜想的一样,是朱由校跑到翰林院来看他了。
翰林院对面便是詹事府,皇城和宫城也是一墙之隔,从宫城到皇城来就比私自溜到外面容易了许多,得知杨澜今日入了翰林院,朱由校怎么按捺得住,于是,便在上课的时候找了个理由溜了出来,前来翰林院看望杨澜。
“杨……”
听见脚步声,朱由校转过头,面露喜色,正要用民间的称呼和杨澜搭话,突然见到杨澜身边还跟着一人,于是,半途悬崖勒马,止住了呼声,脸上的笑容也突然淡去,摆出了一本正经的姿态。
“参加皇太孙!”
有周延儒在旁,杨澜只好和周延儒一起向朱由校行大礼,幸好,朱由校不想杨澜磕头,及时止住了他们。
“状元郎,你这儿挺不错地嘛!很清静,又有怎么多书,是不是如鱼得水啊!”
不一会,朱由校就故态重萌了,待周延儒低下头之时。他朝杨澜挤了挤眼睛,调侃了一句。
听见朱由校这样和杨澜说话,周延儒地眼神微微闪烁了一下。这一次还真是不虚此行。他在外面打探京城大小官员动静的下人暗中回报,说是这科状元与皇太孙地关系很亲密。他这次前来,本来想假意结交对方,试探此事是否属实,不想,杨澜进入翰林院还没有多久。这皇太孙便急急地赶来。
自己年岁不大,归根结底。等自己能够上位的时候,坐在那张龙椅上地人多半便是这位皇太孙了,若是能蒙皇太孙看重,飞黄腾达,指日可待啊!
当然,周延儒知道不能心急,朱由校是为了杨澜前来,自己若是喧宾夺主,恐怕反而会引起对方不快,既然知道了杨澜和朱由校关系亲密。日后。只要和杨澜打好关系,不愁没有出头的机会。
所以。就在朱由校兴高采烈地叫杨澜带他逛藏的时候,周延儒很自觉地说身有要事,不得不告退了!
周延儒这般知情识趣,朱由校自然对他刮目相看,很难得地和他说了几句话,这才将他打发离开了。
周延儒一走,朱由校便恢复了本性,将随身地小太监远远地赶开,让他到楼外望风,自己便不顾上下尊卑,拉着杨澜满楼乱窜,这儿翻翻,那儿瞧瞧,嘴里说地事情却和圣人经义毫无关系,乃是为世人所不耻的木工技艺。
“上次我点了你为状元,皇爷爷没有说什么,父亲反倒责罚我,说我不该胡作非为,寒了大臣们地心,罚我闭门读书一个月,身边看护的人也多了,就算有大魏……嗯,有你外公帮忙,也是出不了皇城半步,简直把我闷死了!”
一边发着牢骚,朱由校一边飞快地翻着手中的古籍,很快从头翻到了尾,然后,顺手一扔,他原本想将书扔回书架上,不过,准头不对,那书跌落在地。
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不等杨澜向前,他自己跑上前去,将书捡起来放回了书架。
“听说那个葛师傅已经制出了许多新奇的玩意,现在,你进了翰林院,我找你方便了许多,日后,你便从葛师傅那里拿一些图纸来,让我瞧瞧,凭自己的本事,能不能将那些新奇玩意做出来!”
或许是很久没有和人敞开心扉说话了,朱由校喋喋不休,一路说个不停,话题从东扯到西,又从西扯到东,杨澜完全插不上话,唯有点头附和。
两人从一楼上了二楼,三楼,又从三楼下了二楼,一楼,刚刚下了楼梯,那个望风地小太监急匆匆地奔了进来。
“皇太孙,坏了,孙师傅来了!”
话音刚落,冯铨领着一个神情严肃的中年人急急地行了进来,那中年人身材不高,不过,行进之间,自有一股凛然之气,很有点不怒而威地样子。
“孙师傅,我来找一本古书,以解心中之惑,不过,翰林院的藏也没有,我这就回去温书!”
朱由校口中的孙师傅正是他的老师孙承宗,万历三十二年进士,翰林院编修,左庶子,孙承宗对朱由校也不算太过严厉,不过,若是犯了错,朱由校还是对他隐隐有些敬畏,所以,一见到孙承宗找上门来,立马扯了个理由,解释自己的行为。
明知道朱由校是胡说八道,孙承宗也不会当面将其拆穿,他只是深深地瞧了杨澜一眼,随后,便和朱由校一起离开了。
冯铨并未离开,他目瞪口呆地望着悠闲地坐在桌子旁边的杨澜,眼中充满了羡慕,他在心中暗暗发誓,不管杨澜以后遇见怎样的排挤,不管他混得多惨,自己也要紧跟对方的脚步,不再行那朝秦暮楚的勾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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