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七十九章 国王至坎特伯雷(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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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沃利斯大主教傲然答道:“他是我的侄子。”

路易微微一笑,不卑不亢,严正说道:“我是法兰西的拉罗谢尔伯爵,也是这支法军的指挥官,相信在不久之后,我就会与您的侄子在战场上交锋,所以,在战斗未开始之前,我希望能请您为我们及我们麾下的士兵做祈祷礼拜。”

“你们法兰西人不是天主教徒吗?我们所信奉的可不是一个教派。”康沃利斯大主教道。

路易保持着微笑,道:“您错了,我是新教徒。”

只此一句,康沃利斯大主教和贝尔蒂埃、威廉等人皆震惊了。

“您是新教徒?”康沃利斯大主教不敢相信地摇了摇头,道,“法兰西怎么可能会任用新教徒担任如此要职。”

“也许是因为我是法兰西国王的宠臣。”路易打趣道。

“难道传闻是真的?”康沃利斯大主教疑惑道,“法兰西真的做到了教派平等?”

“也许是这样,但也许只是形式。不过,在选拔官员和军官晋升考核中,宗教信仰并不是什么影响因素。也许在民间和政fu官僚及贵族阶层中还有着教派歧视,可至少在军队中,没有一个士兵会在枪林弹雨下想着身边人究竟是天主教徒还是新教徒。”路易对自己在法兰西的宗教改革不甚满意,制度上、法律上可以解除教派歧视,可人的观念却不是那么容易改变,特别是当民众都不再为肚子担忧之时,宗教信仰等无形事物便可能成为她们主要关注之事。至于军队中,也许正如他所说,士兵并不会去思考身旁人的宗教信仰,可在以天主教徒为主体的法兰西军队中,即使有少量新教徒存在,这些新教徒也只能令同一支部队中天主教徒无视宗教派别。

康沃利斯大主教并不知道法兰西军队的组成,他只是想当然地以为“既然法兰西国王和法兰西政fu能将一支军队交由一个新教徒统帅,那么法兰西这个国家便是真的做到了宗教平等”。

这一谎言的关键在于路易要求康沃利斯大主教为他举行新教的礼拜仪式,因为任何对上帝还有一丝敬畏之人都不可能背叛自己的信仰。不过,对于将宗教看做统治工具的法兰西国王,对于将天主教首领罗马教皇当做下属的路易,只不过是参加一场新教仪式的礼拜又算得上什么大事?更何况参加仪式的还不是法兰西国王路易十六,只是路易十六的宠臣、新教徒拉罗谢尔伯爵。

“您是加尔文宗的吗?爵士!”康沃利斯大主教的语气、神情变的谦恭有礼。

路易点了点头,补充说道:“法兰西称它为胡格诺派。我的祖先是胡格诺派,宗教战争时期站在纳瓦尔的亨利一方,因在战争中表现勇敢而被封为拉罗谢尔男爵。可在路易十四统治时期,却因为《枫丹白露敕令》而不得不流亡外国,直到最近几年才因《信仰自由法令》回国。”

路易为令人相信,干脆无中生有了一套家族历史,如果康沃利斯大主教要求继续,他甚至还可以编造出历代“拉罗谢尔男爵”的姓名。

康沃利斯大主教相信了,但也是不得不相信,信也是将信将疑。

康沃利斯大主教是英格兰国教首领,为了照顾拉罗谢尔伯爵的信仰,也是因为准备不足,所以他将繁琐的英格兰国教礼拜仪式省略了一些,在保留英格兰国教仪式的前提下尽量向简单的加尔文宗礼拜仪式上靠。在一场不像英格兰国教仪式,也不像加尔文宗仪式的礼拜后,康沃利斯大主教再度恢复了“俘虏”的身份,只是对他的“监禁”变为了“软禁”。

康沃利斯大主教离开后,路易收起了在仪式中的虔诚面具,一脸严肃地对贝尔蒂埃命令道:“我要一天之内,让整个坎特伯雷知道‘拉罗谢尔伯爵是新教徒’。我要在两日内,让伦敦至坎特伯雷之间的所有城市都传诵拉罗谢尔伯爵的虔诚。我要在我的军队到达伦敦之前,先让我的虔诚之名响彻伦敦。”

“将军……”贝尔蒂埃惊讶了,不但是为国王的宏伟骗局惊讶,更是为国王此时所展现出的气势惊讶。这令他想起了去年的维森塔尔战役,令他想起了那个面对着炮火毫不畏惧、从容镇定的国王陛下。

路易深吸口气,道:“还有一条,传令下去。所有的法兰西士兵,不得对新教建筑、新教徒、新教神职人员作出不敬之事。告诉他们,他们是怎么对待天主教教堂、天主教神职人员的,就怎么对待新教教堂和新教神职人员。”

“是,将军。”贝尔蒂埃是个军人,自以为这是一条寻常的“军纪命令”,这种命令当年在荷兰和德意志也未少见。

路易此时却在暗笑,他通过这场新教仪式,想着如何利用英格兰国教去征服英格兰人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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