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轩辕帝纹,剑书丧乱祭亡者(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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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岳乘风坟丘之侧,程无逸缓缓将身上那一袭‘凶衣’脱下,这一袭白的生绢所成孝服本是程无逸为岳乘风抬棺之时所说,也便是所谓的‘缟素’,众人不解何意,却听程无逸将这一身衣服褪下之后,将白绢执在手中,环视当场,看着那一侧天门众人,也看着一侧的稷下儒者,开口道:“以前总见一语,无逸却又不解之处,其中道‘圣贤不能自理于乱世,缟素不能止天下崩分’,今日稷下学海的一场乱局终是让我知道其中何意,身逢乱世之中,其实便是圣贤也是为局势所裹挟,不免有流奔、菜色之窘。而天子既崩,诸侯虽身着缟素之服,可天下之坏也在这白绢缟素之下萌生,而无逸非比圣贤,更不是心有霸业的诸侯,但今日却读出这语中其实还说着一场莫可奈何,这是眼见悲剧发生的束手无力,更是一场自嘲。”

儒门历来注重礼节之道,这时程无逸也将头上那束发的带子解开,登时一袭长发凌空,一袭贴身单衣、满头凌乱的发,而在程无逸眉间凝结的是一场悲,而在脱下这‘凶衣’,解开那束发之带时,程无逸也觉身体骤然一轻,然后程无逸将手中缟素之服扔在岳乘风那坟头之上。[]

场中之人朝着程无逸看去,只见那‘厚土剑’的黄灿之中,那披头散发的儒者一人、一剑缓缓而动。黄灿之中他手中之剑缓腾缓挪,脚步之下似飘忽、似工整,那一剑如击如削,步履如舞如蹈,程无逸整个人都被‘厚土剑’所生黄灿之光所包裹,那剑身之上隐隐的霹雷之响像是一场轻泣、哀语。

看着程无逸刘易阳出声道:“丧乱!这是…这是无逸在意剑为笔在书今夜一场丧乱。”与此同时,宸素心也看出程无逸是在借着剑舞表那心中悲苦,是一场执剑而书,也是一场祭告亡者。因此宸素心手中‘玉秀清韵’也启弦发音,其声冷冷、其韵清清。其实在宸素心看来,儒门之中的武学是‘武道’,也是‘舞蹈’。其中求的便是‘击节有律’,程无逸是在用剑舞解今日之辈,而宸素心便在以音在相合,弦音隐隐而发,不急不促迎合着程无逸手中之剑。

在起初,程无逸的剑招是时有断续,而很快众人便发现宸素心那‘玉秀清韵’的余韵在补全这断续,而程无逸‘厚土剑’招来招往透着凝重,渐渐场中有些于武道之中有高深造诣的便发现,程无逸的剑像是是在‘破局’,那‘厚土剑’分明像是在击刺之中欲求一个解脱,恍然间边有人醒悟过来,方才程无逸的褪去缟素,解开头发束带的真意,其实都是在求一个‘自困得脱’,只见程无逸见一削一砍,像是在击刺这不存在的束缚,一步一顿像是儒者屡屡不能从中而出。

在拥有‘虚危之瞳’的‘玄武敕使’看来又是不同,凭借着那异瞳之力,‘玄武敕使’却是看到那蕴含在这稷下学海之中‘坤元之力’自底下蔓延出来,在程无逸的剑舞中,那玄黄色的‘坤元之力’飞舞盘旋,那附着在‘厚土剑’剑身之上,附着在程无逸身体之上,有种玄黄色的战纹在程无逸周身蔓延着。

此时,程无逸身上还有着袭单衣,但‘玄武敕使’却是隐隐看出,在程无逸脖颈间、额头处,甚至是那单衣之下都隐隐的出现了古的符文,这以玄黄之色的‘坤元之力’所成纹印随着程无逸的剑舞而动,在剑者呼吸间不出蔓延,这古老的符文又像是龙身之鳞片,在程无逸的脉搏中不住的附着其身。

猛的,‘玄武敕使’眼神一敛,只因他突然想起‘登仙道’之说,传说上古五帝之中的帝轩辕,以首山之铜铸鼎,采异花、取灵石,最后得以乘龙登仙、羽化飞升,而此时此刻,程无逸身上泛起的玄黄色的古老符文不就是像是龙鳞,‘乘龙’还是‘化龙’,‘玄武敕使’心中却是疑窦重重,只因他更是知道,其实这上古五帝之中帝轩辕却是受道于一异人,其人名曰广成子,那时虽是未有未有所谓‘儒、释、道’三宗之说,可四位敕使之中,自己跟随天门先坐最久,却是知道那是虽未有道统天下之说,可‘帝轩辕’不仅是帝王也是修道之人,更是武道击技之中的超凡入圣存在。

此时此刻,那程无逸的剑舞也到妙处,程无逸本就是稷下学海‘书部’出身,其所最爱便是名文佳作,而在文义之学中,程无逸最喜的便是一代大儒司空图所著《诗品》,而他也在这《诗品》墨气文义为自己所用,在《诗品》一书虽然字数不多,可却是以品评天下诗文为精要,其中便将诗文分为雄浑、纤秾、沉着、豪放等等二十四重。

程无逸此刻便是依着品诗时的心境在舞剑,而他心中想的是那时尚自年幼的乘风、想的是那时坐在藤萝架下读书的文翰林、想的是岳成峰死后凭枪而立的孤胆、想的是文翰林手书《正气歌》的最后绝笔,在脑中更是闪现这往日里,稷下之中儒者朗朗读书之音,而这些一切却都就此完结。而‘厚土剑’剑招之中便以此为念,书的是悲愤,是痛贯心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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