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与骨六十二章 祭奠的枪声(1 / 2)
一夜无话,我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和哈斯楞骑着马在翠绿的草原上奔驰。骏马的马鬃随着他长袍衣摆上下飞扬,风一样的草原汉子!他的英容笑貌是那么真切,好像他从没有离开过我们一样,还是那样的憨笑和温暖的笑容。
草原的清晨比内地要早一些,睡梦中的我被晨起吃草的羊群惊醒。看着身边还在酣睡的兄弟们,没敢打扰悄声出了门。
阳光透过晨曦洒向草原,整个草原变得金色一片。视线里好似油画一般,无法用语言形容的美丽。心理思绪翻腾,这是哈斯楞生长的地方,也只有这样的地方,才能养育出心胸辽阔的汉子。
看远处有一个瘦弱的身影在晃动,在金色的阳光背景下,只能看见一个小小的剪影。手搭凉棚远眺发现是齐齐格。走过去发现她在挤羊奶。发现我羞涩的低着头不说话,我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局促的问:“这么早你就起来了?怎么不多睡一会儿?”齐齐格睁着两只大眼睛看着我不说话,这时候我才反应过来,她不懂汉话,只好说了一个字“早”。这个字她听明白了,微笑的回了一个“早”。
因为交流不便,我也不知道说什么,也不知道帮她什么忙,转了一圈也没发现阿布(爸爸)和麦母(妈妈),只好回蒙古包把兄弟们叫醒,兄弟们起来之后分工干活。有的打扫卫生,有的去挑水,有的去帮着放羊,一个个都忙的不亦乐乎。
等太阳跳出地平线的时候,阿布(爸爸)和麦母(妈妈)回来了,还有村长一行人。原来昨晚他们二老带着齐齐格借住到邻居家,早上起来发现我们还没醒,就给我们准备早饭去了,等奶酪和羊奶端上来的时候,我们都很感动但又特别内疚,我们本来是要来帮助他们的,可是现在还要二老照顾我们,我们都不好意思吃。
麦母(妈妈)见我们端着羊奶都不喝,有点着急的比划着手势,见我们不懂急忙拽过村长说了一大堆,村长翻译麦母(妈妈)的意思是:“是不是吃不惯?要是吃不惯妈妈再去给你们做别的!都是年轻人别饿着了。”听完村长翻译,我们都忍着眼泪,大口大口的喝着羊奶,不停的往嘴里塞着奶酪。实话说这种食物对我来说并不适应,但这是一位母亲的爱,这种爱是无私的,和这样的爱想比,任何食物都不能相比!
看着我们狼吐虎咽,阿布(爸爸)爽朗的大笑着,麦母(妈妈)则一边微笑看我们,一边偷偷的擦拭泪水。
等我们吃过早饭,村长准备带我们去埋葬哈斯楞的墓地祭奠,我们怕阿布(爸爸)和麦母(妈妈)再一次伤心,就劝说他们暂时别去了。我们在出发前,统一换好了军装。带队的少校参谋还准备了一套崭新的军装,上面的军种符号都佩戴齐全,唯一特别的就是肩章不是我们的蓝色学员牌,而是一个金色的中尉军衔肩章。
村长告诉我们说草原地势起伏不平,车辆不能进去了,只能乘坐当地特色的交通工具——勒勒车。这都是附近的邻居得知后义务提供的,十几辆勒勒车一字排开,向着草原深处进发。
摇摇晃晃行进了几个小时,我们终于到达了。村长指着远方的小山岗说:“哈斯楞就安葬在山岗之上,这个位置能俯视整个东乌旗草原,这里再向北一点就是外蒙了。”
兄弟们知道了哈斯楞的墓地,都一扫颓废纷纷跳下勒勒车,整理好军容风纪之后,由少校参谋参谋带队慢慢的向岗走去。
这一百多米,我感觉是我走过最长的路,我们的好兄弟就躺在那里,我们走了几千公里来看你,可是距离越近心确越痛。队伍中终于有人忍不住了边走边哭泣。我心理有一个信念支撑着我,绝对不能哭!哈斯楞生前一直对着我们笑,我们来看他,只能笑,决不能把泪水留给他!于是咬紧牙坚定的走上山岗。
哈斯楞的墓地很简陋,一堆石头堆砌,要不是前面有一个墓碑,路过的人只会以为是一个普通的石头堆,绝不会想到这里埋葬着一个革命烈士。
见到这么简陋的墓地,我们都很震惊。村长看我们的脸色也明白了,悄悄的说:“哈斯楞的遗体已经火化了,这里埋葬的之后他的骨灰,县委的领导已经决定在这里修一个纪念牌,正在筹备所以目前有点简陋。”
少校参谋问道:“筹备还有多久?”
村长嚅嗫这说:“这个我…我就不知道了,只能…等通知。”声音越说越小,知道听不见。
少校参谋听见这个,眼里的怒火像火山爆发一样,发飙的质问道:“一个革命烈士!死后就这样草草埋葬!县委的领导是tm怎么做事的?人武部门的人都死绝了?你现在就去,找你的领导!找你领导的领导!马上!告诉他们这个钱我们出!马上去!”
村长见少校参谋发飙了,赶忙说一定马上去通知。随后急匆匆的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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