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1.清算(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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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氏没想到霍紫依会当着众人的面说话如此不客气,被噎得愣住。

霍紫依调回视线,对张徐氏道:“张嫂子,开始吧!说说夏萤和司琴这两个丫头做了什么事?”

“是!”张徐氏精神的应了一声,然后朝下面站着的一个婆子道,“李妈,把东西拿上来!”

被称作李妈的是个看起来快四十岁的中年女子,她手里拎着一个土黄色的布袋子上前,袋口朝下哗啦倒出来几样东西!

里面有荷包、银元宝、钗镯首饰、几小块布料等物!

这些东西都是女子房中常见,并没什么稀奇之处。

三位姨娘看着地上的东西,一时也不明白霍紫依要干什么。

“夫人、各位姨娘,这些东西都是从夏萤的身上和屋子里私柜里搜出来的!”张嫂子朗声地道。

“这有什么稀奇?”苏姨娘挑挑眉道,“屋里有这些东西的丫头应该不少吧?”

张嫂子走到那堆东西前,弯腰拾起一块布料、一只镯子。

“这布料可不是一般丫头能用的!就连夫人和各位姨娘身边得脸面的丫头恐怕都只能得一小块来裁件贴身的衣物穿在里面!夏萤这丫头只是个连正屋都进不得的婢女,哪儿能得到这么好、这么大块的料子?”张嫂子又举起镯子晃了晃,“这只玉镯可是好东西,见过点儿世面的人都看得出这镯子玉质极好,别说夏萤这丫头是如何得来的,就连各院的嬷嬷也没见哪个戴着这么好的东西!”

夏果接过张嫂子手里的布料和镯子呈到霍紫依面前,“夫人。”

霍紫依拿起布料和镯子看了看,然后哼笑了一声,视线转向阮姨娘。

“阮姨娘真是大手笔,这么好的东西都舍得赏人,还是赏给了我院子里的下人!”

阮春晓脸色比方才进来时更白了!

所有人的视线都投向阮氏,不明白霍紫依话里的意思。

霍紫依拎起那块布料抖了抖,淡声地道:“如果我没记错,这块布料应是阮姨娘被抬起府里时、由母亲赏给你的几匹布料中的一匹上裁下来的吧?当初还是我帮着母亲挑选的布料呢。蜀锦,每年贡入宫中的数量都是有限的布料,阮姨娘还真是大方!竟然裁下这么大一块赏了夏萤!”

说完,霍紫依把那块蜀锦扔到了地上。

阮姨娘看着那块布料嘴唇抖了抖,硬撑地道:“府中也不只有妾身才有蜀锦,也许是……”

“阮姨娘,这您就错了!”夏实站出来道,“咱们武安侯府里还真就只有您幸运的得了那匹蜀锦!其实公主说要赏您几匹布、由我们夫人去挑时,夫人就怕被人说因妒嫉而慢待了侯爷的贵妾,便让大管事拿来公库的帐册一一对照着挑的!挑的可都是每样只有一匹的好料子,在武安侯府里绝对寻不到第二匹!”

苏氏与田氏都看向阮春晓,再看看夏萤,心中有些了然。

特别是苏氏,她前几天明察暗访,还对夏萤连哄带吓的逼问了几次,但夏萤什么也没说!原本她还以为夏萤是畏惧霍紫依,但现在看来好像事情还另有隐情!

难道说那毒蛇是阮春晓指使夏萤放的?但阮氏与自己没有什么怨仇,她为什么要害自己?

“这镯子看着也挺眼熟的。”霍紫依转动着手里那只上等的玉镯,勾勾嘴角道,“夏果,去把阮姨娘的嫁妆单子拿来。”

阮春晓心一颤,从椅子上站起来,腿一软就跪了下来。

“夫人何必费那事!”阮春晓又恨又怨地道,“您手中的玉镯正是妾身嫁妆中那对滇南脂玉镯中的一只!”

“哦?为什么阮姨娘的脂玉镯会在夏萤的私柜里?难道是这丫头偷来的不成?”霍紫依嘲弄地道。

“夫人,夏萤在夏院都是进不得正房的下等丫头,桃院的丫头们又怎么会让她进正屋动了主子的首饰?”夏果低眉垂目,声间柔柔却令所有人听得清楚地道。

阮春晓此时只觉得浑身发寒!

想不到表面风平浪静、什么也没发现的霍紫依,暗中却是已经把什么都弄清楚了!如今自己连辩解的机会都没有!

“夫人!那是奴婢偷拿了姨娘的饰物给了夏萤!”跪在地上的司琴突然抬起头大声地道,“所有事都是奴婢做的,跟我家姨娘没有任何关系!夫人是要把奴婢打死,还是转卖到腌臢地方只管下令便是!何苦这么折腾和吓唬我家姨娘!”

“司……琴……”阮姨娘的眼泪刷的就流了下来,“你……你怎么这么傻!”

阮氏这句话说得极具玄机!听在别人耳中可能是“你怎么这么傻,做了错事”!但听在司琴的耳中却是“你怎么这么傻,把所有的事揽在自己身上”!

“姨娘,奴婢对不起您!是奴婢拖累了您!”司琴见主子落了泪,又说了那样的话,便感动得一塌糊涂,更加坚定要把罪责全揽下的决心!

看着这对主仆在众人面前上演着“主仆情深”的*戏码,霍紫依把玉镯放下,冷睇着跪在地上的夏萤和司琴道:“你们二人倒也什么都不必说,我也懒得听你们胡说八道!张嫂子带人!”

张徐氏朝李妈使了个眼色,李妈便了夏院,不大一会儿带进来一个穿着灰色土布衣衫的男人。

见有外男进来,三位姨娘都身子朝内侧转了转,将背转向院门以示避嫌。

霍紫依倒是没这些讲究,扬了扬下巴沉声问道:“他是谁?”

“回夫人的话,这名男子叫杜福山,是给武安侯府送柴禾的樵夫。”李妈福身道。

那个姓杜的樵夫哪里见过这等阵仗,一群女人在院子里或坐、或站、或跪的,正中还有一位年纪虽轻、却满脸威严的少夫人正瞪着自己。

“杜家大郎,正座上那位便是我们侯爷夫人,你就把自己知道的说说吧!”李妈推了杜福山一把尖声地道,“可不能有半句谎话,否则就送你去见官!”

杜福山一听李妈这话,吓得就垂了脑袋,“小人不敢!小人是给侯府送柴禾的樵夫,已经送了两三年了!年前二十五送柴禾的时候,有个长着一双葡萄圆眼的小姑娘找到我,说是府上主子想弄条毒蛇泡酒。还说越毒的蛇泡的酒越治病!她问我能不能上山砍柴时捕条毒蛇送来!”

众人马上联想到苏姨娘大年初一被毒蛇咬伤的事!

苏氏咬牙切齿的瞪着夏萤,想不到真的是这个丫头放的蛇!之前那么吓唬她,她都不肯承认!

“因为正是蛇冬眠的时候,极不好捕,小人便拒绝了那个小姑娘。”杜福山擦了擦汗后继续道,“那小姑娘允诺,若是小人能捕到毒蛇送来,就给二百文钱!小人想着快过年了,若是有了那二百文,年也能过得宽裕些,便应了下来。”

“那你捕到毒蛇后随柴一起送进府里来,那个小姑娘可应了承诺?”霍紫依问。

杜福山点了点头。

“夫人,这要毒蛇的事儿虽是夏萤作的,但又是谁指使她的呢?”苏氏的声音像被掐了脖子的母鸡,又尖又高!“妾身与夏萤远日无怨、近日无仇的,她一个下等丫头何苦弄条蛇来咬妾身?还不是受了哪个主子的指使才干的这种龌龊事!”

阮姨娘垂着头跪在地上,膝上传来冷意和疼痛,苏氏的话更是刺得她头疼!

霍紫依哼笑了一声,不理苏氏的挑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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