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八仙过海(上)(1 / 2)
白天的喧闹渐渐散去,雪地里散落各种写满标语的小旗和纸片,因选举狂热的一天的城市安静下来了。
中华民国正式国会大选,在1912年冬天轰轰烈烈的开幕。
按照临时参议院制定之国会组织法及参、众两院议员选举法,由各地方议会及其他选举会分别选出参、众两院议员,计参议院为264名,众议院为556名,两院共820名。
民间因此对议员们有一个非常拉风的称呼:八百罗汉!
此时红楼也都下了班,散去白天的喧闹,只剩下二楼一间窗户透出灯光。
在这间还亮着灯光的房间,湖北议长汤化龙坐在沙发上,皱眉咬牙,连连叹息:“不入流的小党派敢来湖北争夺议席!我看,少不了是袁世凯的指使,才有这么大的胆子!”
李想只穿一件黑色军大衣,仰在沙发上只是摇着二郎腿出神,半晌,“扑哧”一笑,说道:“又碰到麻烦了?我早就交代了,冲锋队一定要动起来!冲?锋队是什么?就是一种纯政治力量,一种在街头殴打政敌、制造恐怖,在党内保持政治热情的队伍!”
汤化龙冷笑道:“凡是政敌都整,冲锋队整得过来么?!”
李想拿起茶杯,掀开碗盖拨着浮茶沫,笑道:“我早说过,要立威。还不给他们一点颜色看看,他们真不把我鄂区国民党部放在眼里!不要忘了,鄂区实行的是一党专制下的多党合作制!”
“我也想杀鸡敬猴。”汤化龙阴郁地说道:“可现在还不是和袁世凯破脸的时候吗?何况,国民党要在鄂区赢他们那些小党派还是没有问题的,真要动用冲锋队,倒落个不光彩的坏名声儿!”
“不光彩?”李想笑道:“我也有文明一点的招式。”
汤化龙哼了一声,说道:“不在正经事上下功夫,弄这些小伎俩,有什么用!”
“我的那些文明招式,都是研究各国政党在群众中间得到成功的原因,在其他情况下可能需要几十年才能得到的东西,怎么可以说是小伎俩呢?”李想嘻嘻笑道,“看过外国工人举行群众示威吗?”
“见过。”汤化龙不知道李想想表达什么,只是怔怔地看着李想不多言语。
李想脸上却没了笑容,看着窗外点点星光,良久,又冷笑一声,说道:“一个政党要获得成功,无外乎三个原因:必须知道如何建立一个群众运动,任何政党如果没有群众运动就一无用处;必须掌握了在群众中进行宣传的艺术;最后一点是,必须知道利用“精神上和肉体上恐怖”的价值。”
汤化龙摇头道:“我反对恐怖主义!这第三个,你这肯定是以错误的观察为基础的,其中掺杂个人的大量偏见。”
“我了解政治yun动,”李想说道:“特别对政敌所造成的恶劣的精神恐布,从思想上和心理上来说,任何政敌都不是这种进攻的对手;信号一发,只要看来是最危险的敌人,它就对之发动谎言和诽谤的真正大攻击,一直到被攻击者的精神不能支持时为止。这种策略所根据的是对一切人性弱点的精确估计,它的结果能导致必然的胜利,其必然程度几乎同数学一样精确。
我同样也了解肉体恐怖对个人和群众的重要性??因为在支持者中间,所取得的胜利似乎是他们本身事业的正义性的胜利,而被击败的对手在大多数情况下都对继续进行抵抗不存任何胜利的希望。”
汤化龙从没见过李想眼中这种邪恶的光,已是愣住了。
二人沉默了移时,李想叹道:“其实国民党看似驰骋时势,隐隐已是占领政界上最高之位置,其实也不过是悬崖边上跳舞。那就是宋教仁未能争取到国内有势力的、地位确立不移的机构当中至少某些机构的支持——说白了就是枪杆子的支持。除非得到枪杆子的支持,否则,任何政治运动都很难——如果不是不可能的话——取得政权。”
李想已经不是第一次说这样的话了,汤化龙听了也就是笑笑,说道:“梁启超回国,给我们这些老朋友都拍了一封电报。”
“挖墙角来了?”李想冷冷道。
汤化龙点点头,说道:“林长民已经准备上京……”
下面的话碍难出口,汤化龙便打住了。
李想听着已经站起身来,想到的却是林家小萝莉林徽音,这段唱响民国的风流也拉开序幕了。他不禁笑道:“随他们去。我不留!”
汤化龙也起身笑道:“挺可惜的人才,你还真舍得放手。”
“我要的是能全心全意办事的人才!”
……
北京。
内阁总理府,礼堂放映厅,正放映着无声电影,是美国总统、议员的竞选演讲以及同选民见面的内容。一会儿是影像,一会儿是字幕……
明暗不定的白光下,可见赵秉钧及一些身着西装的人在观看着,他们坐得很分散,都很严肃认真。有几个人一边观看着,一边学着影片中人物讲演时的手势、笑容……
电影放完了,画面定格在一个英文单词上。“拍!”礼堂的灯打开,明亮的光线下,这些人还有些不适应的微微眯着眼睛。
赵秉钧站起来说道:“现在就按照我们刚刚看的排练一下!”
一个戴瓜皮帽、穿西服的四十多岁男人走上台,学着美国总统摆了几个造型,咳嗽两声,捏拿半天才开始演说道:“本党竞选方针,乃扶助人道主义,为选民谋取福利主义,故本党竞选国会议员,以道德为君主……”
“行啦行啦行啦……”这时,赵秉钧已经站起来,指着台上那人,说道:“我说你就不会说点新鲜玩意儿?你下来。”
赵秉钧又指着身边的另一人,说道:“你上去说。”
台上的人下来,赵秉钧身边的人上去。
门口处,袁世凯闪了一闪,悄悄地站立一旁,观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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