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2烧草铺(上)(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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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2烧草铺(上)

中南海的袁世凯又在大发雷霆。

“国民党林、季部异军突起,乃我心腹大患!我北洋军数10万正在向中原进剿,林、季竟突破了陇海路,直逼徐州、郑州,继而威胁南京!短短10天,让他们连下5城,破路300里,你们这些人都干什么去了?!”

袁世凯将一枝粗大的红蓝笔扔在作战沙盘上,阴冷的目光直逼人称“北洋三杰”的段狗,驻守信阳的陆军总长段祺瑞和河南都督赵倜。

林季大军一出陇海线,仅用两天时间,就在北洋军中原防御体系上突破了150公里长的大豁口,这大大震动了北洋军的陆军部。

段祺瑞知道垂着眼帘,什么表情也没有。

赵倜嗫嚅着嘴唇刚要解释,袁世凯把保养很好的胖手一挥:“我不要听你的解释。陇海路遭破坏的事实,已经说明了你们的失职!无能!”

段祺瑞眼角抽调了一下,赵倜却歪着嘴角,粗糟的老手指[着沙盘上的大别山,欲言又止。

袁世凯沉着脸:“我知道你要说在大别山进剿赵又诚,分不出兵来。那么我来问你,进剿了两个月,赵又诚的部队哪里去了?如果抓住一头,丢了一头,还算功过相抵,两头全部丢掉,你们有何颜面回报我的信任?”

“报告大总统。”段祺瑞终于鼓足勇气,“我想说的是,只要分出一部分兵力,迅速集结于鲁西南,我敢保证,即使不能全歼林铁长的国民党军,也会给予最有力的打击,使之不能在陇海路东段自由进出!”

“不仅仅是陇海路,还有京汉路。”袁世凯目光逼人,“这一仗不打则已,打,就要把季雨霖赶回太行山去!把林铁长赶回潼关去!”

段祺瑞又不说话了。

袁克定抬起眼皮向蒋百里使了个眼色。

蒋百里赶忙接过话来,他手指沙盘,说道:“遵照大总统部署,现着令徐州之第5师、整编第10师及第18师所属5个旅,分3路自徐州、砀山、虞城地区向单县、成武、鱼台地区进击;着郑州整编第3、第41、第47师全部及第四绥靖区刘汝明之整编第55、第68师各1个旅,分3路自封丘、开封、考城、商丘地区向东明、定陶、曹县地区进击。目前,林铁长在陇海路得手后,远离后方,既不敢南下,又不肯过河,因此我军形成钳击之势后,就打他个立足未稳,举棋不定!至于这次会战的总指挥……”

作为近代史上的“赵括”,纸上谈兵的本事果然是功力深厚,没有人能从中跳出毛病来。

蒋百里的目光转向袁世凯。袁世凯微阖双目,点了一下头。

蒋百里立刻提高了一个分贝的声调:“仍由河南都督赵倜长官担任!”

“大总统!……”赵倜自己也没想到,打了败仗还能升官,一时激动得嘴唇颤抖,话也说不下去了。

段祺瑞等人睨视着一身肥膘的赵倜,看着他那肥唇、肥腮、肥肚“噗哧、噗哧”,好像又吃又喝紧忙乎的样子,目光无不带着几分讥讽。

在北洋系里,有枪有人,你才能有权有势。向赵倜这样,等拼光了实力之后,什么都是。

赵倜终于把所有的激动全部吃喝下去了,运足了底气道:“大总统!担此重任,赵倜虽肝脑涂地,也在所不惜!”

“要迅速掩蔽,马上开进……”袁世凯的眼睛睁开了,巡视了一下众人,“要亲临前线督导!”

“是,马上开进!”赵倜大声应道。

……

武昌。

黑黑的云层,电闪雷鸣。

飞机刺破云层,降落在机场。

林铁长和季雨霖和几个中原战区的高级将领走下飞机,上吉普车,直奔军委大院而去。

还在路上,大雨倾盆落下。

作战室里,大家坐在一张摆放作战沙盘的桌子四周,久久没有人说话。

空气有些沉闷,屋外,狂风暴雨,一道雪亮的闪电光亮射入窗棂,划过桌上的沙盘。刹那间,沙盘上从东西两个方向伸过来的蓝色箭头,像是两颗正在咬合的鬼牙,尖利、阴森。

李想看了一眼林铁长和季雨霖,打破沉闷,说道:“还是你们来说一说吧。”

林铁长和季雨霖交换了一下目光,林铁长站立起来,说道:“情况大家清楚了,敌人从津浦路方向上过来的共3个师,其中两个是袁世凯北洋的王牌部队。袁世凯一共有五大王牌,这一下把两个拿出来了。第5师和11师全部德械装备,战斗力强,比较难对付。西边来的敌人数量多,但战斗力不强。针对这一情况,我考虑有两个方案:一个是暂时避开敌人的锋芒,将我主力迅速撤到老黄河以北休整一个短时间,尔后再寻机会,南下歼敌。这个方案我们从局部情况考虑,是比较有利的,但这样一来,势必增大对赵又诚在大别山战区的压力,甚至会威胁到湖北的安全,对全局不利。另一方案是咬紧牙关再打一仗。这样,我们的包袱会背得重些,但赵又诚他们那里就轻松多了!我的意见以第二方案为好。”

季雨霖笑着看了看跟他们一起飞来的战将们:“我同意林司令的意见。袁世凯是饭馆子战术,送来一桌还不等你吃完,又送来一桌,逼着你吃,来而不往非礼也,既然送来了,我们就放开肚皮吃哟!”

往常这个时候,季雨霖一席风趣的话,肯定会引起战将们的哄堂大笑。

然而今天,他们实在有些笑不出来。如果他们只是一个士兵,一声令下,他们中的任何一个人都会毫不犹豫地冲锋陷阵,但他们都是带兵的人,是领兵一方的将领,他们的肩头担着千钧重担,他们需要考虑部队的承受能力。连续半个月的陇海战役,部队极度疲劳。伤亡很大,伤员来不及转运,弹药来不及补充,而面临的敌情又是如此严重,如果打,必将是一场残酷的恶战。这种情况,换成谁,都会掂量掂量个中的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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