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惺惺相惜(1 / 2)
赫连阙手中的酒杯竟被他生生捏碎,房间里霎时弥漫起一股肃杀之气。
南初雨只觉得背脊都窜过了一抹冷意,手心出了层层的汗,隐藏在衣袍下的双腿也是微微打颤。然面上仍是不动声色的和赫连阙对视,她很清楚自己的行为是在赌命,赌赢了生,赌输了血溅当场。
竹仙酿中加入了迷幻散,让酒喂更加甘醇,沾之则会上瘾,饮得多了还会出现幻觉,对旁人言听计从。
所以这种酒是断然不能成为御酒的。
南初雨很清楚这点,所以她必须坚持,巧言周旋。赫连阙虽然暴戾,但不是完全没有理智,不会为了一个酒方光天化日,大庭广众地杀掉自己,只不过以后的路可能不会走得太顺利就是了。
要知道赫连阙绝对不是个大气量的人。
“一句话,给还是不给!”赫连阙双眼赤红。
南初雨已经听到身后刀剑出鞘的声音,侵入骨髓的阴冷渗透她身体每一寸肌肤,然她脸上还是那副淡然的模样,泠然道:“不是不给,而是给不了。”
赫连阙面色阴沉,大怒反手一掌,竟把牢固的八仙桌砸了个四分五裂。
飘散着余香的三珍海味落了一地狼狈,杯盘碎裂的尖锐声响刺激在场每一个人绷紧了神经。
杀意已起,南初雨也不由地开始思索退路。目光扫过一地狼藉,落在琉璃屏风上,这里是二楼,只要离开厢房,就能和寒芒他们碰头。
这面南初雨动着心思,那头黄寅也是急得满头大汗,苦思着如何才能化解眼前这种剑拔弩张的气氛,双赢最好,就算不能也至少要保命啊。他暗中给南初雨递眼色,想让她先松口再从长计议。
南初雨知道这是最好的解决办法,然一旦松了口,到时候交不出东西一样是死,只怕还得连累到更多的人。
进退维谷之际,门外突然传来急促的敲门声,一个仆从打扮的人风风火火的走进来,无视在场所有人,径直都到赫连阙身边,低声说了什么。只见赫连阙脸色一变,狠狠瞪了黄寅一眼,随即拂袖而去。
就连南初雨都看懂了他眼中的意思:搞不定这事,你们黄家的人就提头来见我。
他这一走,刚进来的仆从也尾随其后,眨眼的功夫,刚才满屋子的影卫也跟着不见了。
刚刚还剑拔弩张的气氛霎时荡然无存,空空荡荡的包厢就只留下南初雨和黄寅两人,战战兢兢的,都有些没回过神的傻气。
静默了一阵,黄寅这才回过神来:“竹仙酿的条件当真如此苛刻?”
南初雨死过一次,但不代表她不怕死,此时也有些腿软的找了方凳子坐下:“当真苛刻,否则离某身为商贾,岂有有钱不赚的道理。”
黄寅细想之下也觉得有几分道理,也想不出还有什么要问,两人就守着烂成渣的八仙桌坐了一阵,沉默地一言不发。
过了半晌,南初雨终于忍不住呵呵笑了起来。
“离兄,就刚才那阵势,兄弟我都快尿了,你还能笑得出来。”黄寅无力地抱拳晃了晃,眼中钦佩没有丝毫虚假,“这回,我算彻底服了离兄你的胆色了。”
南初雨苦笑着摇头不语,莫名地竟生出中惺惺相惜来,她觉得黄寅人不坏,只是站位不同,各为其主罢了。不忍心见他日后随太子一势衰落,又被赫连楚玩弄鼓掌,犹豫着到底要不要提点他一下。
但有时候人生沉浮并不是一句话就能点醒的,黄寅的命运别说她南初雨做不了主,就连他自己都要听从家中长辈的安排,说与不说已经意义不大。谁知道隔墙有没有耳,自己一番提点,没准还会将黄寅陷入窘境。
想罢,南初雨最终决定什么都不说,和黄寅两人到隔壁包厢重新点了一桌酒菜,酒足饭饱倒也算填补了刚才的惊吓。
和黄寅在天香楼门口道别后,南初雨一路返回笑蓬莱,却见发现街上巡逻的官兵比平日要多,皆形色匆匆,阵仗比追捕打劫了权贵的李天熊等人时还大。料想是宫中出了什么大事,南初雨便加快了步法。
行至没人的巷尾,南初雨召来寒芒现身。
“你是说逐鹿王子遇刺,现在下落不明?”听到这个消息,南初雨也是有些惊讶,难怪刚才赫连阙直接把她丢下,原来出了这么大的事情。“知道是谁做的吗?”
寒芒摇摇头:“逐鹿内部势力错综复杂,很可能是敌对党羽趁机暗下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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