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九章 忘川(上)(2 / 2)
浮在戡普膝上的紫衣女子算是看明白了,娇媚道:“哎呦帝尊,您快喝了妹妹的酒吧,她这么举着累坏了不要紧,要是扫了您的兴致可怎么好。”
有她这么一句话的开始,原本安静的寝殿,顿时聒噪起来,那些莺莺燕燕一并劝道,像送瘟神似的想把我撵出去。
又过了半刻,我托杯子托得手都酸了,我除了占据一席“宝地”外,丝毫没影响那些他们的把酒嬉闹,没人再理会我,只当我是块木头。
忍了半晌终于底气十足道:“魔尊是怕花瑶在酒里下毒,还是吝啬到不愿承花瑶一声谢?”只不过刚说了一半,便被她们的嬉笑声打断。
我满额青筋,提着嗓门,干脆朗声半喝道:“魔尊是怕花瑶在酒里下毒,还是吝啬到不愿承花瑶一声谢?”
闻言,戡普不着痕迹的推走了怀里白衣女子,不带一丝情绪道:“怕你下毒。”
我从鼻子发出一声哼笑,堂堂魔尊会怕别人下毒,鬼才信!这厮存心耍我,我也懒得与他计较,我将递给戡普的那杯酒匀出来一半到自己杯中,当着他的面一口饮尽。
不料戡普还是淡淡的看着,也不接酒,仿佛我这番举动与他毫无半点关系,恨得人牙痒。
半晌之后,与刚刚如出一辙,他们又是全然当我不存在,几句无聊到透顶的话被一帮姑娘取笑起来,仿佛津津有味。而我的好耐性全被他们磨没了,趁戡普不注意,悄然无声的默念起咒诀。
戡普似是无意间的扫了我一眼,我这才察觉到他跟以前确有不同,他的瞳孔不再晶莹的湛蓝,而是跟七哥一模一样的黑色,像黑曜石一般深邃。
看着他的眼睛,我微微愣了一下,所以念咒诀时并不十分专注,以至咒诀还未成形,就被自己的不专心给打断了,我不得不认真些,在心中重新默念。
我缓缓闭上眼睛,本以为戡普此时正与他的女人们饮酒言欢,断不会察觉我悄悄对他施了探识术.....刹那间一只冰冷到没有温度的手紧紧扣住了我的颈项。
戡普大力一按,掐着我的脖子便将我按在身后的王座上,后脑勺咚的一闷声,磕在了有棱有角且带雕花的椅背上,戡普沉着声,一字一字的警告道:“你若再敢对我施什么探识术,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凝望着戡普目光中若隐若现的杀意,我没有反抗,也知道自己不是他的对手,只是心里落寞的道:“真的不是我七哥,七哥不会这么对我...”
女子宛若素玉的手轻搭在戡普正掐住我脖子的手臂上,正是有过一面之缘的楼儿,楼儿柔声道:“帝尊消消气,跟一个小丫头计较什么,不喜欢把她撵出去就是了。”
另一女子狐笑道:“楼儿姐姐可真是好心,这丫头抢了姐姐的缠欢阁,还敢对我们帝尊耀武扬威的说话,真把这儿当自己家了,要我说就该拉她去...”
“都闭嘴!”戡普突然喝道,几个侍妾冷不防被吓得身体一颤,闭上了嘴。
接过我手中已经洒得差不多的银杯,一仰而尽,道:“酒喝完了,滚!”
那只冰冷的手毫不留情在我脖子上掐出的红痕,轻轻碰一下都是火辣辣的疼,但我此刻疼的却不是脖子,哽语道:“七哥不会用这种语气对我说话,可是七哥,你不是说你会在心底某个角落悄悄监视他么,你不是说如果他敢欺负我,你拼了命也会控制他的吗,你骗人,你骗人.....”
花瑶哭着跑了出去。
而戡普面色紫青,就在刚刚,他的魂魄几欲出窍,莫名的怒意竟让他感觉自己有些慌乱,难不成秋宸真把意识带到他身体里来了?戡普戏虐一笑,没人敢挑战他的极限,哪怕是自己的魂魄也不行!
失魂落魄的跑出寝殿,我不记得我是怎样回去的,也不记得又过了多久,只记得自己整日浑浑噩噩,亦不曾踏出过自己的房间。
秋花送来的饭我每日依旧是照吃,只是刚刚扒了几口便再吃不下去,可能是怀孕期间不思饮食,便也没多想。
可当我一个月后为自己诊脉时,它前日人明明还在我腹中,为什么我突然感觉不到了,连脉象显现出刚刚滑胎的迹象!
“孩子呢,我的思儿呢!为什么我诊不到它了。”我像疯了似的抓住一个侍女就拼命问,我已经没有了七哥,为什么要连他最后留于我的牵挂也要无情的剥夺!
直到秋花将我抱住,轻拍着我的背,她不可能告诉我孩子在七哥离开我的那天就已经没了,因为怕我想不开,便让魔医用药物从新做出怀孕的迹象,但药效却只能维持一个月。
劝道:“主人累了,睡吧。”
我脑子里全是轰然的喧嚣声,神智也有些模糊,那些似曾熟悉的人一遍一遍在我脑海出现,我似乎想起了全部的事情,和那段天地为媒的大婚...
可我哪还有心思想其他事,身体因为无助而颤抖起来,自责道:“秋花,那是七哥的孩子啊,我到底没保住它!我真没用!”
“主人已经尽力了,秋主人他不会怪你的。”
趁我还有一丝理智,强迫自己冷静道:“它是怎么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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