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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五

陈君望现在也比以前更会察言观色了,毕竟这社会的复杂程度远非他以前任教的象牙塔可比,而警局和官场更是一个超级大染缸,这点小本领他还是学得挺不错的,“我说错什么了?”

陈君望以为慕千成还是在责怪他之前言语中暴露出过狠的一面。

谁知慕千成却道:“你是前天已到了?我只不过有些惊讶,你岂非是跟着我们后脚就南下的,既然这样,戴兄何必多此一举,让你和我们同行不就得了。”

陈君望用笑来掩饰,“或者他本没考虑我的,突然又想起来了。”

慕千成耸了耸肩,他脸上倒是像没什么,但心里却如同一台机器般在运转着。因为这临急换将,倒不太像戴独行的风格。

若他是早安排陈君望南下的,大可让一伙同行,用不着让陈君望一人落单,晚两天才到。若说他这么安排是打算让陈君望执行秘密任务的,那多半也要瞒着自己,但现在陈君望却大咧咧地出现在自己面前,而且那意思好像是早在张府上等他似的。

这么看来,只能说突然出现了某些情况,让戴独行临时起意调陈君望来监督自己。

但自己有干过那样让他生疑的事?

思前想后,倒好像没有啊,顶多是在火车上,自己与林昕开玩笑,显示出很不错的关系,戴独行还取笑过自己,难道他是怕林昕被自己拉过去了?

慕千成想不透这安排,只感到周遭是越发危机重重。

实际上,他的怀疑根本是不需要的,其实调陈君望南下,除了监视他们以外(这他们的,还包括戴独行),还有一层心思,就是让慕戴两人由于互相猜疑,不会结成一党。

干得出这种事的,当然只有戴笠。

事情不是慕千成想得那样,不过却比他想得还要复杂,当他们刚到达上海后,戴独行就接到了戴笠的电报,信中说考虑到他们人手不一定够,而且谢飞洋这人甚难驾驭,加上要调查张家的只能用软,不能用硬,不然他们可是会告到委员长那。所以思虑到戴独行的难处,让他不要出面直接接触张家,而是让别人陪慕千成去。戴笠提供了几个人选,其中就有陈君望。

虽然从北平把他调来,有舍近求远之意,但慈禧陵秘宝和夜明珠之事可是绝密,怎么可能让那么多外人知道,所以戴独行只能选择陈君望,而且毕竟陈也是张家会接纳的人。

实际上戴笠早知道他会这么选的,让他选也只不过是形式,因为在他接到电报时,其实陈君望早领了戴笠的令,坐上南下的火车了。

不过虽然慕千成以为这是戴独行猜疑自己做出的调动,那还不至于让他感到奇怪,毕竟防自己一手,也无可厚非。

真正让他惊讶的,还是陈君望说他前天就已见过永兴,而且永兴还把他请到府上来了。但自己一直在忙着为张家解开珠宝店的事,与永兴相处的时间也不短,他却绝口不提此事,显然不是忘记这么简单。

他为何不告诉自己陈君望来了?

慕千成不自禁想起了戴独行对永兴的怀疑!

慕千成本不是这么多疑的人,但处在这样的环境下,却也无法变得不多疑了起来,若非他的神经还很坚强,那可该得了神经衰弱,毕竟要他去怀疑自己的朋友和欣赏的人,那可是很难受的事。

但在这种时势下,要想活下去,还要实现理想,再难受的事也必须忍耐。

陈君望把杯中酒都喝完了,神色也变得更凝重,“千成,不知你是否知道一件事?”

“世上的事情这么多,我怎知你说的是哪个,不要给我卖关子装帅了”,慕千成尝试调整自己的心情。

但陈君望还是很谨慎地道:“这府上有谢飞洋的奸细,我听永兴兄说,你们和他已起过冲突了。”

慕千成本想放缓心情的,但立刻就被陈君望弄得又紧绷了起来,“是啊,谢飞洋确实是个难缠的角色,不过我不是现在才认识他的,所以我也不会怕他。不过,奸细这事,你怎么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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