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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正是因为这样,那一日她才会那样疯狂。

也正是因为这样,这些日子她病倒之后,便又一日日的梦到了前世,梦到了前世宋氏的死,梦到前世贺兰敏之的死,更梦到了今世。

</p只不过,在今世的噩梦里,她并没有能够救回宋氏,她眼睁睁的看着她被凌辱,眼睁睁的看着她绝望的眼神变成灰烬,最后一根衣带了断了残生、

她同样梦回了那一日,大刀劈砍下来,她眼睁睁的看着贺兰敏之脑袋被劈成两半,两颗染血的眼珠子定定的望着她,哭着喊着求她救命,真是让她的心都碎了!

于是她就哭。

在梦中一次又一次的哭,眼泪似泉水一般往外涌动,哭声却仿佛被掐住了一般,可看着却更让人心碎了。

这是她的梦魇,就算是了尘大师亲自过来给她诵经压惊都无济于事,不得已,只得请无为大师出马,好在无为大师给她看过之后,她整个人倒是安稳了许多,再不似先前那般悲恸了,众人这才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大师,我这孙女儿什么时候才能醒过来?”

才短短几天,祝老夫人已经憔悴了许多。

一旁的王子雨也眼巴巴的望着。

自从得了消息,贺兰氏就带着王子雨过来,当时见了这母子三人那副样子,真是把她给心疼得眼泪止都止不住,本是想留下来帮忙照看的,只是她到底也是一家主母,走开一日半日还罢了,时间久了却是不成的,没办法只得将王子雨和身边趁手的妈妈留下来给祝老夫人帮忙。

这些天王子雨就一直守着贺兰悦之,每每看到她哭,也跟着她哭上一回,眼睛早已经哭得肿了,整个人也是憔悴不堪。

无为大师只是微微一笑:“该醒的时候自然就醒了!”

这叫什么答案?

什么叫做该醒的时候就醒了?

难不成一年不醒也是她不该醒?

王子雨心里郁闷,可无为大师是得道高僧,她也只能憋在心里,不能说些什么。

无为大师翩翩然走了,王子雨心里依旧放不下担忧,倒是贺兰悦之在无为大师来过之后整个人都安稳了许多,又喂了药,到了半夜身上的热也渐渐的退下去了。

到了半夜才迷迷糊糊的醒过来,把王子雨喜得又忍不住滚落泪来。

“你可终于醒过来了!”

贺兰悦之初初看到王子雨还有几分懵懵的,过了好一会才醒过神来:“表姐,你怎么在这里?这是哪里?”

“这是白云寺。”王子雨又哭又笑:“你都病了三天三夜了,可把我们都吓坏了!”

“三天三夜?”

贺兰悦之转过头看出窗外。

窗陇半合,依稀可以看到外面月色如水。

当下她才确信自己真的是昏睡了三天三夜。

“辛苦你了。”

贺兰悦之虚弱的对王子雨笑道。

“自家人,说什么辛苦不辛苦的,只要你和舅妈好好的,我就是苦一点又怎么样?”

王子雨抹着泪笑道。

“对了,我娘,还有敏哥儿他们没事吧?”

贺兰悦之想起宋氏和贺兰敏之,忙问道。

王子雨犹豫了一下。

贺兰悦之见了说道:“有什么姐姐只管说便是,万不要瞒我!”

王子雨没法子,才说道:“舅妈跟你一样受了惊吓,起起伏伏烧了几天了,不过昨天舅妈已经好了很多了,德清大师说再吃几剂药,回去好好休养一段日子就好了。敏哥儿也很好,这些日子他两边照应着你们,很是辛苦,却从来都没喊过一句苦,整个人都稳重了许多,算是长大了。”

贺兰悦之眼前浮现起贺兰敏之的样子,眼里闪过一抹欣慰:“那祖父祖母呢?他们可好?”

“外祖母前两天回家安排了府里的事,这两天便一直住在这里,不过你放心,这个时候外祖母已经睡了,有我们在,并不敢让外祖母累着的。外祖父这些天倒是每天都有过来,有时候天色晚了也会在这里歇息,大舅舅原是说要将你们送回府中的,只不过外祖父外祖母见你们都病成这个样子,你又天天做噩梦,这还是在白云寺里呢,要是回了府里岂不是更加糟糕?所以就留下来了。妹妹,你这些天到底梦见了什么?怎么梦里都哭得那么伤心?”

王子雨拉拉杂杂说了一大堆,后来又忍不住问道。

梦见了什么?

梦见了她悲痛绝望的前世啊!

只是这样的痛,却是无法说出口的。

“姑娘!”雪琴已经听得声响走了进来,看到贺兰悦之醒过来眼泪含着泪水:“表小姐莫要着急,我们家姑娘才刚刚醒过来,怕是没有力气呢!”

王子雨闻言回过神来,很不好意思:“对不起,我一时都忘记了你才刚刚醒过来。外祖父外祖母他们一直都牵挂着你,我去告诉你醒过来的消息,他们一定会很高兴的。”

“别!”贺兰悦之拦住她:“这些日子他们必定累坏了,就让他们好好歇息吧,别去吵他们了。”

“是哦!”王子雨越发的不好意思:“我是不是特别笨,连这些都想不到?”

“怎么会呢?”贺兰悦之摇摇头:“你只是太高兴了,一时想不到而已。我明白的。”

雪琴将贺兰悦之扶着做起来,给她倒了一杯水:“姑娘先喝口水,我这就去给你准备吃的。”

几天没吃东西肯定饿坏了。

贺兰悦之也的确是饿了,便点点头。

到底是病了好几天,虽然醒了,精神还是很不好,吃过东西又说了一会儿话,贺兰悦之又昏睡过去了,直到了第二天才又醒过来,这一回祝老夫人和贺兰敏之俱都听到了消息,赶忙过来看她。

“姐!”

贺兰敏之先前还能强撑着,这一回见贺兰悦之醒过来,整个人都放松下来,便再也忍不住了,直接就扑到贺兰悦之身上哭起来,眼泪很快就打湿了被子。

贺兰悦之想起先前梦中看到的种种,又看着敏哥儿生龙活虎的,心里又是庆幸又是心酸,便也忍不住抱着他哭了一回,直到雪琴上前劝她:“姑娘身子还没好,还当保重些才是,要不然又要让老夫人担心了,岂不是不孝?”

贺兰悦之这才想起祝老夫人也在跟前,忙止住了泪,抬眼朝祝老夫人看去,见才几天没见,祝老夫人却似是老了十年似的,知是为了自己母子的缘故,心里也是极为难过。

“悦之不孝,让祖母为悦之担心了!”

贺兰悦之挣扎着要起身给祝老夫人见礼,被祝老夫人按住了,这才含着泪说道。

祝老夫人心里也是触动良多,摩挲着贺兰悦之的头良久,才说:“醒过来就好!”

若说先前那样担忧是因为这些日子处出来的,那么见到她噩梦中哭泣叫喊的样子,她这颗心已经全然塌陷。

说了一会话,吃过东西,贺兰悦之身上终于有了点力气,知道父亲的法事今天已经开始做,她便挣扎着要去上柱香,祝老夫人也不拦她,只让她多穿几件衣服,仔细别吹了风,便让贺兰敏之陪着她一起到前面做法事的大殿去上香,上完香便重又回来养病,只留下贺兰敏之照应。

因着祝老夫人不欲她为外面的事伤神,因此并不许她多加打听,只让她好好的养病,尽快好起来,而且这些日子王子雨一直都在她面前晃悠着,身边从来都没离了人,导致她想跟雪琴说几句话都不行,当下也只能够将那些心思放下。

转眼间,又过去了两天,贺兰悦之身上只是偶尔发发热,基本上已经好了,只是还养着身子。

这一夜她睡得沉,到半夜的时候却突然间一阵心悸,像是感觉到什么似的,忽的睁开眼睛,将正身上往自己脸上摸的男人抓了个正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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