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说不得(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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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容一早起来,就觉出不同,身边来了个姓莫的姑姑,年纪要比云姑姑大上几岁,绷着张脸,像是天生不带笑,只是手脚麻利,不比云姑姑差。

跟着她一道来的还有一组四个宫女,都是生面孔,长相平实,就名字个性,从霜,从雨,从寒,从风。

新来的连带莫姑姑都不带花结,一致的不爱说笑,进来出去,行走如风,干净利落,就伺候人来说,是丁点错没得挑。

婉容哪里在乎这个,从来她身边来来往往的都不是她能下手做主的,云姑姑她们处的久,走的近,多少有了感情。

如今唯一担心的就是怕老班子没个好下场,静悄悄的不知被人送去了哪里。

于是一大清早发现不对,就立时去了昨日整治出来的病号院子走了一圈,数来数去,发现人都在,章太医带来的几个使唤医师都在仔细照顾着,这才放了心。

如今老班子里还能在她眼前晃荡的也就钟子期一个,身上还带伤,婉容不敢指挥他做事,就放在眼皮子底下杵着,有个什么事就让他底下的那个孟中去做。到也不是故意冷落新来的几个,实在用的手不熟。

“你说钟公公不在皇上跟前了?”婉容听了瞪大了眼,吓住了。

真没想到,她这边这么大动静,不过伤筋动骨,他那边到是直接少了个大人物,直觉钟公公是被他们这边的事给牵累了,心有不安。

“是的,昨日就不当值了,来了个龚公公,据说是从刑律司出来的老人。”钟子期说这话的时候,声音不自觉放低,实在是那地方,是宫中所有人的禁忌之地,平时碰都不敢碰,就怕触霉头。

“这样啊!”婉容应着话,心思却转到了别处,“那白福呢,他回来了吗?”春水溪事发,白福就被遣出去了,事情早就了了,她就没再看见过这个人。

“回来了,还在御前,”不过是个御前摆设,脚底盘虚的狠,真正有眼光的也是看不上,钟子期一直以来都是钟公公一手带的,眼界自然高,说这话的时候分外平静,哪有刚才说起钟公公来时的惆怅无绪。

“哦,”婉容像是漫不经心的随口一提,说完就愣神,又不知想到哪里去了。

钟子期隐蔽的看了她主子一眼,悄悄挪换了下脚,低垂首跟着默。

婉容没想别的,就是在昨晚的梦境里转不出来了。奇怪的很,人多晚做梦,一般醒来,多少都不记得了,抓到的也不过是细枝末脚的混乱片段。

可这次不一样,她什么都记得,清清楚楚的就像昨日就在那座山上,经历了那件事。

她很想找人说说话,当然要是李君瑞早起没走,说不得她就开口说了,什么都告诉他,然后按平常那样让他去心烦去,自己什么都可以不管,只等着得到他给她的答案,合理的,能说服她的,然后她继续安安心心的过她的日子。

可他早起就不在了,这事一拖就到了午后,冷静下来后,她就有些说不出口了,成了她心头一颗顽石,取不出,无视不了,不痛不痒,却又惦记。

“钟公公不在了,你对外面的事情还能知道多少?”婉容下了个决定。

钟子期也是乖觉,冷静回话,“主子有事尽管吩咐。”

“哦,”婉容垂首敲了茶盖,道,“有一个叫鹿阴的也不知道是什么来头,还有十二道门,你查查去,不拘多少,我都想听听。”

说的没头没脑,一点起伏都没有。照道理,钟子期一个常年住在宫里的人是不可能知道这些事,可他就是应下来了,还一点疑问没有。

婉容还等着他起疑或是变色,结果人静静的压根没有疑问,好吧,她身边都是能人,怕是昨天一日下来,这里的人都知道怎么回事。

这样也好,少废话,“还有,我等下写个信,你找个稳妥的人送到张统领手上去。”

“是,”钟子期低低应声,跟着起身的主子去了书房,净手摆开文房四宝让她用。

纸墨笔砚,妥妥摆在她面前,婉容这个半文盲变扭的抓着一只玉管笔,愣是一字下不去。

狗刨似的一笔,肥厚跟蚯蚓有一拼,一字没全,先毁了三张宣纸,泄了气,想让随便谁替了,又觉得不成,主要是她写什么还没想周全。

先坐后站,再坐再站,矫情了半天,她撕了张小纸条,就写了一句,‘那年山上,除了师叔祖还有谁?’

勉勉强强十二个字,细看是真不成,可胜在远看还凑合,最起码她自己看着那是相当满意。

卷成一卷,灵机一动,就想到了前日玉盏刚刚交到她手上的那只蛇环镯子,急让钟子期去问了云姑姑要钥匙,从妆台里翻出来。

细细的从蛇头里塞进去,捏扁成了一条线,把玩了一番,心满意足的交到钟子期手上。

说穿了她从头到尾就把这件事当成了一场戏做,差不多就是平淡生活上的一抹亮点,却不知,当事者起心不太在意的事,引来的往往是一场莫大纷乱。

“这个还不错,等玉盏好了,让她再做几个。”婉容喜滋滋看着自己的杰作,主要是这么快就派上用场了,极有成就感。

钟子期接过这华而不实的玩意,能说什么,老老实实的藏了,还跟着点头称是。

主仆俩刚把这事交代好,莫姑姑就在外间求见。

钟子期先行告退,后脚把拿着一张洒金帖的莫姑姑请了进来。

“娘娘,”莫姑姑低首把帖子递到桌前,“明妃请您去园中一叙,说是有急事。”

婉容当口就要拒了,那次园中聚会还历历在目,姚姑娘的事情才了呢。跟宫里任何一人都没必要聊家常,越是亲热,说不好哪里就挖了坑等着她往下跳。

转念一想,就想起了昨儿的张恒,怎么就把这事给忘了。

钟公公都为这事被外派了出去,张恒这个明显被人利用的,估计处境也不好过。

她是不是该提醒对方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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