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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是这样的:我昨晚一夜没睡,就整理总结出了这些资料和问题,你能接受我的独家采访吗?”他一边说着一边从裤袋里掏出两米多长的纸卷。一端被举在眼前,另一端滚到了地下。上面密密麻麻的写满了歪七扭八的字。我真怀疑他是在上厕所的时候写下这些东西的,因为这长长的纸卷看起来很像是厕所里的卷纸……
他一面翻弄着纸卷一面唠叨:“我老爸说的果然没错!曼佗雅真是遍地是黄金啊,没想到就在我身边竟有这样的重要人物、珍贵情报!只是我有眼不识泰山,错把菠萝当凤梨……”
先不管什么菠萝凤梨的,我和修斯显然都对这个突然蹦出来的家伙极度不悦。
“拉拉,我找你好久,你在这里啊!”蜜儿也找来了,都是被雷达的大嗓门招来的!
“皇后陛下派人来,请你进宫去。”蜜儿传达指令道。
※※※
奥斯卡别墅的客厅里立着一位像座山似的男子。熊腰虎背、高大魁梧,冲天翘起的短发,一脸落腮胡子,五官很深刻。身穿银白色铠甲,腰间配一柄大剑。就是昨晚站在科里身边的人,他的样子看来挺眼熟的。
见我们走进来,他向我们行了个礼,遂对我说道:“你就是拉拉·葛罗雷小姐吧。我是提兹第一圣骑士团长——杰斯卡尔·毕索,奉皇后陛下指令前来请你进宫一趟。”
杰斯卡尔·毕索……是那个杰斯卡尔……吗?那我不是……完了?自从四年前开始,我就对那个“杰斯卡尔”产生了恐惧症。
“怎么这么快?”修斯紧张的说。
杰斯卡尔看了一眼修斯,说:“是的,修斯阁下。”又转向我道:“我们这就走吧!”
我就这样无措的被杰斯卡尔领上了门外的马车。
皇城的白色主建筑的确巍巍壮丽。高耸的“光明象征”更是在正午的日光反射下照得我头昏眼花。我坐在马车里一路前行,只能透过车窗对这四周的景物走马观花。事实上,我也没那心情四处观光。我正在苦思着待会儿要怎么面对奎安娜,怎么来圆自己的谎。更甚者,我想挑明一切,置身事外。可现在的情况,我是骑虎难下。
但从另一方面看来,奎安娜是何等人物,她怎么会猜不出以撒有意做戏给人看?若是他们姑侄两各自心照不宣,只留我一人像小丑似的唱独角戏,落得两边都不讨好,怎么办?但听听修斯的口气,以撒和奎安娜似也不那么相处融洽……真叫我为难!
空荡荡的车厢内只有我一人。我烦躁得从车厢的这一边挪到那一边,像只猴子似的躁动不安。我简单的小脑袋实在应付不来这许多乱七八糟的关系。虽然从前在德里奇的时候也会有这类明争暗斗,但我却一直被安置在远离是非的克得勒斯塔、或是茉兰,被保护在父亲的羽翼下,过着单纯天真的生活,加上家里地位显赫,我也从来不须理会这些事,更不用看人脸色。直到得了怪病才不得不去国都求医。
当年在德里奇联合国都见到奎安娜时,她才十多岁。虽然她是尊贵的皇族,与我有明显的尊卑之分,我却也不曾像现在这么畏惧过。大概那时是不曾做过亏心事,半夜也不怕鬼敲门……
马车已绕过主建筑,在后院的一块空地上停下来了。杰斯卡尔打开车门,同时也打断了我的回忆,叫我下车。我这才想起,除了要应付奎安娜之外,还要提防这个家伙,虽然他并没有认出我来。
“你先在这里等着,我去通报陛下。”杰斯卡尔对我吩咐着,要我不得到处乱跑,之后就沿着一条长廊向不远处的一栋三层的建筑走去。
我也走到长廊下的阴凉出等候着,顺便四面张望——打探好地形,预备逃跑用。
这里是一处夹在两栋建筑物之间的中央庭院。成片的绿茵上点缀着娇小的兰色花朵,几棵小树和怪石把一片人工湖围住,湖里养着锦鲤。我所在的这一条长廊穿过庭院的一边,连接至前面的另一栋建筑。看来像是皇族们的寝宫,或是比较私人的接客室。
这里的建筑都是白色,这长廊也不例外。灰白色的原岩整块打磨成高三米、直径近一米的圆柱,支起高高的、雕画着图案的廊顶。一边茂盛的树枝叶伸了进来,在夏日晌午的阳光下,投下黑白分明的光影。知了不停的叫着,应和这让人汗流浃背的气温。
我倒是不太热。穿着曼佗雅一年级生的宽大长袍——质料挺透气的,站在阴凉处避开毒辣的日光,心里想着奎安娜的那张涂满□□的冰霜脸和她凛冽的语气,就像身后有一台3P的柜式空调对着我猛吹,还是室温14度的。
20分钟后,杰斯卡尔回来了。他钢板一样的脸始终没啥特别的表情,声音也很平板的对我说:“皇后陛下正在用餐,你再等等吧!”说完话,他又从来的地方走回去了。
这是什么话?急匆匆的把我找来,却又慢腾腾的在那里吃饭——她很悠闲吗?我也没吃饭啊!还一路担惊受怕的在马车上颠簸……现在竟还把我晾在这里挨饿——太过分了!
不让我吃东西就算了,反正我刚才已经紧张得忘记了。可是,你干嘛还要再提醒我呢?我在太阳下饿着肚子站岗的时候,你还特意派个人来告诉我:你在享用佳肴……这是什么心态啊?!气死我了,让我一时火气上涌,热得满身大汗。
我一屁股坐到长廊边的台阶上,随手变出一把小摇扇对着自己猛扇。正扇着,一条人影在廊前的阳光下拉长靠近,接着便传来科里那让人鸡皮疙瘩掉一地的声音:
“哟,这不是以撒的最新卸任的小情妇吗?!”他暧昧的冲我笑着:“啊,不对!应该是‘情夫’才对!”
“哼!”我转过头去不理他。
科里身后跟上来一个男子和两个衣着暴露的大美女。那个男的,我认识,就是昨晚在宰相府看到过的达尔·安德罗培,也是四年前在维伦堡见过的。
达尔轻蔑的扫我一眼,便对科里说:“理她做什么?我们走吧!”
科里笑着道:“哦?不要小看她,她可不是一般的人物啊!”接着又转向我小声说:“以撒可是为了你,连‘帝’都踢到一边了呢!我母后对此事大发雷霆,待会儿你可要好好安抚她哦!”
他说得暧昧,见我一脸怨忿的瞪着他,又开心的大笑,道:“你可以告诉我母后:伊莎贝拉没有用,也许这家伙还能圈住以撒的心呢!”他一边笑,以便指着身边的达尔打趣。
达尔可不乐意了:“走了啦,别在这里乱扯什么——我可不想和那个变态扯上任何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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