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0 劳碌富少(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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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蔻猜疑着,满腹狐疑地拿眼觑阿好。这时,前面街角拐出四个人来,个个身着缟素,或佩大刀或悬长剑。

阿好瞧见,笑说:“小姐你瞧,是那四个阿不。”

方不折与阿好照过面,见了阿好,与另外三个人商议了几句,便快步走了过来。

阿好不等方不折走近,就将手一招:“方公子,巧啊。”

方不折反而一怔,走到近前,拱手施礼,道:“昨日一别,不想又与两位姑娘在此相遇。在下想请问姑娘,是否……”

“是否瞧见从你们这四个糊涂阿不的手里逃走的雷夫人,是不是?”

“这……教姑娘笑话了,姑娘莫非见到了雷夫人?”

阿好倒也不再追问“是不是”,道:“你们倒真是一客不烦二主!偏巧,还真叫我给看见了。我刚刚见她拖着孩子往东去了。你们若要追她,可别磨蹭。”

方不折道过谢,匆忙回身走了。

主仆二人依旧前行,一路慢慢悠悠,傍晚时分寻了间客栈入内,照例有那店小二殷勤伺候。二人吃过,上房里歇了。

千蔻夜生愁绪,想自己离乡背井,头一次出这么远的门,却没个亲友相伴,身边唯一的一个丫头又全不可靠。她梦里忧恼,一夜浑浑噩噩,待得醒来,天已大亮。她不见阿好来聒噪,心中纳闷:这丫头凡事懒惰,催我上路却向来勤快,如今这早晚,她怎的还不来喊我?

千蔻走出房门,转到阿好门首,门虚掩着,她推门而入。一进门只觉一股香气扑面而来,入内时,又见房内垂画挂幅,悬锦缠纱,布置雅致,与别不同。

这客房可真是与众不同,昨日只见阿好进了这屋,倒不知屋里是这般景致。千蔻一边在心里嘀嘀咕咕,一边望里走,忽然,朝东的窗子底下坐着的一位锦衣男子映入她的眼帘。

这男子坐于一把圈椅中,以手支额,阖着眼,正晒着清早的太阳盹睡。千蔻不提防受了一惊,急忙回身而退。可房门不知为何已经掩上,怎么也打不开。她见开着窗,就端了把圆凳放到窗子底下,扎起裙摆,两手扒着窗框望上爬。正要爬上窗台呢,忽听身后一男子声音冷冷说:“小姐且留步。”

千蔻吓好大一跳,脚下的圆凳一歪,她仆地跌倒。

那男子也不来扶,说:“起来罢。”

千蔻心里暗骂一声,想:我自然会起来,用得着你说?她爬起身,拍了拍身上灰尘,朝那男子瞅一眼,认出就是在窗下盹睡的男子。这回瞧得真切,只见他二十五六年纪,龙眉凤目,冲雅俊秀,只是眉目间缀满倦意,有如一个疲于奔命的人。

千蔻见他一身光鲜锦衣,腰系玉带,环佩叮当,显然是个富家公子,暗想:真是见了鬼了,一路上见到多少乞丐,也没一个长着这样的苦脸。

那男子将千蔻从头到脚,从脚到头,又从头到脚好一番打量。千蔻被看得直发毛,忍不住一步步往后退。

“小姐总算醒了,”他说,“小生在此等候多时。”

千蔻莫名其妙,心想我与他素昧平生,他等我做什么?

“小生想请小姐往敝庄与家母一叙。”那男子又说,“只是,尚有些俗务羁身,不能亲送小姐,还请小姐不要怪罪。”

这时,三个秀发箍头,丫环打扮的姑娘鱼贯而入。三人一字排开,一个个施礼道:“妙琴、慧棋、巧画,服侍小姐上路。”那男子瞅瞅她们,再不多言,背着手走出门去了。

千蔻愈觉莫名其妙,忽见第三个丫环的肩上挂着个深蓝色的包袱。哎呀,她想,我的包裹怎么到了她们手上?阿好人呢?

她惊疑不定,见仨丫头个个谦恭有礼,低眉顺目的,遂从巧画肩上扯下自己的包裹,撒腿跑出房门。那仨丫头却突地一齐活动了,十分利落,一声不吭地赶上来,捉住千蔻,将她拉至后院。

店里并无客人,伙计们则都已上工,却无人来理会。后院早有一辆马车候着,三个丫头合力将千蔻推进了马车。

千蔻竭力想要挣脱束缚跳下马车,三人只得按住她的手脚,当着她的面互相计较。

妙琴道:“公子说不能伤着,不能委屈着,一定要和和气气地送到庄里,但这小姐不听话啊,我们如何行事?”

巧画出主意说:“我们都别管她,就把她丢在车里,将车赶起来,赶得飞快,她纵要下车也不能矣!”

慧棋摇头道:“这不斯文,路上歇脚递茶饭时也难保她不动手脚。我有个斯文的法儿,只要缴了她的衣裙,我们三个都坐驾座上,只管将她一人撇在车里,她必不敢乱来也!”

千蔻闻言大惊,肚里骂:放狗屁,这才最不斯文!

妙琴和巧画却齐点头道:“果然斯文!”

三人正要剥她衣服,妙琴又说:“慢来,还有一事不妥。如今虽然天气转热,但到庄里少说也要十天半个月,倘若遇上个阴雨天气,教她一时受了凉,岂不惹公子见怪?”

“妙琴想得周到,”巧画道,“我去店里抱床被子给她盖盖。”

慧棋、妙琴遂将千蔻衣裙扯了,只剩一身亵绊,巧画抱来条崭新的棉被替她盖上。

三人打点停当,轱辘辘驾车出城。

妙琴、慧棋、巧画三人都爱凑热闹,果真一起坐在驾座上,谈天说地,时笑时闹,快活不已,偶尔才掀开车帷来瞅千蔻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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